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以利誘之

 “啊？”
　　“也先啊，那什麼~皇上要不還是算了吧。”　　朱祁鈺臉色沒什麼變化，語氣倒是帶著幾分戲謔說道。　　“怎麼，你竟如此害怕也先？”　　“你和脫脫不花是正統黃金家族的後人，為何會怕他。”　　“難道你有什麼難言之隱。”　　阿噶巴爾濟聞言，頓時感覺嘴裡的酒肉沒了香味，反倒是還帶上了幾分苦澀。　　“皇上，你是不知道。”　　“那也先，可是草原上的巴圖爾。”　　“就好比是我族的第一猛將哲別與第一統帥速不臺。”　　“他擁有這兩人全部的優點，強大到足以征服整個草原。”　　“就連王保保與他相比都有些遜色。”　　朱祁鈺看著阿噶巴爾濟在那誇張的描述也先，臉上扭曲的五官足以證明也先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但這又怎樣？　　朱祁鈺要做的就是打破也先在蒙古人心中無敵的形象。　　他要將爭權奪利的種子，撒遍草原各地，在蒙古族人心中生根發芽。　　“我幫你打敗他，你回去做蒙古人的大汗，怎麼樣？”　　朱祁鈺的話就像蠱惑人心的咒語，直接讓阿噶巴爾濟愣在當場。　　“陛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想說的是，不用去攻打也先，直接將我送回去就行。”　　朱祁鈺卻是板著臉擺擺手，直接拒絕了阿噶巴爾濟的想法。　　“這怎麼行，若是也先知道你與我做兄弟。”　　“他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利，豈能不殺了你。”　　“而我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這不是我的目的，也不符合你我兩國的利益。”　　“只有安定和平的交易，我們才能更好的收割財富。”　　“你說對不對。”　　阿噶巴爾濟一聽有錢賺，眼睛頓時明亮起來，但轉而想到也先的強大，整個人又蔫兒了下去。　　“陛下，不是我不想，實在是也先太強了。”　　“我怕失敗後，被他砍掉腦袋。”　　“砰！”　　阿噶巴爾濟話音剛落，朱祁鈺便將手中爵杯用力砸在桌子上。　　傳出的動靜，頓時讓舞女停止了身姿，悠揚的古琴也瞬間沒了聲響。　　朱祁鈺的強勢，讓此時的阿噶巴爾濟立刻屏氣凝神，原本粗重的呼吸聲都已微弱不可聞。　　“阿噶巴爾濟，你怎麼如此軟弱。”　　“你可知道，當年的成吉思汗，是多麼勇敢。”　　“如今再看看身為其子孫的你，我都開始懷疑起你到底是不是成吉思汗的後人。”　　阿噶巴爾濟被朱祁鈺這一通諷刺，臉色瞬間就漲的通紅。　　雙拳緊攥想要說些什麼，但嘴巴好像被黏住了一樣，根本打不開。　　過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可.....可是。”　　還沒等阿噶巴爾濟把話說完，朱祁鈺就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　　“可是什麼可是，就這樣定了，我派人保護你，送你回到草原成為新的大汗。”　　“你別說你不願意。”　　“你若是這樣，就是不將我當做朋友。”　　“當不成朋友，那就只能成為敵人。”　　“我大明對待敵人，可是不會心慈手軟。”　　朱祁鈺一通連哄帶嚇，直接就將阿噶巴爾濟逼到了死衚衕。　　膽小怕事的他，怎麼可能敢忤逆朱祁鈺的意思。　　最終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選擇了和朱祁鈺進行合作。　　“陛下，就算你支持我做蒙古的大汗，怕是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也先，估計正率領著十幾萬的大軍，猛攻你們的邊軍重鎮。”　　“以您現在的兵力，自保還差不多。”　　“又從哪調人助我坐上大汗之位呢？”　　看到阿噶巴爾濟疑惑的神色，朱祁鈺知道他已將自己代入了汗位的爭奪者。　　這就很好！　　至於能不能成功，鬼才知道！　　“哈哈哈，這個你不必擔心。”　　“也先不是在進攻宣府嘛。”　　“我們選另一條路，派一萬人護送你自居庸關出境。”　　“只要你回到草原，支持你草原正統的部落定是會有許多。”　　“比如那遼東諸部，還有一直被欺壓的女真部族。”　　“只要你將這些人聯合到一起，又怎會大事不成。”　　阿噶巴爾濟聽到朱祁鈺這般言論，嘴角泛起一陣苦澀，說道。　　“陛下，你不知道，那些小部落恰恰是瓦剌也先的死忠。”　　“反而是大部族與也先不怎麼對付。”　　朱祁鈺聽到此話，眼睛微眯，他當然知道阿噶巴爾濟說的是實話。　　可草原的那些大部族不只是也先的敵人，更是他大明的敵人。　　他派一萬人護送阿噶巴爾濟回到草原，若是先去遊說這些大部族。　　不出所料的話，也先不會被攻打。　　最先被攻打的定是他派去的一萬將士。　　這可不是朱祁鈺想要看到的，所以他必須要讓阿噶巴爾濟去拉攏那些小部族。　　以此來分化也先的力量，達到掣肘也先的目的。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朱祁鈺再次換上溫和的笑臉，對著阿噶巴爾濟說道。　　“那些小部落所圖什麼，你我都清楚。”　　“無非是茶葉，絲綢，鹽鐵等草原用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他們搶再多的錢，我不開互市，他們便只能以十倍或者二十倍的價格，去遼東買走私過去的貨物。”　　“而你，則是可以利用這一點。”　　“只要你能做到分化也先的目的，我便贈與你一大批你想要的貨物。”　　“若是你能成功推翻也先，坐穩大汗的位子。”　　“你我兩國再開互市，也不是不可。”　　阿噶巴爾濟那精明的腦袋瓜瞬間就算明白了帳，這是筆好買賣啊！　　就算他失敗了，也有朱祁鈺的物資做保障。　　但若是他成功，並打通與大明貿易的通道，他的地位只會更加的穩固。　　沒有任何一個部族，不渴求大明那精美的貨物。　　念及於此，阿噶巴爾濟也是下定決心。　　做大汗！　　“陛下，你說，我聽著。”　　“勇敢的阿噶巴爾濟，願永遠做您的朋友。”　　“為了我們之後長久以往的利益，我定在所不惜！”　　朱祁鈺看著眼前被金錢迷失心智的漢子，嘴角已然翹起許多。　　“好！”　　“如今事情已定，明日我就派遣將士護送你回草原。”　　“讓我們聯手，將萬惡的也先趕到豬圈裡去。”　　“未來大好的前程，就在你我的手中誕生。”　　“為了慶祝這個時刻，讓我們共同舉杯！”　　“滿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