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雀 作品

185 盟主歸來(第2頁)

 但他不敢。

 於是話本子上曾見識過的大膽舉動,在現實裡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有被他情緒所吸引的五行靈性歡快地靠攏了過來親近他,與他同喜。而過量的五行靈性聚集,化到肉眼可見的效果就是——

 “陛下,”

 渡星河有點為難地拿手戳了戳他:“你太亮了,快收一收你的神通吧。”

 那些到廣場空地聚眾起舞談話的修士紛紛抬起頭來,一臉茫然:“這什麼時辰了,天亮了?”

 “我剛喝的不是葡萄汁嗎?我也沒喝白的啊,給我幹哪來了?”

 “不知道啊,天上那還是月宮不?”

 何止羲和園,金烏城外種地的農民被老妻一腳踢醒,催促著起來犁了三畝地。

 而始作俑者,也想將一身明亮收回,只是……

 “做不到,”始作俑者眼睫低垂,耳尖紅紅:“這不是我的法術,我只是太高興了。”

 唯一的解決方法是他立刻消失併到另一個城池去,照亮其他人的地。

 可他現在又不想離開她身邊。

 渡星河環顧周圍,怕是要引起騷動不好解釋,於是她將陛下拽過來,壓低了聲音兇他:“不要高興了……你更亮了是什麼

意思?你喜歡被兇?”

 渡星河自覺長得美則美矣,其實有點兇相。

 把臉一板,別人看了都不敢輕易惹她,聲線也是實實在在地壓出了殺氣。

 “我沒有。”燈泡陛下否認。

 “你沒有,你只是亮得我都看不到你的臉了。”

 渡星河哼笑著打開紫極慧瞳。

 結果在紫極慧瞳的加持下,被澎湃的靈力糊了一臉,還不如不看。

 “軟的不行硬的更不行,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渡星河揪著他的衣領片刻,沉吟:“你太老了,我不喜歡。”

 應蒼帝:“……”

 光撲閃了一下。

 渡星河見有效,便加大力度:“我喜歡比我小的,像姬無惑那種就很不錯。”

 整個金烏城的光,在頃刻之間滅了。

 半個時辰過去,渡星河從宴會中順回來一罈子酒,給陛下斟酒賠罪……

 “我方才說著玩的,也用不著難過成這樣吧!”

 本來陛下坐著的位置,如今被一口棺木取代。

 棺木裡,傳來陛下悶悶的說話聲:“我只是想起來,把我放進棺材裡不就不會照到旁人了麼,我沒難過,我不喝。”

 渡星河:“我酒都斟好了,你不喝?”

 “我就不喝。”

 “我敬的酒,從來沒有人能拒絕。”

 渡星河說。

 畢竟她一般也不敬酒,沒這習慣。

 陛下被她強硬的語氣勾出幾分好奇,悄悄地把棺材蓋推開一點點,期待她能把棺材蓋子推開,闖進來灌他酒。

 這種行為在話本子上也是見過的。

 雖然發生在女主角身上,但只要是愛情故事,陛下並不拘泥自己的定位是男還是女。

 他正期盼著,卻見渡星河將其中一杯酒一口悶了:“我先幹了,”

 接著,她把另杯酒往地上一倒:“你隨意。”

 酒香在冷冽的夜風中瀰漫開來。

 羲和園用的是上好的瓊漿玉液,酒香弭久不散,棺木裡的陛下控訴:“你太過分了。”

 這下是一點光都沒有了。

 渡星河頷首:“我也覺得自己很過分,但你不還是很喜歡我?我懷疑你就喜歡這一款的,我只是在滿足你,陛下。”

 陛下不僅無法反駁,還有點被說穿心事。

 片刻,他才道:“……不是的。”

 渡星河:“什麼不是?”

