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鹽稅改制
髒！真髒！
群臣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被皇帝和內閣算計了。 但是，他們哪怕知道自己被算計，也得捏著鼻子給認了。 沒看到上面的朱祁鈺一直在掃視著他們。 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那真是嫌棄自己命太長。 “陳閣老所說，臣認為十分合適。” “那什麼國家朝廷借貸.....” “老朽稱其為國債。” “哦，對！” “國債，這個國債，臣覺得十分合適，故臣願意做其第一人。” “還望陛下，准予。” 執掌翰林院的學士陳文，在看到蕭維禎對自己眨巴眼後，心思通透的他立刻明白過來。 站出身子慷慨激昂的表達著自己對大明的忠誠。 “臣也願意。” “臣附議......” 許多和陳循有關的大臣在此刻皆是站出身來，表示自己支持此項國策。 到最後，剩下來的十幾人見到胳膊擰不過大腿，便也咬咬牙出聲附和。 “好，既然眾愛卿都是這般愛國之深切。” “朕也不能厚此鄙薄，從今日起，皇宮一應開銷，削去七成。” “多餘出的錢財，由內庫劃撥到國庫之中。” “朕也要向各位大人學習，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 見到朱祁鈺對自己竟如此簡陋，百官們原本不平衡的內心，也是稍稍緩解了些。 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人心中有些不忿。 最典型就比如剛剛提拔上來的戶部右侍郎，江淵。 “陛下，雖然這建議可解燃眉之急，但畢竟不能長此以往。” “還是需要增加稅收，方為正途。” 朱祁鈺正準備說接下來的互市經商之事，卻不想江淵卻是冒出頭來。 “江侍郎可有高見，但說無妨。” 當初一起肄業東閣的十人，如今就屬他江淵官職最高。 為了證明皇帝的眼光沒有看錯人，江淵覺得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鋒芒。 “如今也先圍困宣府，而我大明也已選擇扶持阿噶巴爾濟。” “之後的局面必然是草原之主的爭奪為主，為了我大明朝在其中佔盡利益。” “臣覺得，一來應當厚結朵顏、赤斤諸衛，以此為東西籓籬。” “二來，待解除北方隱患後，廣開互市，以資生業，方便我朝賺取利益，且能達到幫助阿噶巴爾濟的目的。” “三來，關於朱祁鎮與王振殘黨之事，就此止住為好，以免有心人枉濫刑罰，構陷朝臣。” “如今的大明朝，雖然有些千瘡百孔，但是根基猶在。” “還請陛下網開一面，好讓我朝百姓，得以休養生息。” 朱祁鈺有些詫異的看著江淵，想不到他竟將事情看的如此透徹。 不過江淵所說，也正好順遂了朱祁鈺原本的心思，他索性也就答應道。 “你所提議之策，甚得朕心。” “之後你將這些事情該如何具體落實寫成奏摺，送到內閣。” “待朕看過後，便即刻執行下去。” 江淵見自己的提議全部被採納，內心很是激動，眼神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陳循的背影。 陳循今年已然接近古稀之年，且如今內閣之中年紀最小的蕭鎡還比他大四歲。 只要他江淵多努力多勤政一些，下一任內閣首輔未必不能是他。 但是，江淵若想做上內閣首輔，那還得看朱祁鈺同不同意。 只見朱祁鈺安排完這件事後，並沒有停下的打算，又繼續說道。 “其實朕也有一個想法，諸位愛卿且都聽聽。” “我朝如今的稅收，無非就是幾樣，主要以田地賦稅為主。” “可是商業方面的賦稅卻是少之又少。” “朕翻看過史書，發現宋朝被金國打下一半國土後，還能豢養大量的軍隊。” “這其中離不開商稅的支持。” “所以，朕想鼓勵民間進行商業買賣，以此來增加大明的稅收。” “且就從鹽引開始改變。” 聽到朱祁鈺提起鹽引，群臣皆是默不作聲，生怕捅出天大的簍子。 鹽引，在正統一朝，私鹽販子或許是有，但還沒明末那般許多。 這是因為，鹽引一般是由邊軍掌握，誰想買鹽去販賣，便需運兩百石糧食到朝廷指定的地方，換取鹽引一張。 這是明初朱元璋定下的，算是最初的食鹽經營許可證。 但是到了如今，邊軍渙散，內部腐敗叢生，換取鹽引完全就憑這些邊軍一家之言。 只要商人肯給邊軍行賄，以十分之一的代價，換來一張鹽引也不是不可能。 這就導致如今大明的鹽稅方面的收入，越來越少。 深知此間痛處的于謙，立即站出身來，說道：“陛下聖明，只是要如何改變，還請示下。” “以往，都是以貨物換取鹽引，這般太過於繁瑣，路途中的耗費也有些過大。” “如今不是有了國債，朕覺得用國債來代替糧食，更為可行。” “且以後食鹽的買賣不再進行限制，任何經商之人，都可前往海邊鹽田進行購鹽。” “如此一來，商人在購鹽之時，便可將鹽稅先行繳納，之後僅需承擔運往販賣之地的損耗即可。” 被朱祁鈺這樣一說，鹽稅確實能短時間收斂鉅額財富，但這也埋藏了深深的隱患。 “陛下，商人重利，若是別有用心之人，在購鹽運往販賣地後，趁機哄抬鹽價，豈不是成了剝削百姓之舉。” 朱祁鈺先是一愣，而後有些疑惑的對著于謙說道：“官府是幹嘛吃的？” “購鹽之時有票引，販鹽之時也自當前往官府換取票引。” “如此，從何地運來，又販賣到何地，便清晰可查。” “取這一段路途損耗的平均數，官府以此來確認制定販賣之地的食鹽價格。” “若有人膽敢超出官府制定的價格上限，給予相應的處罰便是。” “並且要狠狠地罰，以便後來之人心懷敬畏。” 于謙還是不死心，繼續說道：“若官府同流合汙怎麼辦？” 朱祁鈺聽到于謙提起自己擅長之處，嘴角忍不住翹起一個弧度，冷笑道：“那就要看王文這個都察院左都御史是否用心了。” “在都察院下設立一個鹽司稽查，置督鹽巡案，每個布政司皆要設置官署衙門。” “以他們為主來進行監察，若有人敢亂來，那就讓他知道鍘刀是否還鋒利也。” “當然，若是販賣至大明之外，只需再繳納一筆稅賦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