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西行寺幽幽子 作品

第289章 英魂分岔的十字路口

“陳長官,請您駐足片刻。”在硝煙尚未完全散去的戰場上,英軍少尉杜洛維奇帶著一股不屈的倔強,追上了正欲離去的陳浩。他的眼中,閃爍著對命運不甘的追問,彷彿每一道目光都是對過往戰鬥的回顧與反思。

 就在不久前的激戰中,杜洛維奇麾下的英軍士兵們,以無畏的勇氣和不屈的精神,與敵人展開了殊死搏鬥。他們的刀刃上,還殘留著日本兵的鮮血;他們的戰袍下,隱藏著數不清的傷痕。這些傷痕,如同他們心中的疑問,急需一個答案——他們,究竟在這場混亂的戰爭中扮演著何種角色?俘虜?還是戰士?

 這群經歷了戰火洗禮的英軍士兵,面容憔悴,眼神中卻透露著不屈。他們的傷口如同戰場上未熄的餘燼,仍在默默訴說著戰鬥的慘烈。他們的目光,如同聚焦的燈光,全部投射在陳浩身上,渴望從他那裡得到一絲慰藉與指引。

 而周圍,那些已經選擇投降的英國老兵們,正以一種複雜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幕。陳浩,彷彿被上百雙渴望與懷疑交織的目光所包圍,但他的回答卻堅定而有力:“你們,絕非俘虜。”

 他的話語,如同一股清泉,滋潤了這些英軍士兵乾涸的心田。陳浩開始了他的“佈道”,用他那富有感染力的聲音,講述著兩批英軍的不同命運。在他看來,那些願意跟隨他,共同抵抗日軍侵略的士兵,是並肩作戰的兄弟,是戰友,是共同守護這片土地的守護者。他會給予他們同等的尊重與待遇,無論他們之前是什麼身份。

 而對於那些目前仍處於俘虜狀態的英軍士兵,陳浩也給出了希望——只要他們表現出色,就有可能擺脫俘虜的身份,重新成為他麾下的一員。他的言下之意,是邀請他們加入這場抵抗侵略的正義之戰,成為他的戰友,他的兄弟。

 在陳浩的口中,兄弟之情高於一切,而身為兄弟,自然要聽從他的領導。他的話語,既是對士兵們的承諾,也是對他自己領導力的自信展現。

 然而,陳浩的這番言論,卻讓在場的英國老兵們陷入了困惑。他們像是被陳浩的話語繞進了一個複雜的迷宮,無法找到出口。只有陳浩一個人在那裡滔滔不絕,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宛如一個傳教士在宣揚他的信仰。

 少尉杜洛維奇得到了他的答案,心中的疑慮似乎得到了緩解。他們沒有被視為俘虜,而是被視為有貢獻的英雄,是長官麾下忠心耿耿的戰士。然而,他的心中仍然有一絲困惑——這種身份的轉換,是否真的如陳浩所說,那麼簡單?

 而那些已經被俘虜的英軍士兵們,卻似乎看穿了這場遊戲的本質。他們明白,一旦被俘,就意味著已經被視為敵人。投靠敵人,為敵人賣命,在他們看來,是一種無法接受的屈辱。他們的心中,或許有著更為複雜的考量與抉擇。

 在這片戰火紛飛的土地上,英軍的靈魂在十字路口徘徊,他們正面臨著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而陳浩,作為他們的引導者,正試圖用他那富有創意與感染力的話語,為他們指引一條光明的道路。 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戰場邊緣,他們尚未讓自己淪落到尊嚴盡失的境地,至少在陳浩的提議面前,他們還保留著一絲驕傲的火種。

 “諸位,”陳浩的聲音如同春風化雨,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們將成為我麾下的外籍精英,武器裝備與我的嫡系部隊無異,甚至更為精良。至於軍餉嘛……我將給予你們英軍同等職位的雙倍待遇,無論是英鎊還是美金,任選其一,撫卹金亦是如此。”

 他的話語如同魔法,讓少尉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光芒。陳浩深知,金錢雖俗,卻能最直接地觸動人心,尤其是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大方地拋出誘餌,彷彿是在說:“看,我給你們的不僅僅是生存的機會,更是尊嚴的重生。”

