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睡早點起 作品

239.第239章 一劍壓江南(第2頁)

 “罷了。反正已經和錢家與姚家徹底結怨,金陵這別院,只得先關了。走吧。”

 秦真陽默默點頭,麻利的收拾好行裝,忽而道:

 “也不知張師弟行到哪了。要是知道您要來,也許他不用走的。”

 李星拓嘆了口氣:

 “這小子,心裡還算有宗門,不想給咱們惹麻煩。只不過……”

 他語氣悠悠道:

 “既然我雲山劍宗總是要崛起的,天下就這麼大,修行資源就這麼多,遺蹟就那麼些個,又要誰來讓出這個位置呢?”

 那自然是四派八家裡排名最末的錢姚兩家著急了。

 秦真陽默默想著。

 想必以世家的眼光,他們也是早看透了這點,故而和劍宗一言不合,就將矛盾激發至此。

 而李星拓更是想得通明,直接拿劍說話,不言其他。

 江南世家跋扈慣了,卻忘了雲山劍宗不是江南這些小橋流水中被欺壓的小宗門。

 “早晚會有衝突的。這小子啊,就是想得多了。”

 李星拓搖搖頭:

 “不過他總是有自己的想法,讓他自己去做吧。大徒弟,回家了。”

 別院的大門洞開,前後駛出幾輛馬車,顯是雲山劍宗撤離了金陵。

 但早已在別院外圍得滿滿當當的好事人群卻沒覺得是劍宗輸了這一陣。這麼多年來,在金陵讓姚家吃了癟還能揚長而去的,除了李星拓,只有那位女魔頭了。

 劍宗的車隊沿著秦淮河慢悠悠的駛過,彷彿裡面的人還在欣賞美景。

 然而姚家從始至終無人出面,無人敢攔,默默注視著這只不算龐大的車隊。

 一片安靜中,甚至讓金陵城都有些沉悶。

 車隊規模再是小,第一輛的馬車,趕車的車伕卻是秦真陽。

 而能讓秦真陽趕車,裡面坐的是誰,不言而喻。

 於是劍宗的車隊就在整座金陵府的默默注視中,一搖一晃、安安穩穩的出了金陵。

 江南的喧囂還沒結束,官府就發佈了新一期的三榜。

 天龍榜沒什麼變化,還是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頂尖大人物,就像天上的神佛,終究離底下太遠,只有個名號,彷彿不是真人。

 飛龍榜的宗師本來也差不多,個個都是宗門魁首、世家老祖、傳奇宗師級的人物,比泥土塑像也差不了太多。但是日前的一場江南大戰,就在金陵和邕陽城中開始,讓人覺得原來飛龍榜宗師也離人這麼近。

 而這一戰的結果,便是前十的排名有了微小的變化。

 飛龍榜第四,雲山劍宗宗主李星拓。

 這一名次已經在藏劍閣閣主韋冬之上,眾人都是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聯繫李星拓一日縱橫千里、大敗千年世家的驚人戰績,到底誰是天下第一劍宗,突然就讓人覺得有得討論。

 飛龍榜的變化不必多說,潛龍榜的排名則更讓人眼花繚亂。

 潛龍榜向來是變化最為劇烈的,幾乎每一期和上一期都是大不相同,特別是排名靠下的那幾十名,真的是武者大舞臺,人人都想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而這一次,連續當了幾期第七十二名的謝淵,終於從這個位置離開了。

 潛龍榜第三十名:

 “與人聯手斬殺秋風樓天階刺客;

 “於金陵敗般若寺真傳、智靈神僧弟子慧覺;

 “於金陵敗玄真宗真傳、玉虛真人弟子張均一;

 “以氣血二變境修為,於金陵與慧覺、張均一聯手敗金陵姚氏宗師姚亦隆。

 “窮兇極惡,蓋世兇徒——謝淵。”

 這般戰績,確實不適合再呆在第七十二名。

 第三十名這個位置,再上面幾乎都是氣血三變境的天才高手;而其下面,第三十一名慧覺,第三十三名張均一,皆是同境中頂尖。

 在一眾變動的潛龍榜高手中,就屬謝淵的評價最為扎眼。

 斬殺宗師級以下最強刺客?

 連敗玄真宗、般若寺二宗真傳弟子?

 還能越大境界擊退宗師?

 那一排戰績靜靜列在那裡,沒有一樣不讓人瞠目結舌。

 哪怕有哪個武者達到其中一項,都可以輕鬆名列潛龍榜,然而謝淵的經歷寫了幾排,彷彿普通的高手他不屑於打。春雨樓誇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得留個窮兇極惡的評價。

 大離朝境內無數酒館茶樓、無數人一臉驚奇的看著那潛龍榜,目光無不在謝淵這個名字上停留許久,對著這份堪稱離譜的戰績議論紛紛。

 議論來議論去,眾人都覺得太假了。但春雨樓的信譽不用多說,向來保真。於是看了榜單的人們沉吟良久,只得附和一句:

 “不愧是窮兇極惡、蓋世兇徒!”

 “我真的沒有那麼兇。”

 謝淵聽著旁邊人的議論,有些無言。

 他感覺自己就算談不上謙謙君子,但是也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土匪。當然,大板斧是愛用的,人絕對不油膩。

 就算行事風格,也是隻對惡人用雷霆手段,對其他人,自己算得上和善友好,對同伴更說得上很講義氣了吧?

 這春雨樓,完全是誹謗!

