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239章 一劍壓江南
第239章 一劍壓江南
那守衛聽了,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才臉色大變,連忙低頭拱手道:
“原來是李宗主大駕光臨!小的這便去通傳,勞您進門房稍息片刻!”
竟是雲山劍宗之主!
姚府大門就在金陵的主街,來往人流如織,盡皆看著一頭銀髮、面容年輕的劍客,一片譁然。
飛龍榜前十的宗師無人不曉,李星拓的威名近年更是如雷貫耳,便是江南民眾也是屢聞其名。
原來這來找姚家的卻是他?一宗之主親至,不知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路人都變得有些激動,隱隱期盼,感覺要見證大事發生。
李星拓笑了笑,擺擺手,十分隨和道:
“不必了,入鄉隨俗,我自己進去就是了。”
那守衛呆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又立即縮了回來,為難道:
“李宗主,這個……勞您稍待片刻就好,我立即去請老爺們來迎!”
李宗主親至,縱是姚家門房亦不敢有分毫的怠慢。
守衛抱拳恭敬的說了一聲之後,見面前的李星拓不為所動,一言不發,不由額頭見汗,低頭道:
“李宗主還請一品江南茗茶,小的這就讓人去通傳。”
他說完這句,伸手一引,結果李星拓還是站在門口不移不動,氣氛一片沉凝。
門房頓時一臉為難,背上冒汗。
他正在措辭,結果不過片刻,一陣秋風刮來,面前的白衣劍客突然扭曲變淡,然後消散不見。
守衛呆了片刻,這才發現眼前不過是一道虛影,真正的李星拓早就不知所蹤,不由霍然回頭看向宅內。
門口遠遠圍觀的路人都是一臉驚異,而後長街上所有人都聽到姚府深處傳來一聲大喝:
“李星拓!擅闖姚家,是何道理!”
“呵呵呵,來而不往非禮也!姚家主,本座從雲州而來,特來領教金陵姚氏的高招。你出劍吧。”
一聲清朗的笑聲伴隨沖天劍意而起。
姚府中的一處水榭,姚餘知正大宴賓客,高朋滿座。
然而李星拓忽然如閒庭信步般走到宴席正中,滿座高人,宗師也有數位,竟無其他一人有反應,彷彿他們的時間都陷入了停滯。
只有姚餘知面色大變,知道來者不善,然而沒想到李星拓根本不跟他多說,直接出劍,指向這金陵姚氏之主!
劍意撲面而來,姚餘知渾身一緊,直接從案几前起身,抽身爆退,撞破身後屏風。
滿座賓客看著李星拓劍指姚餘知,一進一退,瞬息間出了水榭。
水榭中的風似乎都緩了下來,他們的思維也彷彿變得遲滯。明明兩名宗師的動作看起來只是流暢、並不讓人眼花,一切映入眼中清清楚楚,然而他們卻似乎連轉頭都難做到,盡皆緩緩的扭頭看向兩人遠去的方向。
一片安靜中,姚餘知的暴喝突然傳來:
“李星拓你欺人太甚!天阿劍,起!”
天阿劍!
眾人一驚,姚家的鎮族神兵!
具有種種神異、宗師才能執掌的兵器,被稱作玄兵。
玄兵威能無儔,神妙非凡,即使是宗師拿了也如虎添翼。
但玄兵自不是利器的盡頭。
在玄兵之上,還有神兵。
神兵者,呼風喚雨,天下利器,稀世罕有,向來為大宗師所掌。
傳言說一柄神兵,便等於一位大宗師。
四派八家之所以地位如此穩固,哪怕沒有大宗師坐鎮時也難以撼動,便是因為底蘊所在,要麼藏有鎮派神兵,要麼有相同等級的手段。
姚家的天阿劍,前身乃是數千年前姚家金陵稱帝時的帝王之劍,前名天子劍,乃人皇之兵,天下最頂尖的神兵。
後來朝代更迭,姚家為避世將其更名天阿劍,沒了皇族氣運、萬人供奉,天阿劍威能雖然不復鼎盛之時,但仍然是毋庸置疑的神兵。
姚餘知身為宗師,持此兵器,當無恙矣……
水榭滿堂賓客、金陵名流腦海中轉過緩慢的念頭,就聽一聲長笑:
“如此名劍在你手中,亦是明珠蒙塵。”
一聲痛呼傳來,姚餘知再無豪言壯語。
姚府之中忽而變得極為安靜,安靜得詭異。
李星拓的身影又出現在了水榭之中。
他掃了一眼在場名宿,微微點頭,面帶和氣:
“擾了諸位雅興。不過姚家傷我徒兒,驅我弟子,我便讓姚家主也受點小傷,甚是公平。”
他看了看桌上還有未開美酒,眼睛一亮,手一動便將其提到手上,拍開酒封,仰頭灌了一口,隨後長嘆一聲:
“江南美酒,多年未飲!”