 少尉的心被深深觸動,他猛地挺胸,以一個標準的軍禮回應:“我謹代表那些在戰場上不幸隕落的戰友,向您表達最誠摯的感激之情。”

 然而,這和諧的一幕並未持續太久。一位瘦高的中尉,眼中燃燒著憤怒之火,彷彿被點燃的乾柴:“你居然對這個侵略者俯首稱臣,你這是背叛!”他的話語如同利劍,直指少尉的脊樑。

 在場的人心中五味雜陳,他們不敢直面陳浩的強大,卻敢於對曾經的戰友口誅筆伐。這份勇氣,或許只是對現狀無力改變的宣洩。

 “同樣是俘虜,他憑什麼能成為英雄,還能享受雙倍軍餉?”這樣的聲音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人們心中的不滿與嫉妒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觸即發。

 杜洛維奇,這位曾在戰場上生死一線的勇士,此刻也被這股洪流捲入。他回想起自己被日軍刺刀逼至絕境的瞬間,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卻躲在山頂的機場,冷眼旁觀,直到戰鬥結束,才像參加慶典般出現,準備投降。

 “你們這群懦夫!不配穿著這身軍裝!”少尉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在眾人耳畔。他站在道德的巔峰,用盡全力去喚醒那些沉睡在恐懼與逃避中的靈魂。

 但回應他的,是更加激烈的指責與謾罵。同僚們堅稱,即使做懦夫,也好過做叛徒。這場罵戰,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扞衛著心中那份搖搖欲墜的信念。

 在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上,人性的光輝與陰暗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複雜而真實的畫卷。而陳浩的提議,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這潭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的水中,激起了層層漣漪,也揭開了人性深處最隱秘的角落。 在杜洛維奇的內心深處,他從不將自己視為那個揹負罵名的叛徒,而是將自己定位為一位深謀遠慮、對戰友負有無限責任的智者。在他看來,戰鬥的本質並無二致,無論是為誰而戰,都是在槍林彈雨中尋求生存與榮耀。更何況,如今的長官並非嗜血的暴君,而是慷慨解囊的僱主,給予的報酬足以讓他們的家人擺脫貧困,過上體面的生活。

 大英帝國,這個曾讓無數人心生嚮往的名詞,如今卻像一臺龐大而腐朽的機器,其內部的腐爛與不公,就連那些出生在陽光下的英國佬也心知肚明。就拿那場早已塵封於歷史長河中的世界大戰來說,雖然戰火已熄二十餘載,但仍有數十萬英勇的靈魂在異國他鄉漂泊,他們的犧牲未曾得到應有的證明,家屬們的淚水也未能換來一紙撫卹金。

 大英的撫卹金制度,如同一道冰冷的鐵幕,將那些為帝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士兵拒之門外。在這片土地上,只有那些不幸失去雙腿的勇士,才能勉強獲得全額的撫卹金;而那些僅失去一條腿的戰士,卻要根據截肢的位置來決定他們能得到的補償——如果截肢在膝蓋以上,還算幸運,能拿到六成的撫卹金;若是在膝蓋以下,那就只能領取那可憐的五成。然而,即便是這樣明文規定的制度,執行起來也是漏洞百出,許多應得撫卹的士兵最終只能空手而歸。

 一戰期間,大英帝國徵兵八百餘萬,其中兩百多萬人負傷,九十萬人理應享受戰爭的補償。在這片不大的英倫三島上,誰又未曾聽聞過那些傷殘士兵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尤其是在那些遙遠而殘酷的殖民地叢林中,一名士兵如果生死未卜,被簡單地劃為失蹤,那麼他的家人不僅得不到一分錢撫卹金,就連申訴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杜洛維奇少尉高舉撫卹金的大旗,如同一位英勇的騎士,為那些被遺忘的戰士發聲。他的言辭犀利,句句直擊人心,讓那些原本還在猶豫的人瞬間啞口無言。事實勝於雄辯,大英帝國的虛偽與殘酷,是瞞不過自己人的眼睛的。

 當然,人群中也不乏固執己見、不願妥協的人。經過一番激烈的爭論,原本團結一心的英軍隊伍逐漸分裂成了兩派:一派是陳浩口中的“頑固守舊派”,他們堅守著過時的觀念,拒絕與杜洛維奇合作;而另一派,則是以杜洛維奇少尉為核心的“進步派”,他們渴望改變,願意為正義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