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工作使鬼面目全非...
第45章工作使鬼面目全非
045.
程璞玉縮在角落裡,手拿一把串,一邊吃,一邊看容鏡和白衣鬼吵架。
雖然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到眼下這個情況的。
最開始容鏡意識到白衣鬼不好對付時,便對他做了個手勢讓他跑遠點,省得等會打起來被波及,一個沒注意就灰飛煙滅。
程璞玉聽話地往隔壁房間跑,跑前還把徐越給一起拖走了。
到了隔壁房間,安置好徐越,程璞玉跟只壁虎一樣趴在牆壁上,聽著隔壁發出的動靜。趴了三秒連忙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容鏡可不是池白,幹架的時候永遠不貼靜音符。
所以,他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於是,程璞玉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從窗戶挪了過去,趴在窗戶上看容鏡和白衣鬼打架。
誰曉得,打著打著兩人就湊一塊對著手機指指點點。
程璞玉:“……?”
“那邊的小鬼!”聲音突然震碎了靜音符從程璞玉的耳邊炸開,他猛地起身,手忙腳亂之中烤串嘩啦跌落,還不等他露出心痛的表情,就見一陣鬼氣化作了一道流光,將即將落地沾灰的烤串攏在一塊,飛到了聲音的源頭手中。
白衣鬼低頭瞧了瞧烤串,見程璞玉瞪大眼睛望過來,衝它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程璞玉:“……”
他瞅了一眼容鏡,見容鏡似乎也沒有制止的意思,便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飄到了白衣鬼的面前,隨後,手機擺在了他的面前,白衣鬼不太開心的聲音入耳:“我倆誰好看?”
程璞玉:“……?”
所以,剛才容鏡和白衣鬼湊在一塊,就是在討論這個問題嗎?
他盯著照片上的謝長時,謝長時的背後站著容鏡。
他再看白衣鬼,白衣鬼背後雖然沒人,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感覺能一隻手就把他捏成碎片。
怎麼看,都是兩邊都不能得罪的情況。
小程同志終於發揮了上班以後學會的見屍說屍話見鬼說鬼話技能,一碗水端平地評價:“兩位好看得各有千秋。”
白衣鬼眉梢微動,尾音上揚:“哦?細說。”
程璞玉:“我們謝總,年紀輕輕掌管偌大謝氏,霸總氣質斐然。您,白衣飄飄,不像鬼,像神仙。”
容鏡:“……”
他沒忍住掏出手機,給謝長時分享自己的新發現:工作使鬼面目全非。
少年看向程璞玉的表情一言難盡,但白衣鬼卻很滿意,看程璞玉的目光真的像在看一塊璞玉。
白衣鬼指了指程璞玉,對容鏡道:“你看,我們做鬼的就是比你們做殭屍的,眼神要好。”
容鏡已經不想跟他掰扯到底誰長得好看的問題了,反正在他心裡,謝長時就是最好看的!
將桃木劍和符紙往懷裡攏了攏,他衝白衣鬼揚起臉:“你那麼厲害一隻鬼,沒事欺負一個普通人幹嘛?把他嚇得幾天都沒睡好。”
說起這事兒,白衣鬼剛才還因程璞玉的恭維而笑意盈盈的臉頓時一改表情,又是一聲冷哼:“誰讓他說我長得醜。”
容鏡:“……?”
白衣鬼咬了一口差點被遺忘的烤串,問了一句“有沒有酒以後”果斷往地上盤腿一坐,然後招呼容鏡和程璞玉過。”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那天,徐越的侄子從學校帶了幾個朋友到徐越的出租屋裡吃火鍋。徐越的侄子如今正上大學,兩人關係要好,像帶人回來吃火鍋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因此徐越也沒將此當回事。當天晚上他回到家,推開門便聞到了一股很淡的氣味,有點臭。
於是一邊皺眉一邊說了句:“臭烘烘的。”
等他走到窗前準備打開窗戶通風時,卻意外瞧見沙發角落裡有一張很小的畫像。大概是半個手機的尺寸,上頭用水彩畫了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於是,徐越將東西丟進垃圾桶時,順道還說了句:“什麼鬼,這麼醜。”
好傢伙,這下可真捅了某些鬼脆弱的心窩子了。
彼時還在屋內尚未離開的白衣鬼當即一個扭頭,面無表情地盯住了徐越。
聽完全程的容鏡掏出手機,打開網頁,搜索“什麼鬼”三個字,並用沒什麼感情的音調彙報:“網絡流行詞,現演變為很多人的口頭禪,一般情況下表達對某件事情的好奇和疑問。”
然後發出致命一擊:“你死多久啦?這都不知道。”
白衣鬼:“你們做殭屍的怎麼那麼冒昧,有沒有點禮貌?”
