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最近在學劁豬(第3頁)
見她面露嫌棄,生怕她一鞭子抽過:“都、都被我們花光了……”
像他們這樣的閒漢,手裡哪存得了錢,有錢就花,沒錢就去偷去搶,或者幫人幹些追債的活,來錢又快又多,比正經的營生容易多了。
鬱離理直氣壯地將五十三個銅板都拿走,對他們說:“明天開始,你們去給我找份正經的營生,一個月必須給我上供一兩,不然就劁了你們。”
對上他們驚恐的表情,她冷笑一聲,“你們別想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要是你們跑了,被我捉到,你們不會想經歷那下場的。”
眾人:“……”
做完這些,鬱離道:“行了,滾吧!”
男人們呆滯一會兒,意識到可以離開了,哆嗦地爬起,互相攙扶著離開。
他們渾身火辣辣的疼,被打軟了腿,走也走不快,只是想到身後有個恐怖的女煞星在那裡看著,就不敢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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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離回到家,吃過飯後,將在縣城買的甜果子洗好拿回房。
傅聞宵見她今天買了果子,略一想就明白原因,不覺有些好笑。
她這是將自己當孩子哄不成?
“都是純甜的。”鬱離對他說,“一點酸味都沒有,我仔細挑過的,還挺貴的呢。”
要不是她現在沒空進山,其實她寧願自己去山裡找甜果子,不用錢。
傅聞宵奇異地明白她臉上的表情,伸手拿起一個果子放進嘴裡。
確實很甜,看來她挑果子的眼光已經磨練出來了。
都在山裡混了大半個月,吃了那麼多野果,多少也能練出些經驗。
鬱離也抓了一把果子吃,她從來沒有那種給你買的東西我不能吃、捨不得吃的概念,不管給誰買東西,都要自己跟著吃,而且吃得肯定比對方要多。
她一邊吃,一邊說起今天回來時,被人跟蹤的事。
傅聞宵眉頭先是一皺,等聽到她怎麼對付那些跟蹤搶劫的二流子時,唇角不禁逸出一抹笑。
見她說完後看向自己,他微微頷首,“你做得對,面對這種事,就該如此,不能手軟。”
鬱離點頭,理所當然地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要不是劁了他們的第三條腿,會讓男人容易變態,不知道以後會做出什麼事,影響社會治安,其實我都想劁掉算了。”
傅聞宵:“……”
傅聞宵的表情有些勉強。
偏偏她居然還問他,“是這樣吧?”
傅聞宵:“……對。”
鬱離嘆了口氣,還是有些遺憾呢。
像這種會欺負女性的人渣,劁掉作案工具是最好的,可他們要是因此變態,受害的還是那些姑娘,那就不好了。
其實最好的法子是一勞永逸,但殺人肯定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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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幹完活後,鬱離就去“家訪”。
許是她昨天的威脅太可怕,高生他們都乖乖地待在家裡等她過來。
鬱離也不嫌浪費時間,一個個找過去,確認他們的情況,然後勒令他們三日之內,定要找到一份正經的營生。
經過一晚醞釀,男人們臉上的痕跡看起來越發可怕,一條條藤條抽出來的紅腫痕跡佈滿頭臉和衣服遮不住的地方。
一看就是被打得老慘了。
事實上,他們也渾身都在疼,每一道傷都火辣辣的,銘心刻骨。
昨天他們回去,親友鄰居等看到他們的樣子都大吃一驚,有人心疼,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好奇……都在猜測他們是不是惹到什麼人。
畢竟這些二流子平時到處惹是生非,總會惹到不能惹的人,被打一點也不奇怪。
鬱離道:“以後我只要有空,就會去看你們,看你們有沒有正經幹活,要是繼續像以前那樣,我只好動手了。”
她的目光往他們身下掃了一眼。
男人們:“……”
這時,吳瘦子弱弱地問:“在賭場當打手,算不算正經營生?”
其他人也紛紛道:“還有幫人催債算不算?”
