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那些良田、鋪子、金銀珠寶加起來,起碼也有三萬兩的價值了。所以這三萬兩的私房錢就不必再給你了。你一個庶女,又不是長女,如果在你這裡破了規矩,對你其他的姐妹來說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週二小姐難以置信地看著老夫人,嬌弱的身子微微顫抖。她清冷驕傲的臉上佈滿了震驚和不解,彷彿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猛然看向淮南王妃,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原以為抱怨嫁妝太少會得到老夫人的同情,卻沒想到老夫人竟然會減少她的嫁妝!這簡直比她之前的嫁妝還要少!
“老夫人,您這話說的……我……我……”週二小姐的聲音顫抖著,她幾乎要哭出聲來。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和不公,卻無法找到合適的言辭來為自己辯解。
“就算你以後成了嶽王妃,但現在你還是淮南王府的庶女。既然是庶女,就不能壞了淮南王府的規矩。嶽王府的規矩我不知道,但你以後在王府裡享什麼榮華富貴,都得按王府的規矩來。現在在我們府裡,我可不能看著人壞了規矩。”老夫人的話讓宋時妤差點兒笑出聲來,但她一向內斂沉穩,便低眉垂目,看不出什麼表情來,耐心地為老夫人揉著肩膀。
老夫人又喝了一口茶,似乎重獲了滋潤,也有了力氣說話。她看著週二小姐那受傷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不忍。但她知道,作為淮南王府的當家主母,她必須維護府裡的規矩和秩序。
“至於你說嫁妝太少,那也不能怪你母親刻薄你。畢竟你母親該給你的都給了你,現在已經為了你破了規矩了。看你以後要成為王妃的份上,這嫁妝已經比規矩中多出了許多。”老夫人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嚴厲和教誨,“你嫁妝太少,那是因為你生母沒本事!她自己就是個犯官之後,進淮南王府的時候身無長物,連親生女兒的嫁妝都拿不出來,只能指望淮南王府。這都是她自己的錯,又何必怨天尤人呢?”
這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在週二小姐的頭上!她頓時覺得上房裡,無論是主子還是丫鬟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中隱含的輕蔑刺痛了她的心。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看待卑賤之人的目光。她自己也知道羅氏是犯官之女,這個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痛。現在被老夫人當頭點破,讓眾人都記了起來,她彷彿被剝去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赤裸裸地暴露在眾人面前。
週二小姐緊咬著牙關,彷彿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聲。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沒有落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屈服於命運和別人的輕視。她要為自己和姨娘爭取應有的尊重和地位。
二妹啊,別再發這種牢騷了。周家的長女,周瑾瑜,輕聲勸慰著,她的眼神里帶著幾分無奈與溫柔。儘管曾經,二妹周瑾瑤因嫁入淮南王府的好姻緣讓她心中泛起過一絲酸楚,但自那次與淮南王妃的深談後,她對二妹的未來更多了一份深切的同情與憂慮。
周瑾瑜知道,這個家中,老夫人的態度至關重要。淮南王素以孝順著稱,若二妹持續忤逆老夫人,只怕連一向護著她的父親也會漸漸失去耐心。到那時,即便二妹成了嶽王妃,日子也未必好過。想到這裡,周瑾瑜決定換個話題,試圖緩和氣氛,她輕輕拉著二妹的手,一同坐在老夫人身旁,希望能以姐妹間的和睦來取悅老夫人,讓這場風波就此平息。
“長姐你就別假惺惺了!”周瑾瑤的聲音帶著幾分尖銳,她用力甩開周瑾瑜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她覺得長姐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虛偽,讓她感到窒息。無論是長姐以前如何在老夫人面前討好,還是如今這副姐妹情深的模樣,都讓她感到噁心。
周瑾瑤身形嬌弱,但這一甩,卻讓周瑾瑜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這一幕,讓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臉色一沉,怒火中燒。“你們都聽見了?這世上竟然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丫頭!”老夫人的聲音透著威嚴,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宋時妤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這場家庭紛爭,心中不禁暗自詫異。她從未見過週二妹如此失控,彷彿所有的不滿和委屈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老夫人說的話,我不敢認。沒有善待,哪來的不知好歹?”周瑾瑤的聲音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環視著上房裡的女眷們,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不屑和敵意,“我知道,我和姨娘礙了太太的眼。因為姨娘得寵,太太的日子也不好過。”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悲涼,彷彿是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見淮南王妃的怒容漸漸收斂,變得面無表情,便繼續說道:“可是感情這東
西,一戀愛就失去了理智。父親和姨娘有感情,太太作為正室,為什麼不能容忍呢?難道非要逼死姨娘才高興嗎?父親怎麼可能不愛姨娘?還有我……太太厭惡我,但我也是父親的女兒,為什麼不能得到父親的疼愛?難道只有嫡子嫡女才是人,其他人都不該出生嗎?太太如果真是這麼想的,那也太惡毒了!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也有被父親疼愛的權利!”
