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裡 作品

第 42 章 但棺材一定數得過...(第3頁)

 謝長時:“……”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說出“眼袋”二字,容鏡會毫不猶豫地將他變成小豬。

 心下好笑又無奈,他動了動唇,說:“臥蠶。”

 終於滿意了的小殭屍手一揮,將謝總腦門上的符紙揭下來,重新塞進口袋放好,然後推著人進浴室:“好啦,你先洗漱,我幫你把臥室改造一下。”

 容鏡沒和裘前交過手,但按照許志的說法,他覺得裘前應該挺厲害的。

 而且裘前是韓裕的同門,韓裕有那隻很厲害的惡鬼幫襯,裘前說不定也會有。

 所以容鏡得做好一切準備。

 容鏡在別墅的好幾個房間都放了相關的符紙,然後前往一樓準備吃早餐。

 他和池白一行約了下午的時間,所以這一個上午還能纏著不上班的謝長時在半山別墅附近逛一逛。

 謝長時走在容鏡的身邊,兩人往山裡走了一段,半山別墅所靠的秦山風景瑰麗,甚至還有一部分被劃到了當地的景區。

 容鏡的腦袋上落了一隻不知名的鳥,那鳥歪著腦袋盯著容鏡看了看,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容鏡望著鳥的背影,對謝長時道:“這裡的小動物好親人啊。”

 謝長時卻道:“只是親你這隻小殭屍而已。”

 容鏡美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認真點點頭:“算它們有眼光。”

 謝長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

 下午兩點左右。

 一通電話打到了許志的手機上,他剛一接通,裡頭就傳來了嚴英耀的大嗓門:“我去,許哥,你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個大師還在不在啊?我跟你講,出大事兒了!”

 青年的嗓音咋咋呼呼的,輕易地透過話筒,沿著空氣傳到了客廳的另一人耳中。

 “謝長時莫名其妙暈倒了!而且醫生查不出原因,就有人猜是不是遇到髒東西了……”嚴英耀的話還沒說完,許志便問,“怎麼想到髒東西的?”

 嚴英耀:“昨天晚上他的那個助理不是說他有事嗎?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有其他的酒局,結果那天好像是他家裡人的忌日,他大晚上的去了趟墓園!”

 許志:“……這樣啊。”

 他一邊說,一邊和客廳內的裘前對視一眼,後者扯了扯嘴角,無聲地說:“比我想象中晚了點。”

 許志因為這句話嚇出了一身冷汗,但他穩住了情緒,立刻對嚴英耀道:“我幫你聯繫一下裘大師,要是他有空的話,我給你打電話。”

 “情況緊急,裘大師沒空也得有空。”

 許志心道這嚴英耀的演技真不錯,說出了句好,便掛斷了電話。旋即扭頭問裘前,“這還晚嗎?謝長時出問題的時間似乎比王水嫣要快一點。”

 “那當然是因為下手的輕重不一樣了。”裘前聳聳肩,隨後起身,用手撣了撣黃□□士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條斯理道,“估計是謝長時身邊有什麼好東西幫他稍微拖了下時間,否則他這會應該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說完也沒注意到許志的表情,自顧自說:“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半夜去了趟墓園,還真是天助我也。”

 許志:“……”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跟著笑了兩聲。

 幾分鐘後,兩人坐上黑色的奔馳,一路疾駛前往半山別墅。

 “半山別墅?我那小鬼不是說他住在雲江灣嗎?”裘前瞥了眼地圖,隨口一問。但這一問問得許志的心臟都顫了顫,他不動聲色地握緊方向盤,解釋道,“他那種大總裁,名下房產多得估計自己都認不全。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從墓園出來挺晚了,就去半山別墅了。”

 “說的也有道理。”裘前點頭,繼而面上噙起囂張的笑,“等救醒了他,名下房產多得數不過來的人就是我們了。”

 許志點頭。

 心裡想得卻是——

 他不知道房產會不會數不過來,但棺材一定數得過來。

 許志的家到半山別墅有很長的距離,等他們的車抵達半山別墅,早已守在門口等待的嚴英耀見到二人到來,當即跑上去,拉著許志的手臂抱怨道:“怎麼到現在才過來?謝總的情況好像很差,剛剛有一段時間呼吸好像都停了。”

 隨後看向裘前,眼露希冀:“裘大師,接下去就靠你了。”

