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應當效仿先賢
“如今，也先的大軍陳列在宣府西北側，有高山作為庇護，且山上水源不缺。”
“範廣率領大軍前去後，也只能是硬碰硬的野戰。” “唯一能讓也先退敵的就是天象。” “只有下起鵝毛大雪，阻斷也先的後勤補給，才可使其軍心動搖。” “但天象同樣影響範廣的大軍，這是一把雙刃劍。” “如果事情真到了此等地步，那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聽完于謙話語，朱祁鈺攥緊拳頭砸在桌子上，心中對推演出的結果感到十分憋屈。 “陛下，戰局到了如今，已然是到比拼雙方國力的地步。” “而瓦剌不過草原遊牧之民，只要我軍將內長城的兩道關隘奪回。” “也先的戰略就會不攻自破。” 朱祁鈺轉過頭看向說話的王文，語氣冷厲說道：“朕在意的是這個？” “朕想讓你們解決的是以宣府為中心，方圓百里的邊民百姓。” “奪回關隘，無非是朕多賞賜些金錢。” “在重賞之下，並不是多大問題。” “如今關鍵的要害是邊民，是百姓！” “哪怕宣府不破，也先被我軍切斷後路，還是會掠奪周邊。” “遭殃的還是朕的子民。” “你們以為長城保的是京師？” “錯，大錯特錯。” “長城修建的唯一目的，就是讓異族不能隨意侵擾我大明的百姓。” “若失去了這個作用，那長城要之何用？” 聽朱祁鈺語重心長說完，高轂與于謙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說道。 “陛下，既然如此，那就下令。” “讓範廣抓緊北上，不要吝嗇將士，不要保存兵力。” “以最快速度，與也先進行決戰，才是如今上上之策。” 朱祁鈺聽完，內心不得不考慮二人提出的計策。 沉思許久後，說道：“就依你二人意見。” “但朕還要補充一點，關於此次前去的將士，軍餉都要再增加一些。” “戰後撫卹同樣也要酌情增加，不可使將士們流血又流淚。” 見朱祁鈺對待將士如此仁厚，三位大臣內心很是激動，每個人彷彿都有著使不完的勁。 “不過事情的具體章程，你等立刻下去商定一番。” “在晚上之前，拿來我看。” “下去吧。” 三人似乎也忘了當初為何一起前來面聖，但腦子中的思緒在此刻已被朱祁鈺引導向了他期望的方向。 待三人走後，朱祁鈺揹著手，踱步走到武英殿門前。 “成敬，你說說，該如何做，才能讓我大明永遠不受異族侵襲。” 聽到朱祁鈺喊自己，一襲司禮監袍服的成敬，立刻低著腰出現在朱祁鈺的面前。 “回稟陛下，自上古時期，中原大地就飽受異族侵擾。” “連秦皇漢武，都沒能徹底杜絕異族後患。” “弱宋蒙元更是不必多說，直接就被異族佔領我華夏大地。” “唯獨唐朝，真正改變了我漢人與異族的關係，且長達數十年之久。” 朱祁鈺瞥過頭，看了眼成敬，問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朕學唐太宗？” “沒錯，陛下。” 朱祁鈺被成敬一提醒，也是將眼下的情況與貞觀初期做了對照。 同樣是異族入侵，京城與那時長安同樣被異族殺至近前。 唯一不同的，是皇帝的為人與朝廷百官的萬眾一心，那是正統一朝可望而不及的存在。 “你說的對。” “李世民剛做皇帝之時，同樣被劼利可汗逼著簽下了盟約。” “雖然這很是恥辱，但李世民並沒有因此一蹶不振。” “反而是更加勵精圖進，開創了唐朝初期有名的貞觀之治。” “後面更是直接將劼利可汗抓到了長安內，讓他在眾多大臣面前，跳胡旋舞以供取樂。” 成敬的眼睛此時已經眯成了一道縫隙，笑眯眯的對朱祁鈺討好道。 “皇上比那李世民絲毫不差。” “未來的千古一帝，必定有您一位。” 聽著成敬的馬屁，朱祁鈺的心情好了不少，腦中的思緒也因此活泛起來。 簡單思考一陣，便對著成敬說道。 “你即刻前往詔獄，將阿噶巴爾濟帶來。” “再通知禮部，命他們按照禮儀好好佈置一番。” “朕要好好招待這位草原親王。” 朱祁鈺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武英殿，他要去好好準備一番。 成敬在得令後，先是去了禮部，將朱祁鈺的旨意傳達到位。 而後，又坐上轎子，前往詔獄將阿噶巴爾濟提了出來。 此時的阿噶巴爾濟在牢獄裡已關押了好些日子，身上的味道都有些餿了。 成敬雖然有些受不了，但還是畢恭畢敬的將阿噶巴爾濟帶到皇宮內，並命心腹之人帶其去沐浴一番。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禮部準備完畢的消息也傳到了成敬的耳朵內。 他先是前往乾清宮就，將消息稟告給了朱祁鈺。 “陛下，一切已準備妥當。” 朱祁鈺聞言，先是命身後的王誠將他桌子的東西拿著，而後才更衣前往。 因此次只是小宴，在朱祁鈺抵達之後，並沒有讓儀禮司準備歌舞鞭炮。 只是從教坊司調來了幾名舞女，伴隨著優雅的琴聲翩然起舞。 “阿噶巴爾濟，你想不想家。” “朕派人送你回去，你覺得怎樣？” 阿噶巴爾濟在滿飲爵杯之酒後，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向朱祁鈺。 “尊敬的大明皇帝，我確實有些想家。” “如果你能放我回去，我定會永生銘記你的大恩大德。” “我阿噶巴爾濟，也會命令手下的部族不再參與劫掠大明的隊伍。” 朱祁鈺看著一臉真誠的阿噶巴爾濟，同樣露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臉，說道。 “當然，朕確實要將你放回去。” “你剛才說的，朕可是都記住了。” 話還未說完，朱祁鈺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有人並不想你回去。” “你說該怎麼辦呢？” 聽聞喜訊且喝的盡心的阿噶巴爾濟，立刻一拍桌子，吹鬍子瞪眼說道。 “哪個王八蛋，敢害老子。” “若是讓爺爺抓做，必然讓他去長生天，和天神作伴。” 朱祁鈺已經看出來，阿噶巴爾濟是真心想回到草原，為了之後的目的，繼續說道。 “別無他人，此人正是也先。” “朕聽聞，他已將脫脫不花大汗幽禁。” “如今是他掌控著所有草原將士，且正率領軍隊攻打宣府。” “你說說，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