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皮磨蹭桑寄生
鮮于琪和趙仁琦雖然是盲棋對盲棋,但二人好像跟明眼人對弈看著棋盤一樣,走棋絲毫不差;報棋速度還很快,把那代為走棋的王髮根和劉生地這兩個明眼人竟是忙了個不亦樂乎,圍看的人們也看了個不亦樂乎。
路邊棋攤兒何時見過這樣的盲對場面?何時見過這樣流水般報棋的盲對場面?即使國家組織的正規棋賽,也未必有這樣的水平。
盲對的二人下了個過癮;代為走棋的二人忙了個過癮;圍看的其他人則看了個過癮——就連醫聖軒轅竹瀝也看得非常爽!
痛快!簡直是動人心魄!
三副深奧、繁複的江湖名局,鮮于琪和趙仁琦二人竟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完成了盲對——太快了!
不僅鮮于琪和趙仁琦二人意猶未盡,其他人也都有意猶未盡之感……
“閃開!閃開!”當所有人還正沉浸在剛才盲對大戰所帶來的激烈氣氛中時,圍看人群又是一陣騷亂——有一人邊喊邊粗野地分開眾人走到了棋攤兒裡面。
趙仁琦剛解下矇眼布,抬起頭,把眼睛用力眨了幾下才看清:
一個衣著言行很誇張的青年男子站在鮮于琪身後,正拿眼睛瞅住他。
只見那青年:
上身是花裡胡哨的香港文化衫;下身卻穿一條收腳的工裝香港褲;腳蹬一雙北京老闆鞋,頭髮很長不整發型任其四散開成所謂的爆炸式;全身上下幾乎一樣粗細,桶狀身型,僅一頭部骨感十足,五官突出。
一副蛤蟆鏡遮住熬夜乾癟的上下眼皮和通紅的眼部血絲;一張口,滿嘴的煙燻黃牙,難聞的臭味兒能把人燻倒。
此人一看就是那種故作新潮、奔放、自由的小青年,說話很誇張,故意將發音弄成半廣東半北京,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闖過天下一樣,張嘴就衝趙仁琦咋呼道:
“你就是趙仁琦吧?一看你那鬼剃頭就知道是你!聽說你從來沒敗過,我不明白你一個路邊擺棋攤兒的能有什麼本事?還從沒敗過!吹!
“我從參鴆回來的——知道嗎?參鴆——創業者的天堂,大地方!這照日村的村長是我舅舅——知道嗎?我舅舅叫錢續斷,村長!我叫牛千斤——能力很大的意思!聽說過沒?
“我現在就要打敗你——怎麼樣?敢不敢跟我蕩一局?”
說完,牛千斤用手輕輕一拍鮮于琪的肩膀說道:
“唱戲的!別在這兒瞎攪和——該去哪兒去哪兒!別耽誤我功夫——我的時間你賠不起!”
牛千斤的行為很過分,所有圍觀的人都看不上;但一聽他自報家門,是這個照日村長的外甥,都忍住了沒敢多言。
王髮根和劉生地更看不上,眼睛看著趙仁琦;尤其劉生地那牛眼都瞪得圓鼓鼓像要爆出來,那意思很明顯——要不要把這小子給弄出去。
鮮于琪也是剛把矇眼布解下來,雖沒有回頭看,也知道牛千斤是個愣頭青;他被那牛千斤一拍,剛想發作,突然轉念一想:
“我都百十歲的人了,跟他這毛頭小子犯不著一般見識;還是看看小師侄——趙仁琦怎麼處理這件事。大事要緊。”
經過剛才跟鮮于琪的一番鬥口和盲對,趙仁琦已知鮮于琪是個世外高人、絕世高手;雖到棋攤兒來公開對局,但好像並無惡意。
趙仁琦見鮮于琪對牛千斤的無禮無動於衷,心下有些明瞭;他略一沉思,示意王髮根和劉生地不要衝動,站起來衝牛千斤說道:
“牛千斤——聽說過!我跟牛膝鎮桔梗村的傅龍乾,外號伏龍肝的傅大哥有些交往,傅大哥任俠好義,我很敬重他。
“你既自報家門說叫牛千斤,錢村長的外甥,那一定是傅大哥的公子——傅柏丕!在參鴆大城市幹大事兒的!”趙仁琦邊說邊對牛千斤豎起了大拇指。
“少套近乎!別提我爹!我可從來沒見過你——上來就套近乎拽長輩,你配嗎?趙乞兒!
“夠膽的就跟我蕩一局——如果你贏了我,我就承認你有真本事;如果你輸了,還是以後少吹什麼‘從來沒輸過’!回家關起門兒好好練練再出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