周瑾瑤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割裂了屋內的寧靜。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一字一句都如重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上。
“你!”淮南王妃咬牙切齒,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她沒想到,這個平時看似嬌弱的二妹,竟然會有如此犀利的言辭和堅定的立場。
“父親不喜歡嫡子嫡女,那是他們自己不爭氣。父親疼愛我和姨娘,是因為我們有讓父親疼愛的地方。太太和大哥二哥不去找自己的問題,反而嫉妒我母女倆嗎?!”周瑾瑤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譏諷和挑釁,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揚起美麗的臉龐,彷彿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勝利。
合鄉郡主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搖頭。她覺得週二妹簡直是瘋了,竟然敢在老夫人和淮南王妃面前如此放肆。她清楚地看到淮南王妃眼底的怒意,知道週二妹的未來堪憂。
真以為成了嶽王妃就前程無憂了嗎?嶽王娶週二妹也不過是看中了淮南王府的威勢。如果淮南王府的人都厭惡週二妹,嶽王怎麼可能還會寵愛她?合鄉郡主心中暗想,卻並沒有說出來。
“老夫人別生氣了,讓她出去吧。現在的女孩子臨近出嫁都會有些憂慮煩惱,所以才會說出這種失心瘋的話來。”淮南王妃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怒火。她一邊讓紅著眼眶的長女坐在自己身邊,一邊輕聲對老夫人說道,“看她就要出嫁了,老夫人這次就饒了她吧。”
老夫人緩緩點了點頭,目光深邃地看著周瑾瑤,“那就讓她出去吧。”她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彷彿是在宣佈一個不可更改的決定。
周瑾瑤高昂著頭,雪白的臉龐上淚痕滿面,但她卻倔強地不肯低頭。她裙襬蕩起優美的弧度,仰頭走出了上房,彷彿是在向所有人證明她的驕傲和尊嚴。
宋時妤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她深知老夫人的性格和為人,知道她是個難得明白事理的人。她樂於庇護照顧可憐的女孩,但絕不會做卑劣的事情。她對週二妹的處罰,既是對她的警告,也是對她未來的期許。
合鄉郡主見狀,心中暗自慶幸。她樂於看到這個年紀小而且沒有心思勾引男主的小丫鬟在老夫人面前得寵。她莞爾一笑,對宋時妤緊張老夫人的樣子視而不見,卻將目光掃向了正在和淮南王妃低聲交談的周大小姐。
“母親啊,前些時候三爺跟我說想過陣子去京城外的莊子散散心。如果母親和大嫂有空的話,不如一起去吧?”合鄉郡主突然開口說道,彷彿是想轉移話題,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
“莊子?你們小夫妻自己去吧。我老了,實在不愛動彈。你大嫂要主持家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她操心,也沒空閒。”老夫人帶著期盼的目光掃過合鄉郡主的小腹,但並沒有催促,反而笑著對合鄉郡主說道,“就你們夫妻兩個去吧,多帶些侍衛,注意安全。”
合鄉郡主連忙笑著點頭應承下來,她心中暗自慶幸這門婚事結得真不錯。婆婆和妯娌都省心,夫君也不是糊塗人,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於是,合鄉郡主便投桃報李地對老夫人繼續說道:“母親啊,我孃家王府昨天派人送來了幾樣貢品綢緞,都是江南織造處今年新出的花樣,顏色也有適合母親和大嫂二嫂的,我一會兒就叫人送來。”
老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你就送來吧。作為老人,誰不喜歡被兒媳捧著孝順呢?”