冒昧的容鏡沒理他,又問他:“所以你好端端地為什麼在徐越的家裡?”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程璞玉好奇的。
按照白衣鬼的敘述,他和徐越似乎沒有半分錢關係,既然如此,沒事跑人家家裡幹嘛?
白衣鬼一口咬斷竹籤,再度冷哼:“這你得問徐越的那個侄子,他們吃完火鍋玩招靈。”
招靈是一種遊戲,大眾耳熟能詳的就是筆仙。
程璞玉現下覺得這白衣鬼大哥雖說脾氣看上去不怎麼樣,跟特殊部門那個池白有的一拼,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鬼,所以也跟著聊了兩句:“他們把你招來了?那他們還挺厲害的。”
“不是。”白衣鬼面無表情,“他們把我的食物招來了。”
他當時沒撒口,想看看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蛋玩意兒敢跟他搶食物,於是就跟著那食物一塊飄到了徐越的家裡。
到了以後才發現竟然是一夥小屁孩在玩招靈,看著蠢兮兮的。
容鏡:“……”
程璞玉:“……”
白衣鬼冷笑一聲:“也得虧我跟著一起來了,否則那群小屁孩就等死吧。”
容鏡一頓。
這倒是有可能的,招靈招的都是些被困在某些地方無法離開的惡鬼,若真的來了徐越家裡,估計等徐越回來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屍體了。
現在事情明瞭,徐越的事也算解決了。
容鏡看了眼已經快亮起來的天色,問白衣鬼:“那現在弄清楚是個誤會以後,你要回去了嗎?”
白衣鬼卻瞅他一眼,再次開啟哼哼怪模式:“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回去幹嘛?”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話以後,容鏡的心裡突然竄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就見白衣鬼拍了下身上的白袍,抬了抬下巴,衝容鏡道:“你養我。”
容鏡:“……啊?”
白衣鬼:“啊什麼?”
“你也很冒昧啊,”容鏡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且我還靠別人養著呢。”
白衣鬼眉心微動,似乎想明白什麼,問:“就是那個你說長得比我好看的?”
容鏡點頭。
白衣鬼:“那你問問他,願不願意再多養一隻鬼。”
容鏡:“……”
見容鏡還有遲疑,白衣鬼嚇唬他:“不然我天天入徐越的夢,天天嚇唬他。”
容鏡給出評價,好幼稚。
不過,威脅得倒是挺到位的,他仔細想了想,烏溜溜的眼眸轉了轉,說了句“你不能白吃白喝”,在得到白衣鬼的點頭之後,才鬆口:“那我回去跟謝長時商量一下。”
然後,捧著臉道:“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應該介紹一下自己。”
白衣鬼睨他一眼,下巴微抬:“司流,上輩子也是個道士,不過運氣不太好,死得早了點。”
…
解決了徐越的事,徐越在第二天下午來了工作室跟容鏡道謝。
昨晚的事閉,徐越趴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睡得沉,時間長,但就是沒做夢。
那個白衣鬼就好像徹底消失了一樣。
徐越感動得簡直要流眼淚。
道謝完出取號的事,不由得有點驚訝,走過去問:“你今天怎麼也在?”
嚴英耀摸摸自己的臉,謙虛道:“我剛正式晉升成容大師的助理。”
徐越驚訝,連連誇獎,順便給嚴英耀豎起了個大拇指,哄得嚴英耀恨不得在他頭頂撒錢。
送走了徐越,嚴英耀轉身去掃地上的垃圾,是個塑料袋。他正欲彎腰,卻見那塑料袋竟然騰空而起,而後飄啊飄,直直地飄進了垃圾桶。
嚴英耀:“……?”
從旁路過的司流瞥了眼他,兀自鑽到工作室,一屁股在的容鏡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問:“你跟你那個飼主商量得怎麼樣了?”
容鏡知道他說的是謝長時,回憶起今早和謝長時的對話,男人聽聞此事以後只眉梢微揚,片刻確認了一遍:“他很厲害,你也打不過?”