 裘前的視線掃過這棟半山別墅,他修道,對風水之說也有了解,自然能看出這棟別墅的位置有多好,簡直是風水寶地,就是可惜,這麼好個地方不屬於他。

 他的目光閃了閃,說了聲好。

 但等即將走進客廳時,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腳下的步子忽然停頓了兩秒。

 嚴英耀眼角的餘光瞥到他的小動作,眼珠子轉了一圈,立馬拉著許志又是一通抱怨:“要我說現在當老總也挺難的,別人只看到了謝總面上的光鮮亮麗,卻沒想過人現在出了事都不敢往醫院送。”

 許志聞言疑惑地哦了一聲。

 嚴英耀小聲解釋:“說是擔心謝氏的股價,而且宋特助他們懷疑這次謝總出事,指不定跟謝家人有關係呢。謝總以前又不是沒去過墓園,也沒見出什麼事啊。這回估計是看謝氏和傅氏的合作要成,那幾個人著急了。”

 “原來是這樣。”

 許志感慨了一聲,而裘前原本停下的腳步也重新往前。

 見到對方的動作,嚴英耀心底猛地舒出一口氣。

 不開玩笑地講,他的腦門上都洇出冷汗了。要不是此刻還站在裘前的身旁,他真的得擦擦汗,用力拍拍心臟將緊張的情緒散出去一點。

 這他大爺的……當演員是真難啊。

 尤其是自由發揮的演員,還得及時發現漏洞,及時進行填補。

 “走。”

 他緩了下心神,將人帶進了客廳。

 此刻的客廳內安安靜靜的,周圍沒有一道人影,嚴英耀說了句“我去樓上跟他們講一聲”便邁步離開了。而就在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道的轉角口時,一聲沉悶的‘嗡’聲忽然從客廳的中央飄蕩開去。

 裘前先是一愣,隨即面色猛地一變,扭頭看向許志,當即道:“你耍我?”

 許志裝作懵逼的模樣,疑惑反問:“什麼?!”

 話音落下的剎那,一道鬼影從角落襲來,裘前迅速後退一步,手中的符紙懸空而立,他的掌心一推,那符紙便如通身下有腳一般,狂奔著朝著鬼影而去。兩者極速靠近,鬼影卻出人意料地以一種怪異的角度將身體進行了九十度的彎折,一把抓住許志的腳踝,咻一下開始往後退。

 裘前這才意識到原來鬼影的目標本就是許志。

 他面上浮起冷笑,符紙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帶著極為恐怖的氣息迅速從天而降,轟然砸向鬼影和許志。

 鬼影的瞳孔瞪大,急得恨不得變出幾百條腿,但它就是一隻普通鬼,不具備這等變化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手掌虛影離自己越來越近。

 淦,被拍到它不得魂飛魄散?!

 許志也在混亂中磕下了頭,乒乒乓乓的撞擊令他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意識到手掌靠近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就要這麼死了?

 嘭。

 千鈞一髮之際,一把桃木劍從旁邊飛出,劍端抵住了半空中手掌虛影的中心位置,兩者相撞,在短暫的停頓以後,突然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鬼影來不及去看到底是桃木劍碎了還是手掌的虛影碎了,拽起許志就是狂奔,當看到前方的符紙陣法時,眼底迸發出強烈的光,立刻一頭鑽了進去。

 嘭。

 許志被它一把扔在地上,它也坐在地上吭哧吭哧喘氣。

 嚴英耀第一次看見鬼,覺得新鮮得不行,在得到“不會受傷”的確信回答以後,他小心翼翼地蹲在鬼影的身旁,說了句:“你真厲害。”

 鬼影原本還呼哧呼哧喘氣的身體一緊,立馬做出了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聲音也變得低沉穩重:“過獎。”

 嚴英耀又好奇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幾歲了?”

