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疑心何如生暗鬼,風花可堪留雪月(第3頁)
“呵。”謝景之無端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皇妹說的是哪位側妃?”
這倒是讓謝京華憑白一噎,她定然是想探聽這江月溶是什麼形容。若是他二人不和,倒是可以做些文章。誰知對方這樣一問,倒教她想起自己那便宜送出去的表姐來。
“自然是那位月兒美人。”她銀牙暗咬。
謝景之望著遠處,神色淡淡:“本宮說過,此生只她一人。按照輩分,皇妹當叫她一聲皇嫂。”
謝京華面上一白,這便泫然欲泣:“皇兄,難不成父皇說的話都不作數了麼?”
“謝京華。”謝景之瞥了她一眼,“今日他不在,便不要惺惺作態了。”
他眼中微冷,似是有些難以忍耐。
女子美眸一轉,盈盈說道:“我的好皇兄,他還沒死,輪不到你來讓我叫這聲皇嫂。”
謝景之又是笑了笑,卻無端有些寒涼。
“你很快就能叫這聲‘皇嫂’了”
眾人只見景之太子與京華公主憑欄遠眺,還道是稀奇無比,以為他二人冰釋前嫌,重修舊好,卻不知他二人此時嘴中卻是在談些大不敬之事。
那千泉王子此時也是自來熟,說什麼在大漠裡土生土長,未曾見過海國之人,瞧著新奇,一見如故,便硬要拉
著那幾位扶桑來使說這異國風情,說到盡興處,更是手舞足蹈,擊觴而歌。一眾朝臣自是覺得有違風雅,腌臢眼目,他卻玩的不亦樂乎。
若不是一旁幾位朝臣好言攔著,他便要躍上高臺,為這扶桑來使獻舞一曲。
“立冬一宴,又讓皇兄佔了先機。”
謝京華望了望席間動靜,垂下長睫,亦是沒有什麼情緒。她生了一張笑臉,此時眸中卻風雲迭起,幽恨徒生。
謝景之不語。這等事情,他倒也沒必要承認或是否認。
他目光投向遠山,那裡,白山高塔,古寺佇立。
若他是謝京華,一定會選在今夜動手。
今夜確是風花雪月。
父皇有命,他此時作陪來使,斷然不得抽身。如果有什麼變數,那便是棋差一著,也有心無力。
看著那遠山層疊,重雲遮蔽。不知為何,他心中隱約有些不祥之感。
“皇兄。”謝京華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開口笑道,“京華備了一份大禮,恭祝皇兄。”她頓了頓,笑逐顏開:“恭祝皇兄皇嫂新婚之喜!”
大禮?
他眉間擰起,自然,後半句被他全然忽略。這前半句裡的“大禮”,又是什麼大禮?
“你不該打她的主意。”他搖了搖頭。
這個“她”,卻是哪個她?
他二人心知肚明。
“京華未曾做什麼,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她素手掩起朱唇,嬌聲一笑。
“你有個好手下。”謝景之一杯酒見了底,這談話便也走向尾聲。
謝京華揚了揚脖頸,不置可否。
鬢邊的珠翠搖曳,風流蘊藉。
“卻不是個聽話的手下。”他輕笑。
她黛眉一皺。
什麼意思?
對方卻不欲解釋,搖了搖頭,抬步走回席上,將謝京華一個人留在了欄杆邊。
宮僕察言觀色,此時又為他滿上一杯酒。
“諸位,敬永昭——”
他端起玉盞,此時竟有王者之姿。
賓客大臣皆從善如流,會意舉盞:“天佑永昭!”
那闊克蘇的王子,此時眼神一暗,卻也端起酒盞,笑著說道:“天佑永昭!”
......
南音山上,妙法寺門。
男子從暗處緩步走來,卻是隻身一人一劍,負手長立。
便是這“不聽話”的手下,葉染衣。
夜來目光一頓。既然葉染衣來了,那守軍定然在不遠處。
“那便說吧。”她冷聲開口。
今夜應是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