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最近在學劁豬(第2頁)
高生等人打了個哆嗦,小心地轉頭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三個讀書人,他們坐在一起,叫了酒,桌上還擺著幾碟子下酒菜。
“那鬱離真如此過分?”十八九歲、頭戴方巾的書生吃驚地問。
“是的。”年約二十的書生沉著臉,“我聽宗哥兒親口說的,她居然……”
鬱敬德有些難以啟齒,自己父親被人按著跪地不起,這事到底不好說出去,丟的不僅是父親的臉,也是他們的臉。
知道這事後,兄弟倆對鬱老大喜怒不定的脾氣終於有些理解,甚至頗為體諒他,對鬱離越發生氣。
陳仲詢冷了臉,有些惱道:“她上回打了誠哥兒,雖說是誠哥兒不對,但她確實不該打得這麼狠。”
縱使知道弟弟不對在先,可人都是護短的,看到誠哥兒那臉腫了好些天才消,一直在喊疼,哪能不心疼。
沒想到這會兒又從鬱敬德兄弟倆那裡得知,那叫鬱離的居然還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
鬱敬德兄弟倆自從得知父親經歷的事,就極為生氣,他們倒是想回村裡教訓鬱離一頓,可是母親讓他們不能去招惹她。
兩人都答應過母親,只能忍著。
只是他們忍著沒回村裡去找鬱離算賬,哪知道居然在縣城看到她。
這也是個巧合。
早上他們一般都不在家裡吃早飯,而是在外頭找個攤子吃,昨天早上他們在街上吃早飯時,正好看到鬱離給隔壁的包子店送豬肉。
找那家包子店的人問過後,得知她居然來了縣城幹活,最近在幫一家肉鋪跑腿送肉。
鬱家被她鬧得分崩離析,她倒好,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還跑到縣城找活幹,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兄弟倆都很生氣,要不是鬱離跑得快,他們都要去找她理論,罵她一頓,讓她羞愧認錯。
今兒他們和外祖父家的詢哥兒一起喝酒,便和他傾吐這事。
陳仲詢和他們的年紀相仿,三人十分合得來,常在一起讀書玩樂,感情比一般的表兄弟要好。
陳仲詢想起誠哥兒被打一事,覺得那鬱離簡直就是個潑婦,得理不饒人的那種。再看鬱敬德兄弟倆苦悶的樣子,他突然問:“你們要不要給她點教訓?”
“什麼?”鬱敬禮愣了下,忙問道,“你有法子?”
他們當然想給她點教訓,只是這不是沒機會,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嗎?
陳仲詢道:“你們知道,我姑祖母家的孫子是一個衙役,不如讓他去嚇唬一下她。”
陳家在陳秀才未起之前,也是典型的鄉下人家,和那些地裡刨食的百姓沒什麼區別。
後來陳秀才決定在縣城開辦私塾後,便在縣城買房定居,舉家搬過來。
陳家的親戚多,做什麼營生的都有。
那姑祖母的孫子姓朱,這衙役是家裡一代代傳下來的,傳到這位姑祖母家的表哥時,他也在做衙役。
鄉下人沒什麼見識,見到官差會先怯上幾分。
陳仲詢覺得鬱離雖然敢打人,但也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婦人,應該也是如此。
鬱敬德兄弟倆聞言雙眼一亮,“這主意好!”
“最好能讓她知道錯誤,向家裡的長輩認錯。”
“能讓她跪著認錯最好了。”鬱敬禮說道,這樣父親應該就不會再介懷那件事了。
表兄弟三人徑自地說著,高生等人聽在耳裡,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同情。
他們當即不再喝酒,結了賬離開酒館。
走出酒館後,吳瘦子就問:“這事要不要告訴離老大?”
“肯定要說的。”高生說,“就算咱們不說,那些人也拿她沒轍,不如咱們賣她一個好。”
其他人點頭,都覺得是這個理。
他們並不覺得衙役不定她連衙役都敢打。
當然,她不會在縣城明著打,可以在縣城外打啊,她還會威脅要劁了他……
這麼一想,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想和鬱離說這事。
等鬱離從高生他們這裡知道這事後,果然很平靜,只是多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這事我知道了。”
高生小心地窺她一眼,“離老大,你要咋辦?”