容鏡當時就坐在沙發上吃飼主給蒸的奶黃包,認真思考了一下,隨後回答:“沒認真打過,但他看上去應該死了很多年,打得過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
謝長時:“那就一起養了吧。”
迎上少年瞪圓的眼睛,男人慢條斯理地補充完剩下的話:“一個月給五萬,當你的私人保鏢,食宿全包。”
容鏡:“……”
原來是這個養。
容鏡一口咬掉奶黃包的兔子腦袋,連連點頭。
此刻,面對司流,他將謝長時的話如實複述,一邊說一邊悄悄看司流的表情,聽到‘保鏢’二字的時候,司流似乎也沒有情緒上的變化,反而很得意地說:“打架嘛,我最在行了。”
而且來之前他已經去了解過現下人類社會的物價了,這一月五萬也算挺高的工資了,看來小殭屍的飼主人品還行。
於是果斷點頭:“行,就這麼說定了,以後需要打架的活,隨時叫我。”
容鏡對拐了一個強勁有力的保鏢一事非常滿意,正巧現在也沒有客人上門,他便閒聊似的跟司流說起了洮秭觀的事,想看看司流對洮秭觀有沒有了解。但司流一聽洮秭觀才建立百年,頓時嫌棄得要命:“我死的時候這道觀還沒出生呢。”
換言之,沒了解。
然後眉心一皺,盯著容鏡那張白淨的臉蛋,問:“你剛說你是玄天觀的?”
容鏡點點頭。
司流:“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逢汜的傻逼。”
容鏡聽到逢汜的眼睛一亮,聽到傻逼二字,又默默將“那是我師叔”這六個字給嚥了回去。他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轉,迎上司流的注視,滿臉都是‘什麼?我沒聽說過’的表情。
然後吐出篤定的幾個字:“我不知道啊。”
司流定定看他幾秒,冷哼一聲:“小騙子。”
容鏡:“……”
…
容鏡的工作室多了一個助理和一個保鏢以後,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雖然司流在嚴英耀的面前露了臉,嚴英耀扭頭就是一句:“司大師,所以你收徒嗎?”
正坐在一旁吃飯的容鏡頭頂緩緩冒起一個問號。
隨即便聽司流道:“你這種不收。”
嚴英耀的一顆心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在司流一句毫不留情的拒絕下碎成了無數塊,他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重新看向容鏡:“大師,那我等你收徒。”
容鏡嫌棄地看他,實不相瞞,現在他也不想收了。
安穩度過一週,週五的傍晚五點,容鏡鎖上門,給大門掛上[暫時閉店]的小牌牌,然後看向身旁的一人一鬼:“休息兩天,週一再來上班吧。”
嚴英耀乖乖上了一週的班,早就憋不住了。
一聽容鏡宣佈休息兩天,當即掏出手機找到某個號碼,播出去被接通的瞬間便嚷嚷:“喊上人,今晚春醉見。”
容鏡聽宋清說過,春醉是雁城最有名的一家酒吧,嚴英耀是裡頭的常客。
通知完人,嚴英耀便迫不及待地衝容鏡和司流興奮揮手:“兩位大師再見。”
隨後一轉身坐上柯尼賽格ccxr的駕駛座,跑車發動機開始轟鳴咆哮,轉眼間就如一道黑色流光消失在街頭。
容鏡收回目光,看向司流,對他說:“前輩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找小程,週末跟小程去天地通逛一逛吃吃飯也挺好的。”
容鏡安排得很妥當,司流很滿意,但他還是好奇地多問了一句:“那你幹嘛去?”
少年露出大大的笑臉,面上是掩蓋不住的笑容:“我要去海邊度假。”
司流:“那我也去。”
容鏡像表演變臉似的,立馬將笑容一收,後退一步:“我跟謝長時一塊去。”
不歡迎第三個人。
鬼也不行。
聽到謝長時的名字,司流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容鏡足足半分鐘,最後也沒再多說什麼,而是身影一轉,驟然消失在了原地。
送走這兩位,他走向長華街的路口,鑽進庫裡南,立刻道:“出發!”
謝長時今日穿得很隨意,襯衣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了白皙勁瘦的手腕以及腕上的紅繩。他抬手將興奮過頭的少年按住,對司機道:“先去餐廳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