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前往九陽宗(第3頁)
“用靈葉舟飛到下一個商會駐地,登上八日後的飛舟。”
計算過航程後,渡星河得出了此番結論。
兩個小徒弟登上船,四處觀望。
劍靈也從她腰間飛出來,這看看那摸摸的:“這玩意比御劍飛行好使啊!不如我們直接開到仙盟大比的駐地,創死其他參賽者!”
渡星河:“你的建議很好,下次不許再建議了。”
她從來沒學過開飛舟,好在金丹以上修士天然能掌握空間法則,她坐入領航員的艙位裡,周身的陣法亮起光芒,將她籠罩在其中。
此刻,她的身心和靈葉舟融為一體。
合上眼,靈葉舟滑過一片雲時,渡星河甚至能感受到淌過雲霧時帶來的輕微溼意。
自己變得很大很大,又身處於“自己”之中,遨遊在天空之上。
靈葉舟以精準的幅度進行空間躍遷,只有五十次的能量,荒漠太大,距離下一個商會駐地的路途遙遠,她必須把能量用在刀刃上,任何的誤差都不能有。
原本劍靈看她專注,飛過來想騷擾她一下,她眼也沒睜,只道:
“飛錯路了的話,剩下的路我就得御劍飛行過去。”
“而且是帶著那隻猴和心月。”
劍靈立刻安靜如雞。
每一次轉舵,每一次跨過空間裂縫,在渡星河的識海里都幻化出清晰的線條紋路和數字,她以金丹以下修士根本無法理解的精準心算辨認出航道,再在能量耗費最小的前提下,作出最優解。
如果滄衡子在此看到這一幕,必然會感嘆人和人之間的天賦差距,當真有如天塹。
安靜觀察了一會兒後,劍靈忍不住叨叨:“你不當煉器師真的太可惜了。”
和縮地成寸等的簡易法術不同,飛舟的每次空間躍遷耗費巨大,引起的空間反噬也更激烈,好比在湍急的河流裡,找到一片正確的浮木。
這等天賦,用在煉器上,最是合適。
渡星河不知,她誤打誤撞選擇了逃離五行宗追蹤的最佳方法——上百的符籙尋找著她的蹤影,而數十次的空間風暴則將她的蹤跡撕裂得零碎不堪,根本無從查起。
五十次空間躍遷後,一片不起眼的雲停在了黍巽縣商會駐地的上方。
在五行宗的蒐羅大陣中,那抹頎長的雪白身影終於失去蹤跡。
“怎麼會?她和雲永逸到底去哪了?”
“找不到她就算了,雲永逸曾拜我為師,命數與我緊緊相連,怎麼也能找不到?!”
氣急敗壞之下,北宗主攥碎了最後一張天品追蹤符,面容扭曲。
……
和低調樸素的竹葉商會相反,黍巽縣的商會駐地稱得上富麗堂皇,修士多得見慣不怪,其中自帶各種稀奇古怪飛行法器的修士也不在少數,反倒是難見凡人蹤跡。
見狀,渡星河便大大方方地讓能量用光的靈葉舟顯了形,跟守城門的官員將身份登記在玉
冊之中。
金丹修士到哪都備受尊敬,渡星河在應蒼帝身邊待慣了,根本沒有收斂氣息的想法,給她登記身份的治安官手都在發抖:“見過前輩,請問前輩來黍巽縣是……”
“之前閉關修煉,準備和徒弟坐飛舟一起去仙盟大比。”
聽到仙盟大比,治安官的態度越發有禮貌了:“好的,多謝您配合,祝前輩一路順風。”
跟在渡星河身邊的心月和參水都沒有遭到為難。
其他修士見到她,也是一副笑臉。
順利登上飛舟,渡星河長吁一口氣,激活玉牒向師門彙報近況。
第一個回覆她的,依然是高強度把玩玉牒的鄭天路:“小師妹終於活了!”
渡星河:“之前也沒死。”
鄭天路:“不回消息在我心裡就是判了死刑!”
渡星河被逗得一笑,反過來問他近況。
煉丹師日常生活非常有序,幾乎沒有新鮮事兒,頂多又尋得了新的丹方來煉製,鄭天路三言兩語就交代明白了:“不說我啦!我要聽師妹都去幹了什麼!還順利嗎?是不是要出發去仙盟大比了?路上可會經過歷火島?我煉了一大堆能強化修士的丹藥,你來帶上啊!不順路的話我就走一趟好了!”
字字句句,滿目是師兄對她的關懷。
渡星河心中泛起暖意,與師兄話家常之餘,也道出了這些天來的經歷。
想到白玉京之門的事太過詭異,她便隱去不說,只道在炬級秘境之中碰到了非常強大的妖邪,險些死在裡面,但因禍得福的,紫極慧瞳的破偽能力比之前更強了。
渡星河言辭輕快,但細品仍能品出驚險之處。
待她說完,融羽真人也在師門群中冒泡:“星河實在很不容易,我叫小路把他煉的丹藥都給你帶上,還有一些我給你煉的,都是心意,不麻煩的,他閒著也是閒著。”
鄭天路聽罷只覺匪夷所思。
他閒著也是閒著,他哪兒閒著了?每日雞不叫就起來打理藥園子,可見隱形農活的付出是得不到師父認可的!
他心痛疾首片刻,也知是師父怕師妹覺得麻煩了他,便附和著應下來:“對呀,我每天在藥園裡無聊得快發芽了,我去給你帶點丹藥吧!今年仙盟大比在哪辦來著?”
仙盟大比就跟奧運會似的,每年會由不同宗門承包主辦地點。
有資格承辦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宗門或者修仙世家。
今年……
融羽真人:“今年在九陽宗。”
群內靜了一靜。
也難怪當初渡星河退宗下山時,九陽宗的執事對她大放厥詞。
主辦方要耗費的靈石比其他宗門多,但作為主辦方宗門的弟子去參加仙盟大比,自是比其他宗門的弟子能得到更多好處,處處能夠暗中“行個方便”。
在九陽宗的大執事眼中,像渡星河這等平庸之輩,能背靠九陽宗在下一屆仙盟大比裡蹭好處,已是莫大機緣,居然還自行退宗,簡直愚不可及。
也無人在意一個小小的煉氣期弟子為什麼要走,又在宗內受到了何等的欺凌冷遇。
鄭天路想明白師妹和九陽宗的恩怨後,心中一急:“天殺的九陽宗不會暗地裡對星河使壞吧!我看他們就沒一個好人!”
他還記得丹道大會時,九陽宗那些人是個什麼嘴臉。
不行,他得僱鏢師跟著去。
萬一九陽宗要對師妹行不公義的事,他也能帶著打手去說道說道。想到這裡,鄭天路便聯絡上自己用得最順手的一位金牌鏢師。
“對啊,今年在九陽宗。”
渡星河捧著通信玉牒。
師兄發來的大段文字亮起,那點光將她的臉映照得瑩瑩亮:“該緊張的是他們才對。”
她的話裡,沒有絲毫的忐忑不安,反而心情愉快。
渡星河都沒想起來把她當作宿敵的明梔。
倒是想起了那一個個看不起自己的師父和師兄。
他們都不看好她,那她就偏偏要做最爭氣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