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故事
韓瓊想了一會兒，說：“有些道理。這封信我是寄給他還是讓別人送給他？”
周嵩說：“郵寄太浪費時間了。最好是你親自去送信。交到警衛室就可以了。”
韓瓊說：“為什麼？”
周嵩說：“如果他連你的樣貌什麼的一點兒信息都沒有，怎麼確定這個約會不會是共黨的陰謀或詭計呢？”
韓瓊想了想，說：“好的。我需要注意什麼呢？”
周嵩說：“時間要選在中午一點到二點之間。這個時間雷科長一般會在宿舍休息，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也不會有人。穿著打扮要時髦一點，讓別人誤以為你會是他的秘密情人。再就是記著隨身帶槍，最好再帶上一、二個人暗中保護你。”
韓瓊說：“我記下了。事情辦完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周嵩說：“好的。我要提前準備一下。”
韓瓊喝了一口杯子裡的咖啡，說：“那就先這樣吧。”
周嵩說：“好的。我就先走了。晚上注意安全。”
韓瓊笑著向他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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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日。星期一。
上午。
黨通局程克仁的辦公室。
程克仁對秘書何亮說：“小何，安排四個人，分成二個小組，秘密監視周嵩幾天。”
何亮說道：“周嵩又有什麼新的疑點了？”
程克仁說：“他上次親口承認自已和共黨有些聯繫，按理說不大可能是共黨方面的線人，不過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
何亮說：“我也認為這個周嵩身上疑點頗多。要不要秘密審訊一下？”
程克仁說：“現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也沒有什麼結論，他前幾次都能順利洗清嫌疑自然不是等閒之輩，搞不好又會一無所獲。”
何亮想了想，說：“好的。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中午一點鐘剛過。
穿著一件灰白色風衣、頭戴一頂淺黃色羊毛小盆帽的韓瓊坐著人力車來到了長春大街上的保密局長春辦事處門口。
她下了人力車，對地下黨員小武假扮的人力車伕說道：“師傅，就等我二、三分鐘好了。”
小武故意笑著說：“好的。小姐您不用著急。”
隨後韓瓊來到了長春辦事處警衛室門前。
保衛組組員嚴興說：“小姐，請登記。你找哪位？”
韓瓊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封封好的信，遞給了嚴興說：“小兄弟，麻煩你把這封信交給行動科的雷科長。謝謝了。”
嚴興把信接在了手裡，猶豫了一下，說：“要不要我打個電話給雷科長說一下？”
韓瓊說：“不用了。事情他都知道。再見。”
嚴興說：“小姐貴姓啊？”
韓瓊說：“我姓韓。辛苦了。”
嚴興探出身子又往外看了一眼，這個女人已經走到了數米之外。
不足二分鐘時間，韓瓊已再次坐在了黃包車裡，果然如周嵩所言，送信的過程並無半分驚險。
約一個小時後。
嚴興對另一名保衛組組員說：“小童，多留意一下。我去給雷科長把信送過去。”
小童說：“好的。你去吧。”
幾分鐘後，嚴興敲響了行動科雷科長辦公室的房門。
“請進。”裡面傳出了雷科長的聲音。
嚴興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雷科長問他說。
嚴興說：“科長，中午門口來了一個女人，讓我把這封信親自交給你。”
雷天野點了下頭，站起來把那封信接到了手裡。信封上寫著“行動科雷科長親啟”，前後沒有發現署名，也看不出來是哪一個人的字跡。
雷天野問道：“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嚴興說：“挺漂亮的，二十六七歲吧，穿著挺時髦。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雷天野說：“她一點兒沒說自已的身份？”
嚴興說：“只說了姓韓。其它的沒有來得及多問。”
雷天野不太滿意地看了嚴興一眼，隨後說道：“行吧。那你去吧。”
嚴興點了下頭，說：“好的。”
過了一會兒，雷天野有點不安地拆開了手中的這封信，只見信上面寫道：“吳彬吾兄：有關民國二十五年濟南諜案，諸多疑點還望兄見面澄清。十二日大同公園東門，晚十點，望兄準時赴約，誠心一敘。 韓瓊。 十月十一日。”
他把這幾行字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嘆了一口長氣，心中說道：“這個韓瓊，躲了十幾年最後還是躲不掉啊！”
