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心月救壁虎(第2頁)
大多數妖物再強,也沒自尊心,更沒武德可言。
打得過就往死裡打,打不過就跑。
而它顯然也為自己留了後路。
這地面同樣是一面鏡子,可供它撤退——
砰!
門被一道劍風颳得重新關上。
作為地板的鏡面被渡星河踩得裂開了蜘蛛狀的紋路,唯一藏身其中的妖物也如被萬花筒鎖定的獵物一樣,裂開了百道鏡瓣。
“我沒有允許你離開。”
雪名朝下,輕輕一點,最後一面銅鏡亦碎裂得再也拼湊不回去。
鏡中傳來哀嚎一聲,黑色巨影湧出,渡星河這才看清了此物的真容——
竟是一隻兩層樓高的巨大壁虎!
“原本看那鱗紋,我還以為起碼是條小蛟,沒想到是壁虎……不過也對,壁虎也在五毒之列。”
渡星河若有所思。
壁虎被列入五毒,屬於千古冤假錯案。
壁虎本身是沒有毒的,有毒的是它的尿液,但那也不是它的攻擊手段,就是一種非常老實的爬行動物,遇事只會斷尾求生,屬於動物之中的窩囊組。
但在巫族中的壁虎,卻是一種真正的帶毒妖物。
渡星河對蠱蟲中的壁虎所知
不多,這回是真有點忌憚了。
她能接受被蛇咬一口,也對被巨蛛捆起來坦然無懼。
可壁虎若真要透過滋她來攻擊她……
“罷,還是殺了吧。”
龐大劍陣再次在渡星河的身後緩緩升起。
那壁虎一陣戰慄,正要向她膜拜求饒,頭還沒低下去,便身首異處。
當壁虎的頭落到地面時,渡星河才咦的一聲:“劍靈,它剛才好像有話要說。”
劍靈:“是的,但你急著讓它去投胎,所以沒聽到。”
“那它要吸取這個教訓,下輩子投胎要學會早點開口。”
渡星河又在廳中摸索一番,確保沒有看漏的機關後,才退出來。
……
另一邊廂,心月和參水亦破解了洞室裡的機關。
兩人從洞室裡出來的時間相差不遠,又沒有貿然離去,在不同樓層徘徊了一會兒後便碰上面了。
就好像,冥冥之中被某種規則牽引到一起似的。
“是師父的力量,”
心月先一步道:“我們去找師父,順便……如果看到師妹,就撈她一把。”
“師姐知道師父的位置了?”
心月眉頭深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義肢也聯絡不上劍靈……”
尊卑有別,從者不能反過來感應蠱神的位置。
參水的鼻子翕動了一下:“我聞到師父的味道,可以找到師父的方向——等等,師姐你為什麼把劍橫在我的脖子上?”
劍光霜寒,心月的目光更冷:“你為什麼對師父的氣味瞭如指掌?你平日也偷偷在聞師父嗎?下流!”
“……”
冤啊。
猴子上一次被這麼冤枉,還是在五指山下壓了五百年那一次。
在參水拼命解釋自己只是嗅覺比尋常修士敏感,又和師父朝夕相處,沾染了師父的氣息後,心月才半信半疑地擱下了劍:“那你帶路。”
經過參水一番東嗅西聞之後,他肯定地說:“師父跳下去了……慢著!慢著!等等!從長計啊啊啊啊!!!”
從長計議的議字還沒說完,心月就拽著他往下一躍。
順著燭光指引,他們同樣來到了銅鏡廳。
只是……
廳中滿目瘡痍,只餘下一隻巨大的壁虎屍體。
蠱蟲的生命力強橫,不會被輕易殺死,可即便如此,頭顱被金丹劍修劈砍而下,蝘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感受生命力的流逝……它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到了,腦海裡白光陣陣,播放它這一生的回憶跑馬燈……它在這廢棄的祭壇與世隔絕……好在也誕下了兩顆健康的卵,那兇惡殘暴的劍修沒對那兩顆卵下手,看來它們能夠平安孵化……
這輩子,能死在一位強大的劍修手中,也算是死得體面。
下輩子,不要當壁虎了。
最後一口氣,從蝘的體內緩緩吐出——
“敕招眾靈,上通無極,下徹幽冥……”
“落雷!”
一道爆雷符扣在蝘的胸口上,再佐以精純水靈根的靈力,愣是把它電了個透!
那最後一口氣,也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甚至讓它恢復了一點聽覺。
它聽到身旁有人類在說話。
“師姐,這壁虎與我們無仇無怨,何至於要把它電成一具焦屍?”
“它肯定見過師父,我要問它師父的行蹤。”
地上沒了頭的壁虎猛地弓起身,胸口上下劇烈起伏。
蝘發出怒吼:【我不會透露半個字的,我已經死了!】
這一聲怒吼,用盡了它才緩過來的一點勁兒,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可惜,在它面前的,是最有天賦的水靈根醫修。
“落雷!”
“師姐,引雷符好像不管用了。”
“參水,把你的棍子拿出來,朝這,”那清冷女聲的主人在蝘內丹的位置上比劃了一下:“給我狠狠的打,把它打醒。”
黑白無常不會為妖物引路,蝘只想讓永恆的安寧擁抱自己。
然而,下一刻,裹挾千鈞之勢的羅剎棍便從高處落下。
一棍不夠兩棍,密集如暴風雨點的棍勢,竟是將它停滯的脈路再次打通!
【啊——】
蝘的上身弓起,四足挺直,竟又活了過來。
【你們,你們……有完沒
完!我只是想死而已!為什麼要救我!我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會怕你們?】
蝶蛛為心月翻譯出這隻大壁虎的話。
“哦。”
心月抬手,虛空一抓。
那附在牆角處的巨大白卵,便落到了她的手心:“告訴我,殺死你的人去了哪裡,不然我就掐爆它們。”
蝘:【……】
蝘:【對不起,剛才我說話是大聲了點。】
蝘:【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裡了,不過她應該沒走遠,她是半炷香之前走的,好像往右邊走了。】
問出了想要的答案,心月便把那顆白卵放回地上。
而那無頭壁虎則定定地面向她。
“蝶蛛,問問它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蝘:【請問……我可以死了嗎?】
“可以。”
得到對方的同意後,蝘才再次緩緩倒下,呼出那真正的最後一口氣。
再無對死亡的恐懼,只剩下解脫和釋然。
問出了師父的行蹤,心月再無留戀,她手中攢出兩道冰錐,將白卵全部貫穿,確定裡面再無一絲活物氣息後,才收回視線:“走吧,去找師父。”
全程旁觀並負責心肺復甦手術的參水腿肚子直抽抽,都有點站不穩了:“師姐,這壁虎不是老實交代了嗎?怎麼還……”
“以絕後患。”
這壁虎是師父殺的,萬一那倆白卵已能夠聽到周圍的動靜,豈不是為師父埋下禍根?
此卵斷不可留!
而在小云山上,不同動物族群之間爭奪地盤食物,勝者或多或少都會殺死敗方族中雄性作大清洗,參水亦能接受師姐狠辣做法……
只不過,還是忍不住有點腿抖。
“怎麼了?”
見身後人遲遲沒跟上,心月頓了下腳步:“還不快跟上?不要讓師父久等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