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城開始
範廣見楊洪一臉正色，還以為是什麼軍情大事，不敢絲毫懈怠，正襟危坐後才說道。
“楊總兵請講。” “城若破，範都督可否向陛下諫言，為我宣府開脫幾句？” “當初的宣府諸將，與也先是幾戰幾敗，盡皆失了膽氣，這才導致也先從我宣府南側竄入京師。” “從而發生後續之事，楊洪深感其罪孽深重，不敢乞求陛下原諒。” “只是手下這幫兄弟，莫要被我牽連才是。” 範廣聽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楊洪，隨即莞爾一笑說道。 “楊總兵為大明之功有目共睹，但我人微言輕，陛下未必會聽。” “不過楊總兵放心，該說的我一定會說，絕對會向陛下稟明實情。” “如此，楊總兵可是滿意。” “範都督.....” “唉~如今大戰當前，我等還是先論眼前之事，放跑了也先，莫要說楊總兵，怕是連我都要吃皇上的板子。” 被範廣打斷的楊洪，見到事不可為，點點頭打消心思收起了想說的話。 而後轉過去，對著一旁的楊淋說道。 “安排下去，明天的火炮敞開了放，炮彈管夠。“ “其他的各式火器有多少全部拉出來，給我們範都督擂鼓助威。” “範某在此先行謝過楊總兵。” 楊洪揮揮手，又問道：“範都督，明日你當真只打算硬攻？” “這樣一來，傷亡定然很大。” 範廣聽完楊洪的話，眼睛一轉，笑著回道：“看來楊總兵是有其他好主意。” “既然如此，還請楊總兵賜教，也算是救了那幫小子性命。” “範都督可懼厲鬼索命乎？” 範廣被楊洪這一句問的有些懵，打仗的事情怎麼會扯出鬼神，疑惑的目光繼續盯著楊洪，等待他給出具體答案。 “宣府冬季寒冷乾燥，而赤城此處偏偏林木叢生。” “每年我為了此處防火之事，都頗為頭疼。” “但如今，赤城已被也先佔據，縱火焚城，也不是不能接受。” “焚城？” 範廣被楊洪的建議驚到，如今的赤城雖然被也先佔據，但堡內還有著幾百定居在此的大明子民。 若是縱火焚城，這幾百人定然會葬身火海。 而這消息一旦傳入朱祁鈺耳朵，定然會讓其龍顏震怒。 “楊總兵，範某並無畏懼鬼神，但此計確實有傷天和，還是不採用了吧。” 楊洪被拒絕後，臉上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平靜且溫和的說道。 “一切憑範都督做主。” 範廣見楊洪並沒有堅持己見，內心也是舒緩下來。 而後轉過身繼續對帳內諸將安排明日攻城事宜。 “.........” “.........” “一切拜託各位了。” 攻城事宜全部安排妥當後，諸將也從中軍大帳魚貫而出。 其中石亨在走出大帳後，並沒有急著離去，反而矗立在門前等待著伍百里出來。 “小子，過來。” 跟隨在孫鏜身邊的伍百里，一眼便看到了向自己招手的石亨，剛想抬腿過去的他，忽然想起什麼。 “孫將軍，我可以過去嗎？” “去吧，去吧。” “石亨若給你什麼好處，全部收著便是，不要不好意思。” “嘿嘿，曉得。” 雖然孫鏜很不耐煩，但伍百里知道，孫將軍這是想讓自己多學點東西。 得到允許的他，抬腿便向著石亨的位置走去。 “石將軍，有什麼事？” 石亨神秘一笑，沒有多說什麼，拉著伍百里就往外走，直到自己大帳前才停下腳步。 “進來小子，給你看個好東西。” 伍百里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掀開帳簾就跟了進去。 進入其內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件古樸無華的軟甲。 “石將軍，這就是你讓我看的好東西？” “沒錯，這件金絲軟甲是我費盡心思搞來的，如今確實便宜你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送給我？” “為什麼？” 伍百里被石亨這一舉動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和石亨才剛剛熟絡，哪敢要這樣的貴重之物。 “石將軍，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石亨看伍百里那副耿直的模樣，沒好氣的敲向他的頭盔，恨其不爭的罵道。 “你知道個屁，老子是將軍。” “上次帶領精銳深入敵營，那是我一時上頭。” “你可知道將軍都不需要直接上陣殺敵，尤其是這種攻城戰。” “反倒是你這種親衛，一般都會被派出去做督戰隊，緊跟在第一線將士的後面。” “戰場上的流矢和刀劍可不會像我這般好說話。” “再說你還欠老子一條命，老子還等你還債呢！” 伍百里聽著石亨那心口不一的唸叨，失去兄長的他，在此時竟又感受到了父兄的疼愛。 想起以前和兄長的點點滴滴，伍百里忍不住模糊了眼眶。 “滾，哭個蛋，想當娘們是吧！” 聽著石亨怒罵，伍百里破涕而笑，彎腰深鞠一躬後，才上前接過了軟甲。 “好好活著，回到京師後，記得還債！” “一定！” 伍百里咧開嘴，露出那一口雪白的牙齒，被石亨踹一腳後，才屁顛屁顛回返到孫鏜的身邊。 “一定要活下來，小子。” “.........” 宣府冬日北風很大，呼嘯而過吹出的聲響，整夜都回蕩在將士們的耳邊。 直到第二天的太陽昇起，北風才變小了些。 “嗚~” 象徵進攻的號角在此刻吹響，枕戈待旦的將士拿起自己武器，緩緩向著那高大城牆走去。 巨大的衝車和高聳的雲梯也被將士們抬出，緊跟在前方盾兵方隊之後。 “全軍進攻！” 隨著範廣命令下達，第一波將士正式進攻。 而赤城堡上的蒙古兵士，在明軍進入射程後，也紛紛張弓搭箭，無數箭矢化作奪命箭雨，向著下方飛去。 幾千人的明軍承受過這一波攻擊，瞬間便倒下三分之一。 但剩下的兵士並沒有害怕，繼續堅定的向前衝去。 又經過幾輪箭雨後，被重重保護攻城器械最終成功抵臨城牆下。 在後方指揮的範廣看到這一幕，眼神一亮，他沒想到第一波進攻就如此成功。 眼下攻城器械已經搭設完畢，剩下的也就只剩先登奪城。 “先登隊，衝鋒！” “楊總兵，還請火炮相助。” “諾！” 而伍百里身為孫鏜親軍，在這一波進攻裡，理所應當的被選做了督戰隊。 武裝到牙齒的他，伴隨著轟鳴的炮火，緊跟先登隊向雲梯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