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千寶冰蟾
“但你不是很需要報喪鴉魚的妖丹嗎?”
秦清越猶豫著開口。
明梔曾經在秘境裡失足跌下拷魂池,傷了靈根,使修行受阻。
原本他是想在丹道大會奪得魁首,第一名的獎勵正是能夠洗煉靈根的補天丹,可當時他技不如人輸給了渡星河,後來他費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盒品質次一點兒的補天丹,可這丹需要配合和服藥人靈根屬性相和的妖丹服用。
原本元明尊者取了碧水鯨的妖丹回來,碧水鯨是最純淨的巨型水靈獸之一,偏偏和明梔的氣場卻不和,後來經過高人掐算,才知她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屬至陰之體,在水靈獸中最為陰邪的報喪鴉魚便成了最好選擇。
見到報喪鴉魚本體後,明梔也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明明看上去是水空兩棲,卻哪也去不了。
明梔:“是很需要,但她肯定不會給我的。”
“我記得渡星河是三靈根,她用不上這妖丹,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除了我以外的人跟她要,她興許都會給,”提到這事,明梔那總是帶著活潑明媚笑顏的小臉陡然陰鬱了一分:“還有她身邊不就有個和我靈根一樣的徒弟嗎?我看他就挺陰沉的,報喪鴉魚正好適合他。”
“梔梔,你很討厭那個心月嗎?”
聽出了明梔話中的厭惡,秦清越輕聲問。
察覺到自己話裡的惡意過於明顯,明梔趕忙一收,聲線又明媚起來:“不是啦,我只是覺得——既然是渡星河殺了這隻鴉魚,那妖丹歸她無可厚非,不是我的東西,也用不著惦記了,反正十州秘境這麼大,總會有替代品的!”
她傾身讓整個人埋入湖水中,操縱著湖水帶走自己身上的汙穢。
當再度起身時,明梔又恢復了一身的潔白。
她朝秦清越笑:“不是有你幫我找合適的靈獸麼?以清越哥哥的眼光,肯定能找到合適的!”
笑意仍舊到不了眼底,還添了一層疲憊厭煩的底色。
秦清越沒注意到,他轉而注意起另一件事,沉吟片刻:“報喪鴉魚不喜歡離開棲息地,它會在魚卵即將孵化的時候,用靈力將魚卵送出河流,讓它流到別的水域里長大……如果這隻剛生產完的鴉魚還沒來得及送走魚卵的話,或許我們能在湖底找到它的幼體。”
說罷,他便潛入湖中。
託鴉魚性情暴躁的福,湖中並沒有棲息其他強大的水靈獸,他在湖裡遊了一圈後,終於在一片巨大海草之下,找到了六隻報喪鴉魚的幼崽,幼崽一見到有活物接近,就張開口討吃的。
秦清越將六隻鴉魚帶了上來:“既然這鴉魚是渡星河殺的,那這幼崽也該分她一半。”
這話讓無量宗同門聽了,也會覺得他們師兄人太好。
野外資源沒寫名字,誰拿到就是誰的。
但秦清越就是這麼個性子,厚道人不愛佔便宜,他說完這話後覷了一眼明梔的臉色,怕她不同意。結果她卻神色如常,頷首:“那清越哥哥就好好養著,等下回見到渡星河時再給她。”不過她給她的,她怕是會疑心幼崽體內塞了定時雷爆符吧!
兩人的關係就是有這麼差。
“好!”
秦清越鬆一口氣。
有了這戰利品,他在師弟那兒也好交代。
……
另一邊廂,渡星河在炎州找了一圈,哪裡靈氣濃郁往哪鑽,遍尋不獲想象中難以匹敵的強大靈獸。
畢竟仙盟大比主要考驗的對象是結丹和築基修士。
放眼全場,也就三個突破了金丹境,投放靈獸自然不會超出他們修為太多。
渡星河跟玩割草遊戲似的,她所經過之處,如蝗蟲過境。
炎州很快被她禍害了個遍。
“算了,去下一州看看,都上來。”
渡星河招手,讓兩個徒弟跳上她的重劍。
炎洲和元洲相鄰著,而兩州和其他州不同,不是隔著海水,而是一條很長的冰川,人在岸邊,後五米還是春風拂面,後五米那刺骨的寒冷就滲了進來。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飛劍竟然緩緩落了地。
渡星河擰眉。
劍靈:“不賴我哈。”
“我知道,這裡不能飛過去,冥冥中有力量禁止修士使用御劍飛行。”
參水提議折返,渡星河卻來了興致:“我倒要看看,是多了不得的地
方,只能走,不能飛。”
話音剛落,參水就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
“好冷!”
參水不過往前走了兩步,便變了臉色,渾身打顫。
他和心月踏上修仙途也就這三年的事,在這之前不過一靈猿一凡人,凡人樸素的思維佔主了調,見周圍寒冷,他也不懼,就笑嘻嘻的從儲物戒裡掏出厚實的棉衣:“還好我來之前備了冬衣!師父師姐我們一人一件,哦,還有淨心……”
淨心聞聲動了動爪爪。
“我沒有給小寵物用的棉衣,不過沒關係,”參水把它往懷裡一塞,充當防彈衣:“我用體溫捂著你,你就不冷了。”
淨心猝不及防被他的淡淡脂粉香淹沒:“……放我下來!不用捂著!冷我就冬眠好了!”
“當真?”
淨心把爪爪一縮,進入假寐,任參水如何叫喚也不理睬。
“睡得跟死了一樣。”參水點評。
心月接過棉衣穿上,面色稍見柔和:“你這次想得很周全。”
自己冷著不要緊,不能冷到師父。
可是參水很快就發現自己太過天真——那往常十分保暖的厚實棉衣,如今穿了卻[像沒穿一樣,寒意鑽過骨頭縫,直衝天靈蓋,他才走了不到百米,腿肚子就顫抖個不停,根本走不下去了。
渡星河有恆溫的玉骨衣庇護,只感到了輕微的冷意。
宮鬥系統適時提醒:【宿主可使用【冰肌玉骨】,無懼任何寒冷低溫,在冰上移速還能增加20%!】
系統說得對,但這項技能得一邊跳舞一邊使用,不然效果減半。
渡星河現在有身份包袱了,不想為了這點寒冷丟面子。
她提醒二人:“這寒冷不像單純的氣溫變化,你們運轉靈力抵抗試試。”
兩人嘗試運功,果然將寒氣逼出體內後,棉衣才逐漸恢復了它保溫的作用。
放眼過去,盡是一片冰天雪地。
腳底所踩的冰層十分結實,參水手賤出全力敲了兩下,也不過是生出一絲裂痕。目光穿過透明的冰層,能看到底下幽深的海水,不時有暗光經過,昭示著冰層底下亦有水靈獸在潛行生活。
渡星河呼出一口白霧,三人加快步伐前進。
雖然有靈力護體,紛飛的冰霜卻是結結實實地打到臉上的,參水隔一會就得往臉上抹一把,把凝結在鼻尖和眉骨上的霜雪拂去。
心月:“一路走過來,居然沒碰到其他人。”
“可能發現不能御劍飛行就放棄了吧。”
冰川上靜得厲害,又沒有藤蔓可供參水撒歡,他格外的無聊,便大聲歌唱起來。
唱的是銷魂豔曲,詞兒足以讓保守的凡人書生臉紅。
可畢竟是給文人和公子聽的詞兒,對聽慣了大白話的人來說,這些詞根本聽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來,還會覺得文縐縐的好像很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