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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信啥不好,除了孔子孟子不還有老子莊子嗎?再不濟,你信個如來佛祖或者玉皇大帝也成啊,幹嘛非得信西洋神仙?也太標新立異了吧!

 你還逢人便說地不是方的,天也不是圓的,大夥兒都站在一個球上,這個球每天繞著太陽旋轉。

 你讓滿朝文武怎麼跟你聊天?

 人家都是拱手執禮,你擱這兒在胸口劃十字,跟蠻夷有啥區別?

 如果說個人信仰姑且不算太大問題,大不了被同僚疏遠一點,那徐大人天天跟皇上嘮叨修改曆法的事,就真犯忌諱了。

 倒不是說皇帝本人有啥不滿,作為“君主離線制”的代表人物,萬曆老兒連朝都懶得上、祭祀祖先都不去的人,還有空管你什麼曆法好不好?

 可你要擅改祖宗之法就是在動搖朝堂根基,就是與朝中那股因循守舊的勢力為敵。(每個黨派中都有保守勢力存在,並非單指某一黨。)

 於是在新君登基的同時,顯而易見的無黨派人士徐光啟(也可以說是自成一黨),莫名其妙就被打壓了一頓,只能告病請辭。

 好在老徐這人怪是怪了點兒,但品行還不錯,既不貪財又沒整過人,真要復起也不會招致激烈反對。

 午後,孫承宗又該給小皇帝講課了,他剛來到御書房門口,竟意外遇到魏忠賢笑呵呵的湊上來打招呼。

 “孫師傅辛苦啦,萬歲爺正在更衣,請您稍等片刻。”

 “無妨。”孫承宗淡淡的應了一句,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他不喜歡魏忠賢和客印月,卻也不會主動招惹,在他看來和皇帝身邊的奴婢計較長短並非明智之舉,更不要逼皇帝在奴婢和大臣中去做選擇,這是一種極其冒險的行為。

 皇帝需要能辦事的大臣,同樣也需要順心意的奴婢,兩者缺一不可。

 逼皇帝表態無非是認定自己不可替代,可諾大一個帝國,又有誰真的能做到不可取代嗎?這一點就連皇帝自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