這是他們這些市井之人慣常的稱呼,可不會文縐縐地叫什麼姑娘。
其實他們想叫她鬱老大的,在他們心裡,鬱離太可怕,只好認作老大。但鬱老大這稱呼,就像在叫她大伯似的,她不讓他們叫。
他們就改口叫離老大。
鬱離看他們一眼,沒說怎麼辦,讓他們好好幹活,這些事不用他們理會。
目送她離開,高生等人互視一眼。
“要不,咱們去盯著陳家那姻親姓朱的衙役,有什麼事,隨時報告給離老大知道?”吳瘦子提議,他雖然瘦,人向來機靈,很有主意。
眾人紛紛同意,這是討好鬱離的機會,肯定不能錯過。
要是討好了她,她以後寬宏大量,不再計較當初他們做的事,應該就不會總想劁了他們了吧?
這個威脅一直懸在他們頭頂,他們可沒忘記。-
鬱離對高生他們說的事並未放在心上,不過是個普通的衙役罷了,不說對方只是想嚇唬她,就是想找由頭教訓自己,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
想要毀掉一個人的法子千千萬萬,她根本不需要死磕。
她尊重人命,不輕易對人類出手,可如果對方執意和她過不去,她就只好將那人毀掉了。
反正只要對方活著就行,怎麼活還不是一樣。
鬱離照常買完東西回村。
傍晚,傅家一家子正在吃晚飯,突然拍門聲呯呯呯地響著。
周氏開門一看,發現是剛離開不久的鬱銀,她的臉色蒼白,滿臉驚惶害怕,她嚇了一跳,問道:“阿銀,你咋啦,有什麼事?”
鬱離聽到動靜,從堂屋走出來。
看到鬱離,鬱銀眼裡蓄著的淚就落下了。
她哭著說:“大姐,小妹、小妹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8章最近在學劁豬
半刻鐘後,五個尾隨鬱離出城的男人雙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個個灰頭土臉、鼻青臉腫。
鬱離手裡拿著一根藤條,站在他們面前。
這藤條是從路邊的灌木叢中隨手扯的,雖然沒有曬得乾枯,但抽在身上也是生疼生疼的,一抽就是一條紅腫破皮的鞭痕。
鬱離將力氣控制的一個範圍,能抽得人疼入骨髓,卻不會讓他們傷筋動骨。
這樣的疼痛卻讓普通人難以忍受。
看在幾個男人眼裡,鬱離此時就像地獄來的可怕魔鬼,讓他們膽戰心驚,生怕那藤條朝自己抽過來。
這女人抽得可真是疼啊!
疼得他們滿地打滾,滾遠了還會被她抽回來,根本逃不掉。
剛才有人看情況不對轉身就跑的,哪知道身後一顆石子飛來,擊在腿上,腿像斷了一樣,再也爬不起來。
其他人都嚇破了膽子。
鬱離問:“你們跟蹤我做什麼?”
五個男人都不敢吭聲。
鬱離直接一藤條抽過去,朝著最左邊一個高個子抽了一記,甚至空氣中都響起一道靜鞭聲。
“說!”
高個子慘叫出聲,身體歪倒在地,其他人嚇得直哆嗦。
旁邊的矮瘦男人趕緊說:“我、我們見你經常在城裡買東西,一定賺了很多錢……”
“是的,我們就是想從你這兒弄點銀子使使。”
經過一番嚴厲的考打,鬱離確認這些人只是單純地想搶她的銀子。
他們是縣城裡不事生產的閒漢二流子,成天無所事事,專挑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搶劫,搶劫對象一般是那些從鄉下進城裡買東西的老百姓,或者是在外幹活領了工錢回家的落單之人……
自從鬱離在肉鋪幹活,每天領了錢,就會去買買買。
這買的次數多了,自然會引起那些在街上到處溜噠的閒漢的注意,再看她瘦巴巴的模樣,就是個柔弱女子,自然而然成為他們的目標。
是以今天他們跟著她出城,想在城外搶她。
鬱離再三確認他們確實只是想搶她的銀子,而不是誰指派的後,並沒有放過他們。
敢搶她辛苦幹活賺的銀子,更不可原諒!