 鬼影卻沒有吭聲。

 池白看了眼相處得還算和諧的一人一鬼,手裡再抓一把長劍,扔下一句“小王八,保護好他們”便縱身一躍,身影瞬間消失在嚴英耀幾人的視線中。

 而‘小王八’三個字,卻還在眾人的耳旁迴盪。

 鬼影:“……”

 …

 阿秋摘下面具,半張鬼面透著恐怖的氣息,他的身姿靈活矯健,迅速穿過裘前前方的空白地段,擦肩而過的瞬間,拎起了掉落到地面的桃木劍。

 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拂過劍端,阿秋並未錯過桃木劍上方的一絲裂痕。

 他眯了眯眼睛,誇讚裘前:“確實有點本事。”

 裘前與阿秋對面對而戰,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視線掠過他的鬼面,突然冷笑了一聲:“華清門的小崽子,膽子倒是挺大,敢得罪我們玄天觀,也不怕落得跟流雲觀一個下場。”

 阿秋聽到“我們玄天觀”這五個字的時候便心知不好。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果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一拳頭直接揮了下來。

 突然的進攻令裘前心中一驚,但他反應極快地扯出了一張符紙。可惜的是符紙剛剛變換出一片屏障,就被那拳頭給轟碎了。

 阿秋:“……”

 池白:“……”

 阿秋扭頭對池白道:“我就說他不是一般人,誰用拳頭抗符紙?”

 池白也道:“我眼睛沒瞎。”

 兩人說話間,被“我們玄天觀”五個字氣到的容鏡抗著把借來的桃木劍就衝了上去,桃木劍上貼了符紙,每次刺向裘前時,都有一道鋒利的劍氣刺破空氣,掠向裘前的身體,裘前躲閃不及,被劍氣掠到手臂,那劍氣瞬間割破衣服,也割破了他手臂上的皮膚。

 裘前咬牙。

 他是真沒想到今天會是一場針對他的陷阱,所以他身上壓根沒帶什麼厲害東西,如今卻恰好給了容鏡一行人機會!

 裘前摸了摸自己的道袍,他的袖口裡只剩下幾張隨身攜帶的符紙,等符紙用完,基本就是等死。

 可現在……

 那華清門的鬼臉道士不是好惹的,一拳頭敲碎他一張符紙的少年更不好惹,還有一個在旁邊蠢蠢欲動看上去像條鬣狗的青年,他根本打不過!

 裘前深吸一口氣,正欲開口,池白卻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手中桃木劍宛若有自我意識,脫手離去,劍端直抵裘前的眉心,裘前倉皇躲過,驚出一身冷汗。他咬了咬嘴裡的軟肉,手掌揮動間,數只小鬼從他身前飛了出來。

 池白掃過小鬼,不屑一顧。

 一劍劈一個。

 容鏡也眼尖地瞧見了那隻來謝長時的房間入夢謝長時的小鬼,當即將符紙往身上一貼,眨眼時間縮地成寸,一手按住小鬼的肩膀,一拳頭砸向小鬼的腦袋。

 淒厲的尖叫聲在整個半山別墅起伏,刺耳得秦山間的動物們紛紛豎起耳朵,而樹上的無數鳥群驚恐著展開翅膀撲稜撲稜地亂飛。

 阿秋忍無可忍:“說幾百遍了,池白你又不貼靜音符!”

 池白:“……這山裡頭就我們幾個人,貼不貼不都一樣嗎?”

 但他還是隨手扔了張靜音符在牆壁上,身體一躍而過阿秋時,像是刻意提醒一樣喊了句:“貼了。”

 阿秋:“……”

 小鬼們猙獰著雙手捂住臉,淒厲的尖叫聲被掩藏在靜音符下,身影一點點消散。

 漆黑的客廳重現光明,容鏡三人的目光再次轉向了站在邊緣處的裘前。隨後驚覺裘前的身前竟然飄了一張符紙,那張符紙閃爍,裘前的身上便籠罩了一層耀眼的金芒。

 見到這一幕,池白的眼瞳微震,立刻便想到了他在監控內看到的韓裕從薛蒼病房離開的景象。

 他喊道:“不好!他要跑!”

 裘前聞言頓時大笑:“來不及了!”

 嘭。

 金光閃過,一個古怪的不倒翁娃娃啪嗒一聲跌落在地上。

 同一時刻,熟悉的聲音自容鏡等人身後傳來。

 三人齊齊扭頭。

 只見程璞玉一邊嚷著“累死我了”從門外而來,一邊抱著一堆的不倒翁娃娃嘩啦嘩啦地往地上丟,而剛剛大笑著喊“來不及了”的裘前,突兀地從中冒了出來。

 池白和裘前對上眼,揚了揚眉,露出嘲笑:“我給個面子喊聲來不及了,你還真覺得你能跑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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