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西行寺幽幽子 作品

第328章 迷霧中的抉擇:日軍的黯然低頭(第3頁)

 就在這時,一個奇異的念頭在安源少左的腦海中閃現,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雖然短暫卻異常明亮:“或許,我剛才的話說得太過決絕了。”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迅速蔓延,成為他心中無法忽視的存在。

 指揮所內,沉悶的氣氛如同厚重的幕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剛才還以旁觀者的心態看熱鬧,轉眼間,自己便成了他人眼中的笑柄。面對如此絕境,他們能做的只有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開始商討如何在村莊內構建防禦工事,準備將戰鬥轉化為一場錯綜複雜的街巷戰。他們心中抱著一個信念:既然在廣闊的野外無法與敵人抗衡,那就將戰場縮小至狹窄的街巷,利用複雜的地形,或許能夠挽回一些劣勢。

 然而,現實總是比想象更加殘酷。他們低估了川軍團那如同狂風暴雨般的火力,那些精心構建的防禦工事,在敵人的炮火下如同脆弱的紙糊,一觸即潰。這場戰鬥,註定將是一場漫長而痛苦的煎熬,而他們的命運,也將在這一片硝煙與火光中,被無情地書寫。 在那烽火連天的歲月裡,六三式火箭彈如同傾盆大雨般不值錢的揮灑,它們的價格低廉到即便是成百上千枚如流星般隕落,指揮官們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決定這場“鐵雨”規模的不是吝嗇與否,而是後勤線上那蜿蜒如龍、氣喘吁吁的運輸車隊,它們喘著粗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死亡的使者推向前線。

 不過半小時光景,天際彷彿被撕裂,一枚枚火箭彈如同憤怒的雷神之錘,無情地砸向那座寧靜而又無辜的村莊。它們不是選擇性地落下,而是如同天羅地網,將村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其中。那些用泥土和茅草堆砌起來的簡陋居所,那些承載著家族傳承的木質小屋,在火箭彈那震耳欲聾的轟鳴和烈焰的洗禮下,無一倖免,統統化作了歷史的塵埃,只剩下斷壁殘垣,訴說著往昔的輝煌與今日的悲涼。

 在這場人為的末日景象中,不少日本士兵甚至沒能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深埋於廢墟之下,與大地母親做了最不情願的親密接觸。炮火停歇的那一刻,整個村莊彷彿被時間遺忘,連大隊指揮部那象徵著希望與指揮的堡壘,也未能逃脫兩枚火箭彈的親密接觸,變得面目全非。

 正當大隊士兵們在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中暈頭轉向,耳畔迴響著死亡的餘音時,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場景上演了——敵人沒有選擇在這個絕佳的時機發起衝鋒,反而再次派出了那位曾被割去雙耳的軍曹,來扮演和平的使者,儘管他的模樣已大不相同。

 軍曹的雙耳處,原本的血肉模糊已被潔白的紗布取代,而整個頭部則像是被繃帶緊緊束縛的木乃伊,只露出那雙充滿決絕與復仇火焰的眼睛。他站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中央,聲音雖因傷痛而變得沙啞,卻字字鏗鏘:“長官,安源少左派我最後一次傳達他的意願。若您執意抵抗,大可將我視為戰場的又一犧牲品。但若五分鐘內我未能歸返,更猛烈的炮火將如狂風暴雨,將此地化為虛無。”

 軍曹的態度與之前判若兩人,那份強硬不僅源於個人恩怨——那雙再也無法聆聽世間聲音的耳朵,更源於他背後那支不可一世的川軍團所給予的底氣。在他看來,個人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若能以自己的性命為誘餌,拉著這一大隊敵人共赴黃泉,那將是何等的榮耀與壯烈。

 面對這赤裸裸的威脅,池田少左內心的怒火如同被壓抑的火山,但他卻奇蹟般地控制住了情緒,嘴角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汗水與血水交織在他的額頭上,灰頭土臉的他,昔日的威嚴盡失,此刻更像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小丑,滑稽而又悲涼。這場景,彷彿是大自然對人類戰爭殘酷與荒謬的最直接諷刺。

 在灰濛濛的天空下,池田少左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彷彿夜空中最不安分的星辰。“倘若我們舉起白旗,那遠征軍所允諾的條件,真能如約兌現嗎?”他的話語裡,既有對未知的憂慮,也藏著對生存的渴望。這突如其來的求和念頭,對他而言,就像是一位勇士在戰場上突然決定重拾丟棄已久的盾牌,既是對過往傲骨的背叛,也是對現實無奈的妥協。

 不久前,池田少左還是那位在槍林彈雨中屹立不倒的硬漢,如今卻要考慮向敵人低頭,這轉變如同戲劇般荒誕不經,讓人不禁想起那句“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生”的古訓,而他現在,卻彷彿要將已排出的苦水再次咽回肚裡。

 然而,生存的本能總是在絕境中發出最響亮的聲音。在這個被炮火洗禮的村莊,連一磚一瓦都未曾有幸逃脫戰爭的摧殘,更不用說什麼防炮設施了。每當炮彈劃破天際,留下的只有絕望的祈禱和命運的裁決。池田少左環顧四周,曾經並肩作戰的勇士們,如今已減員大半,他們就像秋風中的落葉,被無情的炮火一一收割。

 傷亡的慘狀無需精確統計,只需掃視一圈,便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每一次炮擊,都像是在進行一場殘酷的篩選,留下的,是少數仍在喘息的靈魂。面對上級的拋棄和敵人的強大,突圍的希望猶如夜空中最黯淡的星光,遙不可及。

 在這一刻,池田少左的心被撕扯成了兩半,一邊是忠誠與榮耀,另一邊則是生存與希望。最終,他選擇了後者,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決定,卻也是唯一能夠保留火種的選擇。

 人群中,有人選擇了沉默,他們知道,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服從長官是唯一的出路。但也有人,被極端的忠誠所綁架,大聲質問道:“少左閣下,您也要背叛我們的信仰嗎?”池田少左聞言,猶如被火炭燙到了腳,猛地跳了起來,怒斥道:“背叛?我只想讓每一個人都能活著回家,而不是在這裡做無意義的犧牲!”

 這時,一個參謀站了出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卻異常堅定:“大隊長說得對,戰爭已經證明了我們的失敗,沒必要讓更多人陪葬。你若一心求死,那是你的自由,但請不要剝奪那些渴望生存者的權利。”

 這番話,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那些頑固分子的要害,讓他們啞口無言。池田少左和他的隊伍,成為了第一支整建制投降的日軍部隊,但絕不是最後一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更多的日軍部隊在絕望中崩潰,他們看到了先例,也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於是紛紛選擇了向英勇的川軍團投降。

 這場戰爭,不僅見證了勝利的榮耀,也記錄了人性的光輝與暗淡,以及在最黑暗的時刻,那些為了生存而做出的艱難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