“還、還有……”
五個男人七嘴八舌地說,只是他們攪盡腦汁,也想不出適合自己的正經營生是什麼。
鬱離一腳朝說催債的高生踹過去,又踹了一腳說在賭場當打手的吳瘦子。
其他三個噤若寒蟬,默默地閉上嘴巴。
鬱離的威脅太過可怕,這些二流子連傷都沒養好,就趕緊去找活幹。
要找正經的營生,賭坊、催債這些來錢快的是不可能做的,他們只好在市井裡到處尋摸,倒也找到活計,就是錢不多。
像剃頭匠、鞋匠、更夫等。
鬱離看了覺得可以,沒有再對他們動手,只不過會盯著他們,時不時去他們工作的地方轉一轉。
眾人:“……”
這日子久了,他們也知道鬱離的名字,知道她在張家的肉鋪幹活。
得知她居然是個殺豬匠,他們總算明白她為什麼敢一個人在縣城裡到處買東西,不怕被人盯上,還一個人走路回村,不擔心遇到搶劫的匪人。
山平縣一帶的治安並不是那麼好,縣城就罷了,縣城外可不一樣。
附近村子裡的村民進城買東西時,都是大夥兒結伴一起走,如此沒什麼搶匪敢動手。
其實不僅是山平縣,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這世道的治安並不好,城裡有巡邏差役還好,甚至有些差役還會帶頭去搶、吃東西不給錢,端看治下的官老爺是什麼樣的秉性。
搶劫對於縣官來說,不過是一些小案子,他們一般不怎麼上心,被搶的人也只能自認倒黴,最多以後不再單獨行動,找個伴一起走。
高生等人被鬱離打怕了,光是聽到她的名字就怕,只能乖乖地幹活賺錢。
這日,他們幹完活後,相約去酒館喝酒。
沒辦法,這樣的日子過得太難熬,要是不喝點酒解解悶,他們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撐過去。
只是他們沒想到,喝酒的時候,會聽到“鬱離”的名字。
高生等人打了個哆嗦,小心地轉頭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三個讀書人,他們坐在一起,叫了酒,桌上還擺著幾碟子下酒菜。
“那鬱離真如此過分?”十八九歲、頭戴方巾的書生吃驚地問。
“是的。”年約二十的書生沉著臉,“我聽宗哥兒親口說的,她居然……”
鬱敬德有些難以啟齒,自己父親被人按著跪地不起,這事到底不好說出去,丟的不僅是父親的臉,也是他們的臉。
知道這事後,兄弟倆對鬱老大喜怒不定的脾氣終於有些理解,甚至頗為體諒他,對鬱離越發生氣。
陳仲詢冷了臉,有些惱道:“她上回打了誠哥兒,雖說是誠哥兒不對,但她確實不該打得這麼狠。”
縱使知道弟弟不對在先,可人都是護短的,看到誠哥兒那臉腫了好些天才消,一直在喊疼,哪能不心疼。
沒想到這會兒又從鬱敬德兄弟倆那裡得知,那叫鬱離的居然還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
鬱敬德兄弟倆自從得知父親經歷的事,就極為生氣,他們倒是想回村裡教訓鬱離一頓,可是母親讓他們不能去招惹她。
兩人都答應過母親,只能忍著。
只是他們忍著沒回村裡去找鬱離算賬,哪知道居然在縣城看到她。
這也是個巧合。
早上他們一般都不在家裡吃早飯,而是在外頭找個攤子吃,昨天早上他們在街上吃早飯時,正好看到鬱離給隔壁的包子店送豬肉。
找那家包子店的人問過後,得知她居然來了縣城幹活,最近在幫一家肉鋪跑腿送肉。
鬱家被她鬧得分崩離析,她倒好,一點愧疚都沒有,反而還跑到縣城找活幹,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兄弟倆都很生氣,要不是鬱離跑得快,他們都要去找她理論,罵她一頓,讓她羞愧認錯。
今兒他們和外祖父家的詢哥兒一起喝酒,便和他傾吐這事。
陳仲詢和他們的年紀相仿,三人十分合得來,常在一起讀書玩樂,感情比一般的表兄弟要好。
陳仲詢想起誠哥兒被打一事,覺得那鬱離簡直就是個潑婦,得理不饒人的那種。再看鬱敬德兄弟倆苦悶的樣子,他突然問:“你們要不要給她點教訓?”
