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草原獨狼

 在孫鏜等人準備攻城之際，赤城堡內也在為軍權之事進行爭奪。
　　“也先，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我們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當初若按脫脫不花大汗的計策，此刻的我們怕是已在京城中喝酒吃肉。”　　“你已不配指揮大軍，速速讓位！”　　也先佈滿血絲的眼睛向發聲之人看去，拿起一旁的彎刀對著他淡漠說道。　　“若不是你等臨陣脫逃，昨夜我軍又怎會損失慘重。”　　“也先你不要狡辯，昨夜炸營，和我等沒有絲毫關係。”　　“我等當時撤退也是為保存軍力，等待合適的機會到來。”　　也先聞言不屑一笑，將彎刀往其腳下一扔：“現在機會到了，動手吧。”　　說話的首領當即被也先的行為激怒，立即撿起地上的彎刀指著也先怒聲道。　　“你真以為我不敢？”　　“你當然敢！”　　“因為昨夜你們撤退，就是想趁機趕我下臺。”　　“別以為我不知道，阿噶巴爾濟已經回到草原，你們想趁機分化瓦剌的力量，以求統一整個草原。”　　“但我告訴你，這是大錯特錯！”　　“昨夜死去的兵士，都是我草原上的好兒郎，沒了他們，你們永遠也不會達成目的。”　　“最後只會被大明趕到更北方的苦寒之地，等待死亡慢慢降臨。”　　一直坐在旁邊的脫脫不花，見也先已將事情挑明，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直接站起身子說道。　　“也先，你已經輸了。”　　“按照草原的規矩，你該交出軍權。”　　也先瞥了眼脫脫不花，不屑一笑：“大汗，若我不交又如何？”　　“在你的統領下，蒙古都快成了大明的附庸。”　　“你不配領導我們！”　　“也先，你想謀反？”　　“沒錯，事到如今，我就直說了。”　　“大汗，你該去長生天覲見先祖，看他們是否會因你而蒙羞！”　　“啪嚓！”　　話語未落，也先便將桌上的酒杯摔碎，木門也是瞬間被撞開，闖進來十餘位高大兵士。　　“送脫脫不花大汗去覲見先祖。”　　“是。”　　“也先，你不能這樣！”　　“我是黃金家族的領袖，草原的可汗，蒙古一族的王！”　　“你若敢殺我，定會遭到長生天的詛咒。”　　事到如今，也先哪還會在意勞什子長生天，在他的人生信條裡，只有勝者為王才是唯一。　　任憑脫脫不花一干人如何叫嚷，也先也沒眨過一下眼睛。　　直到他們全部沒了動靜，才長長吁出一口氣。　　“喜寧在哪兒，讓他來見我。”　　“大汗，奴才在這！”　　一直守候在門外的喜寧聽到也先念叨自己，立刻閃身衝進屋內，低頭哈腰著等待也先問話。　　“喜寧，我讓你去聯絡女真人，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大汗，女真人那邊情況很不好。”　　“自阿噶巴爾濟回到草原後，先是在遼東給他們許諾了大片的草場土地。”　　“後來，又聽說阿噶巴爾濟和大明開通互市，換取了大量草原緊俏的物資。”　　“現在無論是女真人，還是蒙古人，都有些心癢難耐，想從互市中撈取一部分好處。”　　“愚蠢！”　　也先怒罵，同時揮舞起彎刀狠狠砍在桌子上，還是覺得不夠解氣，轉過頭又罵道。　　“真是一群豬！”　　“就等著被大明養肥宰掉吧！”　　喜寧看著暴怒的也先，內心盤算一陣後，試探著說道。　　“大汗，要不咱們也撤回草原？”　　“這樣才能阻止阿噶巴爾濟繼續侵吞瓦剌的子民與土地。”　　“與其留在這和大明死耗，統一草原才是正事。”　　“漢人有句話說的十分有道理，廣積糧，緩稱王。”　　“奴才覺得十分符合您眼下的處境。”　　也先聽完喜寧的分析，不由收斂其怒氣，揉搓著下巴，考慮計策的可行性。　　“大汗，如今的赤城堡雖然堅固。”　　“但說到底，還是一座孤城。”　　“一旦大明緩過氣來，我們想走可就難了。”　　也先最終還是被喜寧說動了心思，下定決心的他一把拉起喜寧，鄭重對其說道。　　“喜寧公公，我也先多虧有你，才能看清局勢。”　　“但就這樣走，我還是有些疑慮，還請您再助我一臂之力。”　　“大汗您儘管吩咐，喜寧願效犬馬之勞。”　　也先抿抿嘴唇，用力拍了拍喜寧的肩膀，說道。　　“我就知道沒看錯人。”　　說罷，拉著喜寧走到輿圖面前，指著後方的雲州堡與獨石堡說道。　　“我想讓您率領脫脫不花的軍隊在此拖延住明軍。”　　“而我則率領殘部，在後方的這兩座堡壘修築好防禦工事。”　　“待我準備完畢，便派人通知你撤退。”　　“如此且戰且退，我等方能安然撤退回草原。”　　“啊？”　　喜寧被也先的命令驚到，讓他領兵守城，這不是和秀才拿刀上戰場一般，有死無回。　　但他又不敢拒絕也先，一臉便秘的表情憋了好久，才最終憋出幾個字。　　“大汗，要不換個人？”　　“不，換其他人，我不放心。”　　“就你了！”　　“啊？那....好吧。”　　看著也先那不容質疑的目光，喜寧嚥了咽口水，深知自己這次是九死一生。　　而也先在安排完這一切後，留下二十親衛守護喜寧，自己則是帶著親信軍隊直奔後方的獨石堡而去。　　“公公，是否要去巡視城防？”　　“巡視城防？”　　“尋個屁！你們自己看著辦！”　　喜寧知道這二十人是也先留下看管自己的，此刻自己命不由己，說話便也沒了絲毫顧及。　　親衛頭子見此，眼中寒光一閃，手已是放在了彎刀之上。　　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命手下看管好喜寧後，自己則是前往城防巡視去了。　　就在赤城堡內部驚變之時，楊洪和範廣也在正午時分趕到了孫鏜駐軍大營所在。　　如今兵力匯聚一處，諸多將領皆坐在中軍大帳，商議明日的攻城事宜。　　“楊總兵，明日由我等主攻，還請你的邊軍使用火炮策應。”　　“範都督如此敢為人先，楊洪真是佩服。”　　“請放心，對於殺蠻子，宣府兵士絕不會心慈手軟。”　　“只是楊洪有一事想問，還請範都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