這些人都是慣犯了,這種團伙作案,且搶的只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不敢告官,只能自認倒黴,官府自然也不會多管,最多隻會在縣城裡多派官差巡邏,至於城外發生什麼,官府也管不著。
鬱離又將他們抽了一頓,抽得他們慘叫連連,心生恐懼。
這女人太可怕了,那藤條在她手裡,就像天羅地網,不管他們怎麼跑、怎麼滾都離不開它的攻擊範圍,抽在身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就算是大男人也受不住啊。
鬱離抽了一頓後,又問:“剛才你們是不是想對我做什麼?”
這五個搶匪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當然,最令她不喜的,還是他們剛才的眼神。
若是正常的姑娘遇到他們五個,根本就逃不掉,會發生什麼事難以預料,萬一他們惡向膽邊生,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只怕會毀掉那些姑娘的一生。
“沒、沒有……”
幾人瑟縮著,哭喊著說。
他們真的後悔了,不應該搶她的,也不應該看她有幾分姿色就心生邪念。現在知道他們遇到的不是什麼弱女子,而是個會拿藤條抽人的女煞星,悔得不行。
鬱離面無表情地聽著他們哭,繼續抽,再次將他們抽得哭爹喊孃的,問道:“你們以前有沒有欺負過其他姑娘?對她們做過什麼不好的事?”
幾人:“……”
“說!”
“有、有的,不過我們只是佔點便宜,並沒有對她們……啊啊啊——”
慘叫聲傳得老遠,正是晌午時分,雖說已經入秋,這秋老虎仍是威力無窮,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時候趕路,自然也無人聽到這慘叫聲。
鬱離可不管,繼續抽,抽到他們痛哭流涕,悔恨不已,賭咒發誓以後再也不幹這種事,也不再搶劫,他們一定會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絕對不欺負姑娘,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鬱離終於停下來,看著這幾個痛哭的男人。
她點著腳尖,說道:“我不信你們,還是斷了你們作案的第三條腿吧。”想到什麼,她好心地解釋,“正好最近我在學劁豬,我一定幫你們斷得乾乾淨淨的。”
男人們:“……”劁什麼?劁豬?你一個姑娘家,學什麼劁豬?
啊啊啊!不對,她要將他們當成豬一樣劁啊!
不能劁啊!!!!!
他們瞬間夾緊雙腿,驚恐地看著她。
“我們錯了!”他們再次痛哭流涕,悔恨不已,“請您一定要原諒我們,別劁我們的……我們以後一定會洗心革面,聽您的話,您讓我們往東絕對不往西,您說什麼我們都願意幹,請您別啊……”
男人若是被劁了,還是男人嗎?
許久,鬱離終於大發慈悲,“那就暫時不劁。”
男人們:“……”
暫時不劁,以後還要劁的嗎?還是一樣有被劁的危機啊!
“你們報上姓名、家裡的地址,家裡有什麼人。”鬱離說道,“明兒我要去家訪。”
為防止他們亂報家裡的地址,她將幾個男人一一分開,讓他們都將所有人的家庭地址報一遍,如果哪個說的對不上,那就劁了。
男人們原本還想亂報一個的,被她這麼一整,擔心其他人報的不對,只好老老實實地說。
說完後,他們如喪考妣,特別是想到她明天可能會去找他們,更加絕望。
鬱離將他們的姓名、地址一一記下,這五個人,最高的叫高生,矮瘦的叫吳瘦子,還有王三郎、李四郎等,名字都很好記。
接著她又說:“你們的錢都拿出來。”
眾人:“……”
打不過,又被虐了一遍,他們都不敢反抗,乖乖地將身上的錢取出來。
鬱離看了看,面上露出嫌棄之色。
這加起來就只有五十三個銅板,連她一天的工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