淮南王妃也笑著說道:“我就不必了吧。”
“怎麼不必呢?嫂子正值盛年,穿戴鮮亮些也有國公夫人的尊貴氣度啊!”合鄉郡主說笑了幾句,終於把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然而,幾天之後,一個意外的插曲讓宋時妤感到有些驚訝。合鄉郡主身邊的大丫鬟畫書,以前對她很好的人,帶著幾個小丫鬟將合鄉郡主孝敬老夫人的綢緞交給春香入庫後,又輕輕拉著宋時妤到了院子裡的一個無人處。
“這兩匹料子給你,也做幾件好衣裳吧!”畫書的聲音溫柔而親切,她手中的綢緞光滑細膩,色澤鮮豔,顯然是上等的好貨。
宋時妤有些愣怔,她沒想到畫書會突然給她送綢緞
。她抬頭看向畫書,只見對方眼中閃爍著真誠和友善的光芒,彷彿是在告訴她,這是她們之間的小秘密。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宋時妤有些遲疑地說道,她不想接受這份突如其來的饋贈。
“別客氣啦!這是郡主特意為你準備的。她知道你喜歡這些綢緞,所以特意留了兩匹給你。”畫書笑著說道,將綢緞塞進了宋時妤的手中,“快收下吧!別讓人看見了。”
宋時妤握著手中的綢緞,心中湧起一陣暖流。她知道,這份禮物不僅僅是一份物質上的饋贈,更是一份來自合鄉郡主的關懷和認可。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回報老夫人和合鄉郡主的厚愛。
宋朝那會兒,陽光溫柔地灑在淮南王府的青石板路上,微風輕拂,帶來一絲絲涼意。宋時妤身著淡雅的丫鬟服飾,腳步輕盈地穿行於廊簷之下,心中卻如被春日的暖陽照耀,泛起層層漣漪。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前方畫書手裡的那兩匹緞料上,那緞料在陽光下閃爍著柔和而細膩的光澤,彷彿是兩朵即將綻放的花朵,靜靜地躺在畫書的手中。
“畫書姐姐,這樣做怕是不太合適吧。”宋時妤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臉頰上悄悄爬上了兩朵紅雲,如同晨曦中的桃花,既羞澀又嬌豔。
她想,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丫鬟,每日裡忙忙碌碌,服侍主子,哪能隨便收受他人的東西呢?更何況,那緞料一看便知非凡品,光澤柔和,質地細膩,一望便知是合鄉郡主賞給畫書的。如今畫書卻要把它轉贈給自己,這讓宋時妤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怪異感覺,彷彿是突然間被捲入了一場不屬於自己的風波之中。
畫書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的暖陽,溫暖而不刺眼。她輕輕地將緞料塞到宋時妤的手中,彷彿是在傳遞一份沉甸甸的情誼。“哪裡不合適了?”畫書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彷彿是在為宋時妤打消心中的顧慮,“難道你叫我姐姐只是開個玩笑?姐姐給妹妹送點緞料做衣服,咱們丫鬟之間就不能有點來往嗎?”
見宋時妤沉默不語,面露難色,畫書的眼神更加溫柔,彷彿能洞察人心。她輕輕握住宋時妤的手,那雙手溫暖而有力,彷彿是在給予宋時妤無盡的力量。“再說了,郡主也說了,你今天讓老太太那麼高興,這可是大功一件。在府裡,你算是立了大功,理應得到賞賜。我這次也不過是借花獻佛,在你面前做個好人。”
宋時妤聽著畫書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猶豫之情仍未完全消散。她低頭看著那兩匹緞料,那鮮豔的花色在眼前跳躍,彷彿是春天的色彩在召喚著她。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三推辭,恐怕會拂了合鄉郡主的好意,也會讓畫書姐姐難堪。
“侍奉老太太,讓她每天開開心心的,這是我應該做的,哪裡需要什麼賞賜。”宋時妤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堅定和執著。然而,當她抬頭看到畫書那溫柔而堅定的眼神時,心中不禁有些動搖。
“別再推辭了。”畫書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不過是兩匹緞料,在咱們淮南王府裡,這點東西算什麼?別人都有,要是你一個人不收,恐怕別人看見了也不高興。這兩匹緞料是我特意選了花色給你的,所以才私下裡給你。”
說著,畫書又仔細打量了宋時妤一番,只見她溫婉和順,眉宇間透著一股清新脫俗的氣息。畫書心中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小丫鬟比院裡的董香還要清醒幾分,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宋時妤感受到畫書的真誠和善意,終於收下了那兩匹緞料。她低下頭,仔細端詳著那鮮嫩嬌俏的花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兩匹緞料,更是畫書姐姐和合鄉郡主對自己的認可和賞識。
“姐姐,你替我謝謝郡主的賞賜。”宋時妤輕聲說道,聲音裡充滿了感激之情。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三推辭,恐怕合鄉郡主會不高興。不過,這件事她還是得跟春香說一聲,畢竟春香是府裡的老人了,對府裡的事情瞭如指掌。
春香聽了宋時妤的話,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裡透著一股從容和淡定。“給你就收著吧。也是因為老太太的緣故。”春香的聲音平靜而溫和,彷彿是在告訴宋時妤,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宋時妤聞言,心中更加踏實了。她知道,合鄉郡主並不是只賞賜了自己一個人,而是私下裡賞了老太太院裡的幾個丫鬟。這樣做既不會讓二夫人為難,也不會引起府裡的攀比之風。合鄉郡主真是個心思細膩、考慮周全的人。