 “不是喜歡這一款,是因為你是這一款,才喜歡……”

 陛下這回的聲音比酒香還易碎,風一吹,就散了。

 渡星河只得把棺材蓋子打開來,發現陛下跟那千年殭屍屍變了似的,面朝下地躺著,她伸手去將他掰過來,第一下居然沒掰動:“陛下這是屍僵了?”

 “沒有。”

 陛下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來是委屈的還是氣的。

 或者,是兩者皆有。

 “你就盼著我死。”

 “咱倆也沒這麼容易死啊。”

 兩個百歲起步上不封頂的修士聊起生死話題來,不免荒謬。

 當然,更荒謬的是,一個合體期大能面朝下的裝屍體,不讓她看。

 渡星河想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話——

 夫君硬硬的,原來是死了。

 她就趴在棺材蓋上,居高臨下地伸手進去捏了捏他紅透了的耳朵:“陛下覺得自己不如姬公子會說話,會討人喜歡?可我覺得陛下這一款也甚是清新自然。何況,陛下剛才不也挺會說話的嗎?”

 從棺材裡傳來將信將疑的疑問:“當真?”

 “來,喝點兒。”

 渡星河懶得再斟了,陛下即使轉過身來,也仍然是躺著的,不好喂酒,好在酒液也是水,她纖指一揮,酒罈裡琥珀色的酒液便飛了出來,聚成一串酒珠,渡入他的嘴唇裡。

 “好喝嗎?”

 她笑眯眯地問。

 當夜色重新降臨,她揹著月光,顧盼笑兮。

 陛下所有的話,都驀地卡在了喉嚨間。

 ——渡星河不知道,從他的視角看來,她和她的靈力是一體的,這用法術控制著酒液飛出來,喂到他嘴邊,跟用手指蘸了酒往他嘴唇上輕輕抹開沒分別。

 “懶死你得了,嘴都不張,張嘴。”渡星河看他呆呆的,笑罵他。

 他在“養蠱場

”的範圍裡,一直刻意壓抑著力量,讓自己受她的蠱毒所操控。

 於是,當她再次使用祈使句時,身體先一步聽令作出了反應。

 薄唇微啟,酒液落入喉間。

 ——這跟她的手指指腹碾過他的舌,是一樣的。

 應蒼帝第一次恨自己看得太多。

 “咦,你怎麼又亮起來了?”

 為了金烏城居民的睡眠質量設想,渡星河把棺材蓋子推上。

 ……

 翌日清晨,渡星河進入星河宮中,與滄衡子學習煉器。

 玄武在夢中贈她的那片鱗太過堅固,難以煉化。

 好在姬無情很快為她找來了所需的全部材料,她按著滄衡子的吩咐,按步就班地將材料投入其中,珍稀的礦材在烈焰異火之中緩緩融化。

 煉器需時,她便把昨日的事跟滄衡子說了。

 滄衡子聽罷,面上神色有一刻凝固:“所以,你把陛下扔在屋頂上?”

 “我待在旁邊陛下就暗不回去了,他之前也沒這毛病啊。”

 渡星河納悶。

 陛下那麼強,在哪待著都安全,她得回屋裡打坐修煉去了。

 基本功是不能走捷徑的,即使在十州秘境之中,她也不曾有過一天的懈怠。

 滄衡子自然明白陛下是越發情根深種了。

 他端詳渡星河:“不懂,我不懂啊。”

 “啥?”

 “陛下喜歡你,姬家公子也為你著迷,你是有三頭六臂不成?”

 一旁的參水聽到這話,登時不樂意了:“大師你怎麼瞧不起人呢,一定要有三頭六臂才能把男人迷得七葷八素的?我看男人好哄得很,即使我師父一頭二臂也隨便拿捏他們!”

 渡星河聽著覺得這話不對勁。

 滄衡子否認:“我沒瞧不起她,她肯定大有能耐,只是納悶一下罷了。”

 “說不定你哪天也會喜歡上我師父。”

 參水說完,渡星河跟滄衡子齊齊露出了一個生理性不適的表情,特別是滄衡子:“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我對我嫂子忠貞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