酆行者 作品

第2章 愛傷情屈(六十)(第2頁)

 他明白,人是會變的。再堅固的愛情,一旦進入這花紅柳綠的世界裡,也許瞬間就崩塌了,可能只有他除外。他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不僅僅指愛情,對父母,對兄弟姊妹,對朋友,對同學,他都是這樣。對於愛情這種特殊的感情,他更為看重。

 他明顯感覺到她在改變,變到什麼程度不好說。他想,也許這種改變是不可逆轉的,他倆會漸行漸遠。他了解自己,一旦愛上一個人,很難再移情別戀。但是,如果她不再愛他了,他無論再痛苦,也會毫不猶豫地與她分手的。不過,在他拿不準的情況下,他不會首先提出來分手;如果她提出來,他會馬上同意。他不希望的是,她即使不愛他了,因為怕承擔責任,故意不提分手,而等著他提分手。因為他不知道她愛不愛他,所以他不敢貿然提分手。但是,這次他下了決心,一旦他感覺她有移情別戀的傾向,他可以首先提出來分手,他不怕承擔責任,不在乎“陳世美”一類的罵名。

 他愛她愛的深沉,深入到心靈深處;但是,一旦失去她,他的內心是非常痛苦的。她愛他愛的發狂,愛到不顧一切;但是發狂的愛能不能持久呢?他似乎沒有答案,她才知道。

 他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他不是想挽回,而是覺得他倆當初戀愛轟轟烈烈,誰知道就這麼快就無聲無息地消弭於無形了,好不甘心啊。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也只有放棄她。他愛她,或者說曾經愛過她,就要為她著想,尊重她的選擇,要給她飛出去的機會,不能糾纏她,不能讓她有什麼擔憂。放飛了她,不管她以後怎麼樣,都與他無關了。

 想到這裡,他笑了,他知道,他已經想開了,不再為她的疏遠煩惱了,也不再關心她與其他男人有什麼關係了。他決定,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就與她了斷了。他看到桌子上放著紙和筆,就順手寫下了這兩句話:自古多情空餘恨,心中無牽天地寬。

 他兩次寫信給她,跟她說他要提前回來,第一次是說可能,第二次明確說了,二十二日下午到安陽,本來是她讓他來的,但是他來了她反而沒有什麼動靜。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想到這裡,他笑了笑,搖搖頭。

 她看到他的臉色陰晴不定,知道他思緒萬千,心神不定。後來看到他臉色平靜下來,認為他已經認可了她的解釋,就不再擔憂了。於是就問道:“佩軒,你想什麼呢?”

 佩軒笑了笑,咄咄逼人地說:“我想什麼重要嗎?”

 文秀睜大了眼睛:“你怎麼了?你什麼意思?”

 佩軒不在意地回答:“沒什麼。”說完嘆了一口氣。

 文秀不解地說:“佩軒,你不是......,你不是已經原諒我了嗎?”

 佩軒不屑地回答:“我原諒你什麼?你有什麼需要我原諒的?”

 文秀不滿地說:“我說的話你沒聽嗎?”

 佩軒嘆了一口氣,說:“你要我聽什麼?你想說明什麼?”

 她細想一想,她就說了他敲門和她上衛生間的過程。他聽了又怎麼樣?他當時憤怒地離開僅僅是因為這一點事嗎?她哭著喊著追上來,他連理都不想理她,就因為這點事?想到這,她的心頓時沉了下去。的確,佩軒問的“我原諒你什麼?你有什麼需要我原諒的?”自己根本沒有涉及到,這才是他憤怒的根本原因。可是自己僅僅是就事論事,迴避了根本問題,而想用這件具體事搪塞過去。看來他對自己的不滿由來已久,絕不是這幾天才有的,至少也有一個多月了。可是,那時候忙得很,給他寫信的時間都沒有,他因此生氣了?不對,他一向是個心胸開闊的人,他不會理解不了的。那麼是因為什麼呢?後來不忙了,可是自己也好久沒有寫信,對,只寫了一封信,就是上一封信。自己那時候忙著跳舞,跳舞有錯嗎?說不上有錯。只是自己也差一點淪陷,後來自己覺察到了,才慢慢淡出跳舞的。不錯,跳著跳著,自己就不自覺地渴望男人的懷抱,想想真替自己害羞!自己一開始覺得女人讓男人摟著有點不知羞恥,可是後來呢?人家都要貼住胸脯了自己也沒拒絕,這不是不知羞恥嗎?最不該的是,在燈光暗下來的時候,人家差點吻上你,你才醒悟,這已經接近不要臉了。天天沉醉在跳舞的溫柔鄉里,連封信都不想寫,就是寫封信也覺得沒話可說,生湊了兩頁。他是誰?你可以這樣瞞住他嗎?他一看就知道你心不在焉,甚至移情別戀了。如果他認為你移情別戀了,是不是也說得通?而且今天你和一個男人在房間裡,敲幾次門敲不開,他會認為你們在房間裡學習馬列主義嗎?天知道你們在房間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想到這,她又哭了,她哭自己不爭氣,恨自己不檢點,悔恨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