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雀 作品

193 心月救壁虎(第3頁)

 參水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快走啊死腿!

 不然師姐收拾你也是順手的事!

 ……

 而這半炷香時間裡,渡星河早就走到了廟宇內部的另一端。

 實際上,她也不太確定這裡還是不是她們進來之前所見到的廟宇。

 從外面來看,它不該有這麼大的容量。

 穿過一道蜿蜒的走道,她再次見到了秘境中的祭壇——只是一切比在秘境中所見到的,更加龐大,原本擺放血池的地方,池中的血已經乾涸見底,周圍的五毒雕像亦破損不堪,金蟾的頭被砍落在地,滾在角落,無人問津。

 可以想象,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大戰之後,廟宇便被徹底地荒廢了下來。

 在乾涸的血池上,血色的冰封著一個人。

 哪怕不著片縷,光從外表去看,渡星河也無法分辨他是男是女——他沒有明顯的,外露的性徵,墨綠色的長髮及腰,顯得他的面孔越發沉靜嫻雅,而頭上則垂落著一對觸角。

 渡星河雙手抱臂,沉思著回憶起了蠱靈的話——

 【我的本體被封印起來了!】

 【等你見到我威武霸氣的本體,必然被我嚇一跳!】

 【我的本體貌美無雙……等等,你不會趁我的身體在沉睡,對我行不軌之事吧?】

 蠱靈是個碎嘴子。

 它的話,渡星河一向會過濾掉大量的垃圾訊息,當它在放屁——它在秘境中四不像的模樣如此醜陋,它又對千寶冰蟾喜愛有加,可見審美跟人不沾邊,因此她對它“貌美無雙”又“威武霸氣”的本體並不抱任何期望。

 渡星河對它的本體只有一個期待。

 那便是看完它之後,晚上還吃得下飯,便算是一副很體面的皮囊了。

 “挺好看的,但是……”

 渡星河原地踱步片刻,甚是痛苦地道:“你誇了半天自己的美貌,也沒說要怎麼救啊!!!”

 一般來說,發展到這劇情,就該來點很唯心的考驗了。

 渡星河原地盤腿打坐,試圖用心去感應蠱靈本體。

 片刻過去。

 別說是蠱靈本體了,整個祭壇都沒有她能感應到的。

 這裡就好像僅僅只是一個被廢棄,被遺忘的廟宇。

 “不應該啊。”

 渡星河正思量著,便察覺到門外有新的靈氣接近。

 她起身回首,正好碰見數九

情偷感十足地弓著揹走了進來,而在她身後,則是成千上萬的蜈蚣。

 蜈蚣似乎想要尋找她,卻徑直略過她的身軀,對她視而不見。

 渡星河的視線落到她蛛衣上的陣法。

 現畫的偽裝法陣,跟變色龍同理,讓戰力相對低微的數九情避開了許多危險。

 渡星河身後浮現巨大蠍尾的虛影,眼眸微眯。

 只一剎那,追逐著數九情而來的蜈蚣群,便在眨眼之間百足僵直,肚皮朝天的倒地。

 “師父!”

 危機解除,數九情在見到她的一刻,便明白是師父為自己掃清了追來的小尾巴。

 渡星河淡淡的頷首,便見徒弟眼含熱淚地撲了上來:“師父——徒兒找你找得好苦啊!這兒太嚇人了啊!怎麼到處是我沒見過的法陣啊!還有好多蠱蟲!我不僅自己要逃,還得護著這蛋,師父你看。”

 在經歷過九死一生後,數九情對師父爆發出空前的熱情。

 她堅定地相信,只有在師父身邊是安全的。

 看她這副情狀,渡星河也不忍把她扒拉下來,便任由她掛在自己身上,低頭看了一眼蠱蛋,確實是比最初從蠱靈手中接走時長大了許多:“你是給它灌注靈力了麼?”

 “灌了一點……我自己得留著逃命用,不過一路上,殺死的蠱蟲都被它吸收了。”

 數九情對師父沒半點保留,把在廟宇裡的經歷都如實說了一遍:“對了,我剛掉進來的時候,落到一處洞室中,和二十多隻兵俑纏鬥……”她把過程說完,不忘拍一下師父的馬屁:“想必師父在眨眼之間就能從那兵俑洞室裡出來!還是說師父沒落在同樣的洞室中?”

 渡星河:“……”

 她在洞室裡花了半個時辰多才走出來。

 和徒弟一比,怎麼顯得她有點笨?

 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本命蠱蟲的餵養除了用自身靈力外,的確能用其他蠱蟲來養,早點把它孵化出來也好。”

 “好,我聽師父的。”

 數九情不僅抱著師父,還忍不住學著師姐的模樣,偷偷吸了一下師父的靈氣。

 她以往對師姐過分粘師父的怪行心有疑惑,今日獨自在廟宇中被各路妖魔鬼怪當狗打,活成了過街老鼠,才曉得在師父身邊多有安全感,她是不會撒開手的!

 師父的靈氣真強,真霸道啊……

 正當數九情慢慢找回安全感時,她的身後倏地傳來一陣冰冷凜冽的殺氣。

 她渾身一激靈,回過頭去。

 “師父,”

 心月和參水正站在門外,前者神色平靜,後者驚恐得快要尿褲子:“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師妹,你何故在師父身上?”

 她的語調平靜,最後的八個字卻被咬得字字分明。

 數九情連滾帶爬地閃出五米遠。

 她不僅和師父保持了距離,還站得極為筆挺:“誤會,剛才是一場誤會!師姐你看錯了,我絕對沒有在師父身上!”

 “小九修為低,想想帶她來是有點勉強,落單時膽怯害怕,見到我放下心來,才一時之間表現得熱情了些。我剛才也在後怕,想要快點找到她,”

 渡星河把她倆的眉眼官司看在眼內,便朝生悶氣的小徒弟招了招手:“好啦,你也過來抱一下。”

 一聽到師父在叫自己,原本氣惱嫉妒的心月立刻變得比小綿羊還乖,走到師父身邊抱了抱她。

 參水舉手:“那我呢?師父,我也害怕,我也膽怯!”

 他倒也不是和心月師姐一樣,想要被師父抱抱。

 只是有時管不住這嘴巴,就想賤一下。

 “見到那邊那根柱子嗎?不安的話可以過去抱一下。”

 渡星河給出了友善的解決方案。

 參水:“……謝謝,師父冰冷的話語一下子讓恢復冷靜了。”

 心月知道師父不喜歡親密的身體接觸,這擁抱抱得很剋制,只相貼不到兩秒就鬆開了。

 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淺嘗即止的擁抱,便讓她的心情由陰轉晴,對小師妹也沒那麼計較了:“師父,這裡就是封印蠱靈的地方麼?”

 “多半是。”

 渡星河仰起頭,那被冰封在血塊裡的蠱靈真身依然雙目緊閉,沒有任何因她的到來而要甦醒的跡象。

 到底要怎麼喚醒它?

 她眉頭微緊:“你們來時,有見過陳前輩麼?”

 三人齊刷刷地

搖頭。

 “我也沒見過,但這裡對他的限制,應該起不了作用,他該來去自如才是,是什麼阻撓了他和我們匯合?”

 還是說,陳前輩根本不想和他們匯合?

 一時之間,渡星河心頭掠過百種猜測。

 而從劫後餘生中緩過來的數九情,則大著膽子在祭壇中探索,忽然,聽得她一聲驚叫: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