 謝淵在這處小鎮的酒樓裡,看著那榜單旁圍著的眾人,長嘆一聲。

 離開金陵這才沒兩天,沒想到發生這麼多事情。

 先是宗主千里乘風,大大給了兩大世家一個教訓,然後春雨樓就連夜印發了新三榜,廣而告之,結果連自己也受到影響。

 不過宗主來的實在是快,就算要給劍宗找回場子也不至於這麼積極,謝淵嚴重懷疑他早就想跑了……

 早知道或許可以轉回去,大樹底下好乘涼,跟著宗主優哉遊哉的又回雲山修行去。

 只是想了這麼一想,謝淵就微微搖頭。

 在雲山靜修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讀萬卷書,行千里路。功夫練出來,終究還是要實踐的。看看別處的風景,才更有益於自己的修行,特別是對以後突破宗師有益。豈能一直閉門造車?

 更何況,自己在江南還有事情要做。不說那讓他有些念念不忘的幻夢天晶,眼下讓他牽掛心神最多的,還是那佛韻,這是自己就可以去弄清楚的。

 江南這邊佛剎眾多,古蹟不少,正好可以試試看,這佛韻到底是怎麼個事。

 再加上慧覺送的……

 謝淵摸了摸腰間的佛牌,摩挲片刻,又把手收回。

 雖然沒有直接讓自己獲得佛韻,但應該是有用的。

 正出神間,小二麻利的端上酒菜,一盤炒青菜一盤滷豬頭肉,噴香撲鼻。

 謝淵便回過了神,瞥了一眼小二,拿起一根銀針,用銀針去探,試了試毒。

 小二見他這樣,既客氣又有些不屑,嘴角一撇道:

 “客官,咱們這兒在鎮中心,做的是正經生意,您實在是太小心啦!”

 謝淵不說話,只是凝目片刻,抬起了手,把銀針拿給他看。

 只是幾個呼吸之間,本來銀白無暇的細針就迅速變得如墨一般黑,讓人心驚。

 小二面色一愣,十分驚訝,隨後陡然變色,袖中彈出短劍,刺向謝淵!

 謝淵一下沒反應過來,被短劍刺中咽喉,捂著脖子,嗬嗬做聲,倒在地上。

 小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刺殺了目標,饒是身經百戰,也又愣了一下,隨後感覺脖頸一痛。

 他腦中微微一暈,發現面前景色變幻,謝淵好端端的坐在那裡,只是手上拿著劍柄,而劍尖……在自己的咽喉裡。

 幻術?

 刺客至死都沒想明白什麼時候中的招,而謝淵又是怎麼發現的,只得含恨倒下去。

 旁邊響起陣陣驚呼,後面一桌賓客嚇得渾身發抖,猛地站起身子,打翻酒菜奪路而逃。

 其中一人慌不擇路,腳下打滑,撞到謝淵這邊來,頓時臉色嚇得煞白。

 謝淵一把扶住了他,並沒要怪罪他的意思,不由讓他口中鬆了口氣。

 不過隨後這名路人就眼神一冷,袖中無聲無息的探出短劍,猛然往謝淵小腹刺去!

 然而手上發力,他卻紋絲不動,雙臂如同被鐵箍鎖住,一下也動彈不得。

 抬頭看去,謝淵微笑道:

 “別急,我有事問你,你待會兒再刺。”

 這刺客見謝淵實力如此強大,頓時臉現決絕,用力一咬,磕破口中毒藥,毒發身亡……

 隨後刺客眼前一花,發現又活了過來,謝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如電伸手探入他口中,精準的扳下了他的一顆牙齒。

 刺客遭受拔牙之痛,然而面無表情,盯著謝淵,忽而嘴裡又留出黑血,瞬間氣絕。

 謝淵眉頭一挑,有些懊惱道:

 “怎麼連毒藥都有備份的?”

 他嘆了口氣,倒也不算十分惋惜。這種層次的殺手,就算捉了活口,他也沒有好辦法讓對面開口。天幻術或許可以試一試,但他不是刑訊方面的專家,不知道一般的痛楚折磨之類對這些人有沒有用。看他們被生剝牙齒都面無表情,恐怕有些難。

 謝淵自己在隱匿潛蹤方面經驗頗豐,擅於觀察,敏銳的發現這進去後出來的店小二,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早在鏢局時期,銀針探毒都不是萬能的,更何況面對現在的這些殺手?謝淵乾脆用幻術來詐,果然一詐一個準。而殺了一個,還有一個,兩人配合向來是殺手標配。

 至於還有沒有第三個人,謝淵暫時沒發現,權且當有吧。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

 謝淵看了看旁邊驚惶四散的人群,腳步一錯,融入其中,倏忽間就不見蹤影。

 旁邊幾名平平無奇的路人本來往這邊靠,結果眼睛一花,發現目標已經消失不見,頓時原地亂轉,一片茫然。

 直到百里之外的另外一個小鎮上,謝淵才顯出身形,又換了一幅面孔,沉吟道:

 “怎麼又有一波刺客找到我了?”

 當日和張均一切磋完畢之後,謝淵潛行還沒多遠,畢竟消耗很大,他正說在一處縣城裡歇腳休息,結果剛剛住下就遇上兩個實力不弱的殺手。

 兩名殺手都是二變境的修為,出手狠辣果斷,配合默契,讓人防不勝防,完全沒有想到。

 要不是謝淵年紀不大、當鏢師時行走江湖的經驗卻豐,狀態見底的他差點就著了道。

 好在金鐘罩這時是最有用的,抵過第一波之後,謝淵沒有再給對手機會。

 謝淵出手果決,沒有留手,那兩個殺手都當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