“什麼?”鬱敬禮愣了下,忙問道,“你有法子?”
他們當然想給她點教訓,只是這不是沒機會,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嗎?
陳仲詢道:“你們知道,我姑祖母家的孫子是一個衙役,不如讓他去嚇唬一下她。”
陳家在陳秀才未起之前,也是典型的鄉下人家,和那些地裡刨食的百姓沒什麼區別。
後來陳秀才決定在縣城開辦私塾後,便在縣城買房定居,舉家搬過來。
陳家的親戚多,做什麼營生的都有。
那姑祖母的孫子姓朱,這衙役是家裡一代代傳下來的,傳到這位姑祖母家的表哥時,他也在做衙役。
鄉下人沒什麼見識,見到官差會先怯上幾分。
陳仲詢覺得鬱離雖然敢打人,但也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婦人,應該也是如此。
鬱敬德兄弟倆聞言雙眼一亮,“這主意好!”
“最好能讓她知道錯誤,向家裡的長輩認錯。”
“能讓她跪著認錯最好了。”鬱敬禮說道,這樣父親應該就不會再介懷那件事了。
表兄弟三人徑自地說著,高生等人聽在耳裡,看他們的眼神有些同情。
他們當即不再喝酒,結了賬離開酒館。
走出酒館後,吳瘦子就問:“這事要不要告訴離老大?”
“肯定要說的。”高生說,“就算咱們不說,那些人也拿她沒轍,不如咱們賣她一個好。”
其他人點頭,都覺得是這個理。
他們並不覺得衙役不定她連衙役都敢打。
當然,她不會在縣城明著打,可以在縣城外打啊,她還會威脅要劁了他……
這麼一想,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想和鬱離說這事。
等鬱離從高生他們這裡知道這事後,果然很平靜,只是多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這事我知道了。”
高生小心地窺她一眼,“離老大,你要咋辦?”
這是他們這些市井之人慣常的稱呼,可不會文縐縐地叫什麼姑娘。
其實他們想叫她鬱老大的,在他們心裡,鬱離太可怕,只好認作老大。但鬱老大這稱呼,就像在叫她大伯似的,她不讓他們叫。
他們就改口叫離老大。
鬱離看他們一眼,沒說怎麼辦,讓他們好好幹活,這些事不用他們理會。
目送她離開,高生等人互視一眼。
“要不,咱們去盯著陳家那姻親姓朱的衙役,有什麼事,隨時報告給離老大知道?”吳瘦子提議,他雖然瘦,人向來機靈,很有主意。
眾人紛紛同意,這是討好鬱離的機會,肯定不能錯過。
要是討好了她,她以後寬宏大量,不再計較當初他們做的事,應該就不會總想劁了他們了吧?
這個威脅一直懸在他們頭頂,他們可沒忘記。-
鬱離對高生他們說的事並未放在心上,不過是個普通的衙役罷了,不說對方只是想嚇唬她,就是想找由頭教訓自己,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力。
想要毀掉一個人的法子千千萬萬,她根本不需要死磕。
她尊重人命,不輕易對人類出手,可如果對方執意和她過不去,她就只好將那人毀掉了。
反正只要對方活著就行,怎麼活還不是一樣。
鬱離照常買完東西回村。
傍晚,傅家一家子正在吃晚飯,突然拍門聲呯呯呯地響著。
周氏開門一看,發現是剛離開不久的鬱銀,她的臉色蒼白,滿臉驚惶害怕,她嚇了一跳,問道:“阿銀,你咋啦,有什麼事?”
鬱離聽到動靜,從堂屋走出來。
看到鬱離,鬱銀眼裡蓄著的淚就落下了。
她哭著說:“大姐,小妹、小妹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