想到這裡,宋
時妤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對合鄉郡主的敬意和感激之情更加深厚了。她雖然沒在老太太面前說合鄉郡主賞賜自己的事情,但老太太似乎已經知道了,最近心情特別好。畢竟,兒媳婦看重自己,又懂事,自然省心。
宋時妤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她用那兩匹緞料做了荷包、汗巾、帕子等小物件,既精緻又實用。老太太看見了,也覺得挺有趣,還分給了夏香兩個荷包,讓夏香也沾沾喜氣。
有一天,宋時妤在屋裡休息品茶,突然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她好奇地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小丫鬟們圍在大屋那裡。這個大屋曾是她和邱香等人一起住過的地方,如今邱香卻要搬去三房侍奉董香了,難怪小丫鬟們會如此熱鬧。
宋時妤走到大屋門口,只見邱香正得意洋洋地收拾箱籠呢。這個邱香以前在小丫鬟裡可是個掐尖的,如今要去三房侍奉董香,自然是滿心歡喜。宋時妤還看見了幾塊漂亮的緞料,心中不禁暗暗感嘆,邱香真是好運氣,能得到董香的賞識。
旁邊,邱香的姐姐翡翠倚著門站著,看見宋時妤,就翻了個白眼,彷彿是在嘲笑宋時妤的寒酸。宋時妤沒理她,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邱香收拾箱籠。
“她真的要去三房侍奉了?”宋時妤拉著夏香低聲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好奇和探究。
“是啊。聽說去了就是二等丫鬟,侍奉董香姐姐。”夏香看了看周圍,見翡翠沒注意,就低聲對宋時妤說道,“聽說董香姐姐親自在週三爺面前求了恩典。週三爺也答應了。”
宋時妤聽了,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董香雖然只是個通房丫鬟,但還沒憑著和週三爺的情分掙到姨娘的位置,就已經開始折騰了。她身邊多一兩個二等小丫鬟,也不算逾越。可是這樣做,合鄉郡主怎麼能高興呢?
想到這裡,宋時妤不禁有些擔憂。她知道,合鄉郡主是個明豔爽朗的人,對於人情往來都很豁達。可是如果董香真的老實,現在正是週三爺新婚的時候,她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折騰,還要丫鬟呢?這樣做豈不是在給合鄉郡主添堵嗎?
“還是低調做人,自認丫鬟出身,好好服侍合鄉郡主吧。”宋時妤心中暗暗想道,“這樣,合鄉郡主或許還能容得下她……”
正當宋時妤沉思之際,夏香突然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正想找你呢。昨天晚上,我媽讓我傳話給你,說你大哥家裡出事了,被人趕出來了。”
宋時妤聞言,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夏香那關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趕出來了?這也太過分了。家裡也有你大哥的一份啊,不是嗎?”她皺著眉頭問道。
“誰說不是呢。可是你那個繼母硬說家裡已經敗了,一無所有。就剩下一棟宅子,還說你爹臨終前說都留給她。要是你大哥來要,就是不孝。”夏香低聲說道,聲音裡充滿了憤慨和不平。
宋時妤聽了,心中不禁有些難過。她自然還記得那個沉默寡言、高大的少年,那是她的大哥。想到他被繼母這樣刻薄對待,心裡總是不舒服。
“我媽特意囑咐我跟你說一聲。畢竟那是咱們的地方,讓別人住進去,主人自然應該知道。”夏香接著說,“陳白家如果不涉及碧柳的事情,還是很明理的。他把周家少年安排在你和我的地盤上,也肯定會跟咱們打招呼。”
宋時妤聽了,心中湧起一股感激之情。她知道,陳白家是個明事理的人,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大哥有個安身的地方。於是,她笑著說道:“那我現在知道了。你告訴陳叔和嬸子,讓他們放心。就讓他住在那裡吧。”
說到這裡,宋時妤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和期待。她相信,那個少年有著堅定的眼神和不屈的意志,以後的前程肯定不會差。就當是多交個朋友多條路吧。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夏香頓了頓,又小聲說道,“可是不知道你大哥以後該怎麼辦。總不能一輩子都住在咱們的地方吧。”
“他不是那種安於貧困的人。以後肯定會想辦法找出路的。”宋時妤見夏香鬆了一口氣,就開玩笑地問,“難道你心疼你的地方了?”
“也不是心疼。只是如果他不知道進取,總是霸佔咱們的地方,我心裡也不高興。再可憐也沒有拿咱們的私產去填補他的道理。”夏香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宋時妤也微笑著點頭說,“你說得對。救急不救窮,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正說著,邱香已經招呼小丫鬟們一起運箱籠去三房了。夏香和宋時妤都避開了,她們知道這樣做會引起合鄉郡主的不滿。
哎呀,這是在說啥婚事呢?
宋時妤一臉迷茫地站在那兒,眼神中帶著幾分初醒的懵懂,彷彿剛從一場冗長的夢中緩緩走出,周遭的一切對她而言,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尤其是這突如其來的婚事討論,讓她感覺自己錯過了好多事情。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為這張清秀的臉龐添上了幾分柔和的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