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戰火的溫柔暫停符(第2頁)
日軍起初還能在城市的縫隙中苟延殘喘,如今卻像被圍困的野獸,活動範圍越縮越小。再往後撤,又能撤到哪裡去呢?難不成真的要跳進那冰冷刺骨的大海?他們曾試圖從碼頭上登船撤退,卻被我們的炮兵炸得粉身碎骨。偵察兵的無人機如同天空中的眼睛,拍攝下的畫面令人觸目驚心:碼頭上堆滿了敵人的屍體,宛如一片死亡的海洋。
而在單片街區裡,那些躲在建築物廢墟中的小鬼子更是如同地鼠般狡猾,數量之多,無疑增加了我們清剿的難度。劉排長點了點頭,補充道:“而且,小鬼子的夜襲反擊也越來越頻繁了,彷彿他們也在為生存而瘋狂掙扎。” 昨夜,星辰隱匿於厚重的夜幕之下,我們全班人馬如同暗夜中的哨兵,輪換著守衛著這片臨時的安寧。一輪輪警戒,如同古時的更鼓,敲響了一次次抵禦的號角。一場中等規模的突襲,如同狂風驟雨般襲來,被我們以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擋了回去;而那五次小規模的侵擾,更像是黑夜中的幽靈,企圖在寂靜中尋覓縫隙,卻都被我們無情地擊退。此刻,兄弟們圍坐一圈,哈欠連天,彷彿連眼皮都重如千斤,若不給他們半日的休憩,恐怕連握緊武器的力氣都將蕩然無存。
六排長的話語中,透露出同樣的疲憊與無奈,他們的戰鬥力如同被風捲走的落葉,隨著人數的減少和休息的匱乏,逐漸凋零。而敵人的數量,卻如同被狂風鼓動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湧來。更糟糕的是,這些敵人似乎已將退路斬斷,決心以命相搏,每一次攻擊都像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決絕,這無疑變相地增強了他們的戰鬥力,而我們,卻在疲憊中一步步走向衰弱。
馬連長坐在簡陋的營帳中,聽著三位步兵排長輪流訴說著苦楚,心中那原本燃燒的希望之火,此刻彷彿被冷水澆滅,他才猛然意識到,接下來的任務,遠比想象中更加艱難。他的眉頭緊鎖,彷彿能擰出水來,心中暗自懊悔,為何當初要在營長面前誇下海口,如今卻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甚至開始揣測,營長當時那複雜的眼神,是否就是在暗示他的魯莽與無知。
劉排長見狀,輕聲勸道:“連長,要不您去跟營長說說,咱們的情況實在困難,把任務減半吧。兄弟們豁出性命,推進一個半街區,還是可以做到的。”但馬連長聽後,只是狠狠地咬了咬牙,彷彿要將所有不甘與決心都融入其中:“不,我馬某人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哪兒最危險,我就帶著連部去哪兒,哪怕拼上這條命,咱們連也要把任務完成!”
馬連長的話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那是他一直以來最寶貴的品質,也是讓所有人敬佩不已的原因。此刻,三位排長都默默地點了點頭,決定與連長共進退,哪怕前路再兇險,也要奮力一搏。
就在這時,通訊員匆匆趕來,手中捧著那臺連接著外界的對話機:“連長,是營長的通話。”馬連長接過對話機,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有力:“是的,營長,我正在召開作戰會議,各排都已立下軍令狀,誓要完成任務。”然而,營長的下一句話,卻如同晴天霹靂,讓他瞬間呆立當場:“什麼?今天不往前推進了,改為休整?為什麼?”
掛斷對話機,馬連長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靈魂,茫然地站在那裡,心中五味雜陳。 三位步兵排長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彷彿在無聲中達成了一項共識——不必再咬緊牙關,拼死拼活地向前推進了,能夠享受一整天的休整,無疑是上天賜予的一份珍貴禮物。
他們所在的連隊,此刻彷彿被一股溫柔的春風拂過,緊繃的神經和疲憊的身軀終於有了片刻的放鬆。然而,一個疑問如同烏雲般悄然籠罩在心頭:為何上級會突然改變主意?
馬連長似乎洞察了他們的疑惑,主動站了出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暖意:“團座從大本營親自駕臨,他深知我們官兵的艱辛與不易,特意下達了這道命令,讓我們得以喘息。”
他的話語如同一劑強心針,讓眾人心中的疑慮煙消雲散。雖然前進的步伐暫時停歇,但守護陣地的重任卻絲毫不能鬆懈。馬連長繼續說道:“今天,我們確實可以稍稍喘口氣,但各排仍需鞏固陣地。雖不向前推進,卻也不能讓敵人有機可乘,丟了我們的陣地。”
五排長原本還因之前的爭論而面紅耳赤,此刻卻嘿嘿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連長,您儘管放心!誰要是敢把陣地丟了,我第一個槍斃了他!團座剛來,咱們就把陣地丟了,那不是露臉,而是把屁股撅給敵人看了!”
在城牆之上,李雲龍迎風而立,眉頭緊鎖,心中一片茫然。陳大團座的到來,本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可他一來就更改了命令,讓李雲龍措手不及。
回想起在新一團的日子,他的命令何曾有人敢輕易否決?然而,在這川軍團裡,一切似乎都變了模樣。他並非這支部隊的靈魂人物,陳浩一來,眾人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他這個副團長似乎成了可有可無的傀儡。
李雲龍心中雖有萬般不爽,卻也深知現實如此。即便是旅長親臨,也無法改變陳浩在川軍團中的威望和地位。他最不甘心的,莫過於陳浩一來便否定了他的命令。
“憑什麼?”李雲龍在心中暗自嘀咕,“我的命令難道就有問題嗎?”
仰光城已成廢墟,這是陳浩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既非美景,也非榮耀,而是川軍團炮火威力的鐵證。無數炮彈傾瀉而下,將這座城池變成了人間煉獄。
陳浩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深意:“老李,你是不是覺得我否決了你的命令,是在奪你的權,或是摘你的桃子?”
李雲龍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還真沒這麼想過。如果打個比方的話,我不過是個打短工的麥客,而你,才是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在這片廣袤無垠的金色田野上,你彷彿是那位坐擁萬頃良田的地主,每一株搖曳的麥穗,都低語著對你無盡的歸屬。只需輕輕一揮手,那些辛勤耕耘的汗水便化作了沉甸甸的金幣,準時落入你的掌心,那是對勤勉最直接的回饋。
陳浩,這位眉宇間藏著山川湖海的智者,轉身之際,那份被巧妙隱藏的微詞,卻如同微風拂過麥田,激起層層波瀾。“其實,我內心深處是抗拒踏上這片烽火連天的土地,相比之下,於大本營靜候佳音,享受那份超脫的寧靜,何嘗不是一種奢侈?”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自嘲,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