李星拓抿嘴閉眼,品鑑一會兒,嘆了口氣:
“終是綿軟了些。”
說罷,他慢慢走出水榭,倏忽不見蹤影。
賓客們下意識的將頭又扭向門外,忽然感覺時間不再緩慢,終於恢復了正常。
遠處這時才傳來大響驚呼,一片喧譁慌亂,爆鳴交擊、樓宇倒塌聲沖天而起。
原來不是姚府安靜,只是聲音還沒傳來,但李星拓已經離開。
姚府門口,李星拓提劍走出,正好撞到慌慌張張轉身要往裡通報的門房。
門房看著他只進去了一瞬就突然又出來,一臉驚愕,不明所以。
而李星拓對他和煦的點了點頭,走到門外,看了眼方向,一步便出了金陵城。
長街的路人目送著李星拓進了姚府又瞬間出來,隨後只留殘影緩緩飄散,不知所蹤,片刻後面面相覷,都是一臉糊塗模樣。
只有過了剎那,姚府裡喧聲震天,一片嘈雜,兵荒馬亂的動靜傳到了外面,隨後不少高手家丁奮勇追出,呼啦啦到了門外,然而哪裡還找得到李星拓的影子?
當然,他們自己也知道是這樣,不然絕不會如此奮勇。
於是一個時辰之內,雲山劍宗宗主李星拓闖入金陵姚家,擊傷請出鎮族神兵的姚家家主姚餘知,如入無人之境,來去如同驚鴻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座金陵府。
然而這是金陵,縱然好事的人們幾乎已經憋不住心裡討論的慾望,卻也不敢大庭廣眾的說姚家的失利,只敢在私宅裡大談特談,一吐心中傾訴之望,卻還得壓低聲音,生怕隔牆有耳。
畢竟那可是姚家!
但就是這樣的姚家,卻被李星拓單人只劍闖入祖宅核心,當眾傷了姚餘知,甚至連姚家的神兵也阻攔他不得。
金陵人道路以目,度過了有口難言、憋得發慌的一天。
不過第二天,這異樣的沉默就被徹底打破。
消息如風傳來,昨日下午,李星拓突至邕陽,敗錢家老太爺、飛龍榜第八、邕陽伯錢無病於邕水之畔。
據傳李星拓見到錢無病的剎那,動了殺心,兩人從城中大戰至邕水南岸,打得江水倒流,直到錢家三名宗師抬著鎮族神兵來才將老太爺救走。
不過邕陽伯本就年事已高,早就傳出數次大限將至的傳聞。雖然近些年聽說尋到延壽秘方,狀態恢復不少,但這一下過去,恐怕老太爺再要折壽十年不止。
如此消息一夜之間傳遍江南,金陵府的好事者都是一片恍惚。
江南江南,方圓何止千里?邕陽和金陵雖然都屬江南,但是相距得有大幾百裡地去。
李星拓朝至金陵,暮到邕陽,半日之間輾轉兩地,連敗姚、錢兩大世家最強者,逼得兩家動用鎮族神兵,隨後揚長而去。
這一劍的風采,壓過江南千年世家。
眾人驀然回想,上一次讓世家齊齊動用神兵之時,是不是還得數到多年前的八門之亂了?
金陵的茶樓酒肆中人徹底按捺不住,不敢說姚家,在這裡說一說錢家總沒事?
而既然說了李星拓大敗邕陽伯,那肯定要順帶提提他上午幹了什麼。
一時之間大街小巷、茶樓酒館,盡皆是李星拓和雲山劍宗之名,即便是姚家也沒什麼辦法。
乃至整片江南大小城池,無不傳誦這傳奇般的戰績,雲山劍宗的風頭再度攀升,眾人心裡覺得,其實力應當隱隱壓過八家末尾。
都不是隱隱了,劍宗之主縱橫江南,兩家誰人是敵手?
至於李星拓為何這樣做,很快便被好事者翻出了理由:
前幾天錢姚二家的宗師闖入雲山劍宗金陵別院,破門而入,大鬧一場,以大欺小,傷了李星拓首徒秦真陽。
人們頓時恍然。
徒弟被欺負,師父自然找上門來出氣,天經地義,有理有據。
只不過找回來得如此快、如此不講道理、如此不給世家面子的,眾人還是頭一遭見到。
幾天之內直接從雲州衝到世家老巢,一劍壓得兩大世家低頭。
原來這才是雲山的崢嶸。
劍宗別院內。
李星拓看著神色如常、氣血紅潤的秦真陽,嘆氣道:
“大徒弟,你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秦真陽額角一抽一抽:
“師尊,對不住了,我的修為還湊合,沒那麼脆弱。”
李星拓連連搖頭:
“難得找到由頭出來活動一下,還以為你這個徒弟是故意體諒為師的。”
秦真陽面無表情道:
“師尊,案牘不會因為你不在而減少的,它們只會越積越多。”
李星拓本來還算愉快的臉色微微一垮:
“話真多!都怪你壯得跟牛一樣!要是受傷再重點,我也好再下重手。”
“師尊,你不是沒對錢無病容情?”
秦真陽問道。
李星拓面色一沉,點了點頭:
“那老匹夫已入魔道,要不是他的兒孫拼了命的把他抬回去,這次我就斬妖除魔了!你張師弟查的真沒錯,這些世家已經在行邪法延壽。”
秦真陽面色沉凝,吐了口氣:
“還有刺殺王管事的兇手,也是張師弟查到的,正是他在烏河碰到過的錢家人,稱呼為錢先生。只是奇怪的是,我查遍錢家的人員資料,沒有和這一人對的上號的。”
李星拓微微皺眉:
“或許是哪一個分支崛起的人物,並不出名。”
秦真陽搖搖頭:
“我把錢家分支也一併查過,只要成名的有氣血蛻變境的都一一對照過,確是一直沒查到。”
李星拓有些詫異,自家大徒弟的細緻和穩重他是瞭解的,既然他說這樣排查都沒查到,那就是真沒有。
“奇怪。”
他想了想,沒想出結果,先將此事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