雷天野隨後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約半個小時後，雷天野拿起電話撥通了保衛組組長霍東陽的電話。對於很多事情，他已經看得比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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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後，周嵩騎著自行車剛到衚衕口，又碰到了那個鐘錶鋪的學徒小石。
小石笑著說：“周先生，有個叫徐姨的，讓你明天晚上七點多去西四道街的文匯書店。”
周嵩說：“沒說什麼事嗎？”
小石說：“給你介紹了個姑娘，讓你去見一下。”
周嵩說：“好的。知道了。改天了請你吃飯。”
小石笑著說：“好的。周先生再見。”
周嵩也笑著向他點了下頭。他心裡清楚這個徐姨只是韓瓊安排來傳話的，八成就是那個和自已通過電話的五十多歲的婦人。希望明天晚上的行動可以了結這個姑娘十幾年來的心結吧。
這時他已經察覺出身後有特務在跟蹤自已，只是不能完全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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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二日。星期二。
下午。
周嵩在行動組辦公室撥通了東安屯常三家的電話。
“喂？找誰？”常三在電話中說。
周嵩說：“老常，是我。”
常三客氣地說：“是周組長啊。有事啊？”
周嵩說：“這幾天比較閒。晚上我去你那裡喝會兒酒吧。”
常三說：“好的。歡迎吶。你要喝哪種酒？”
周嵩說：“西鳳吧。一瓶就夠了。”
常三說：“行。我多備點兒小菜。”
周嵩說：“嗯。那我掛了啊。”
他心中預測到，如果這次的不在場證明處理不好麻煩要遠大於上一次的鄧昆事件。
下午臨下班前。
中央大街上的一間公用電話亭中。
一個二十八九歲的神秘男子撥通了長春辦事處顧處長辦公室的電話。
顧維新拿起電話說：“喂？哪位？”
神秘男子說：“顧處長，是我。賊鷗。”
顧維新說：“你講。”
神秘男子說：“雙方和談的時間已經定了，十五號晚上。地點還沒有最終確定。1兵團這邊的代表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新7軍參謀長龍國鈞和新38師副師長彭克立。”
顧維新沉默了幾秒種，說道：“很好。下次要把信息補全。這次任務成功了我一定保你升為上尉副科長。”
神秘男子說：“好的。再見。”
顧維新掛掉電話後，嘴角顯出了幾分得意，二個月來的明爭暗鬥很可能就要以自已的大功一件畫上句號了！
同一時間段。
周嵩來到另一間辦公室對組員林毅說：“小林，和我來一下。”
林毅站起來說：“好的，組長。”
二個人來到了休息室，周嵩對他說：“小林，給你安排個任務。穿上我的衣服，騎上我的自行車，去長春大街東邊轉上一會兒。”
林毅點了下頭，說：“組長髮現什麼異常了？”
周嵩說：“我也不太確定。你要留意身後有人跟蹤沒有。儘量不要起什麼衝突。”
林毅說：“好的。明白了。”
周嵩和林毅換了衣服後，自已在休息室閒坐了一會兒。
他又來到了辦公室，對組員小何說：“小何，開車送我去東安屯一趟。”
小何說：“好的，組長。要不要帶槍？”
周嵩笑著說：“不用了。去喝酒又不是去打仗。”
小何點了下頭，收拾了一下就跟出來了。
周嵩特別吩咐小何的車子從中央大街北面繞了一下。
他在東安屯下車後，就讓小何開著車子回處裡了。
周嵩步行來到了常三的鋪子，常三十分客氣地把他迎到了裡院。
常三笑著說：“周組長今天好心情啊？”
周嵩說：“認識了一個姑娘。有機會了讓你見見。”
常三開心地笑著說：“好的。榮幸之至。”
二個人進了裡屋，周嵩說：“老常，有饅頭嗎？給我來一個。冷熱都無所謂。”
常三點了下頭，說：“給晚上留的。你稍等一下。”
周嵩坐在了椅子上，先給自已倒了滿滿一杯酒。
沒過一會兒，常三從廚房給周嵩拿來了二個溫熱的饅頭。
周嵩拿起一個饅頭，就著花生米和涼拌蘿蔔絲，五、六口就把它吃掉了。
看到周嵩又喝了一口酒，常三笑著說：“周老弟，吃這麼急幹嘛？咱們邊喝邊吃，聊聊天嘛。”
周嵩站了起來，笑著說：“對不住，老常。來的時候臨時有點兒事。你一個人喝著。晚上我還回你這裡。這杯我幹了。”
常三發了一下愣兒，說：“有啥急事啊？”
周嵩放下了酒杯，依然笑著說：“是私事兒。老常，我記得你這裡是有小門的，對吧？”
常三點了下頭，說：“你要著急的話我領你去。”
周嵩說：“好的。有勞。”
二個人出了屋子，周嵩又說道：“老常，外面你那個夥計嘴嚴嗎？”
常三說：“沒問題。親戚家的孩子。不是外人。”
周嵩點了下頭，說：“今天晚上我記得欠你一個人情。”
常三笑了笑，說：“周組長客氣了。自家兄弟犯不著見外。對了，你幾點鐘回來？”
周嵩說：“一點鐘左右。把門給我留著吧。”
常三邊開門邊說：“放心吧。你要回來早了咱還能再喝兩口。”
周嵩說：“你的酒量我可比不了。以後還有機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