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西行寺幽幽子 作品

第395章 烤爐之上的蒼穹之舞

在轟炸機翱翔天際,投擲下命運之鑰前,龍文章的思緒如風中殘燭,搖曳不息,企圖窺探那能凌駕於雲爆彈與溫壓彈之巔的神秘武器真容。團座的低語,如同古老咒語,揭開謎底的一角——那是近乎核彈之威的亞核彈。

 然而,當炸彈如雨點般傾瀉,劃破長空,於低空綻放,龍文章的心湖瞬間沸騰。眼前的一幕,讓他領悟了何為超越想象的殘忍,何為滅絕人性的力量。

 那些炸彈,不是普通的隕石,而是火之使者,帶著猙獰的笑容,從九天之外奔赴人間。它們在半空炸裂,化作萬千火流,宛如蒼穹落淚,卻是烈焰的洗禮。這火,無視風吟,蔑視水潤,愈演愈烈,彷彿要將世界吞噬。

 十架鋼鐵巨鳥,在那片土地上空劃過死亡軌跡,九十噸炸彈,是它們留給大地的傷痕。火焰肆虐,建築哀鳴,萬物在烈焰中顫抖,化為一幅幅扭曲的畫卷。記者的快門聲、攝像機的嗡嗡作響,記錄下了這場人間煉獄,卻難以捕捉其萬分之一的悲壯。

 “團座,此乃何方神聖?”龍文章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顫抖。

 陳浩,這位久經沙場的智者,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不過是老酒新瓶裝,特製凝固汽油彈罷了,美利堅的玩物,東瀛人也曾涉獵。”

 “哦?東瀛人也?”龍文章挑眉,一臉訝異,他雖博學多才,卻也未曾知曉這段過往。

 實際上,在臺兒莊的烽火連天中,東瀛人的確嘗試過這禁忌之果,只是那時的他們,技術尚未成熟,規模亦小,猶如石子投入大海,波瀾不驚。

 凝固汽油彈,一個聽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慄的名字,實則是一種特殊配置的燃燒彈。其“凝固”之名,實則謬矣,它更像是一種粘稠的膠狀魔物,可隨意調整其粘稠度,如同地獄的調料。

 其恐怖之處,不在於它的名字,而在於它的殺傷性。引爆之時,彷彿沸騰的鋼水炸鍋,四處飛濺,流淌成河,溫度之高,足以融化鋼鐵,直逼一千二百攝氏度。它的粘附力,更是超乎想象,一旦接觸人體,便是永不分離的詛咒,即便是最激烈的拍打,也無法擺脫這火焰的擁抱。它會滲入肌膚,深入骨髓,將生命之光一點點吞噬。

 這一刻,龍文章明白了,有些武器,不僅毀滅肉體,更灼燒靈魂,讓人間成為最殘酷的烤爐。 在肌膚之下,火焰悄然蔓延。

 哪怕僅有一絲微量的油珠跳躍至肌膚之上,那便如同被烙鐵親吻,除非利刃疾揮,割捨下那片烈焰纏繞的血肉,或是斷臂求生,方能逃離這份灼燒的枷鎖。否則,唯有靜待其緩緩燃盡,那份痛楚,不言而喻,如刀割心。

 凝固汽油彈,不僅以其附著如膠的特性傷人至深,更潛藏著多重助燃惡魔,它們攜帶著毒素,潛入傷者的血脈,編織著一張名為“血液中毒”的死亡之網。在這數字編織的現實裡,醫療的庇護顯得如此渺小,生存的概率,微乎其微,宛如夜空中最黯淡的星辰。

 然而,即便是在這絕望的深淵中,凝固汽油彈帶來的死亡之路,也比任何常規的終結更為猙獰可怖。槍彈穿心,炮火吞噬,生命在瞬間湮滅,痛苦尚未及綻放便已凋零。而面對凝固汽油彈的受害者,他們卻要在漫長的痛苦之旅中,親眼目睹自己的肌膚化為焦炭,直至意識沉淪,或是生命之火徹底熄滅。

 有人,在火焰的懷抱中踉蹌前行,意識依舊清醒,彷彿未受半點影響,轉彎、前行,每一步都踏在痛苦的刀刃上,這是一場活生生的灼燒刑場。

 對於這樣的不幸者,或許,一顆子彈的終結,才是最慈悲的救贖,讓死亡成為逃離痛苦的唯一出口。

 火焰,似乎永無盡頭,它貪婪地吞噬著空氣中的氧氣,留下一片焦糊與煙燻的氣息。一陣風過,眾人連忙以手掩鼻,逃離這片窒息的陰霾。

 “走吧,若還有勇氣目睹更多,不妨換個位置,立於風之上游。”陳浩的話語在風中飄散,他轉身,步伐堅定地邁向城牆的陰影。

 龍文章喚住了他:“團座,你看,老李……”

 李雲龍,正扶著牆根,將胃中的一切傾瀉而出,彷彿要將所有的恐懼與痛苦都隨著酸水與膽汁一同排出。

 “老陳,你這是害我啊!”李雲龍的雙眼充血,咬牙切齒,彷彿要將所有的怒火都傾瀉於陳浩身上。

 龍文章默默搖頭,心中暗自嘆息,他曾無數次提醒,卻終究敵不過好奇心的驅使。 陳浩捂著嘴角,但那眉眼間躍動的笑意,猶如狡黠的星光,顯然是對自己的“傑作”頗為自得。

 預感之中,這場戲碼悄然上演,燒烤的香氣在空氣中氤氳開來,彷彿是精心佈置的陷阱。

 “老李啊,我好心好意給你送上這烤肉的盛宴,你怎就反咬一口,賴上我了呢?”陳浩的話語中,夾雜著難以抑制的戲謔與竊喜,他悠然自得地補充道,“這讓我不禁想起了幾個故事:東郭先生與狼,農夫與蛇,還有,不妨再加上一個——陳浩與李雲龍,真是驗證了那句‘好人難做’的老話。”

 目睹這一切的龍文章,內心暗自搖頭,彷彿在閱讀一本複雜的人性之書:“團座這心思,比深夜的煤堆還要深沉幾分,挖坑讓人跳,還要反過來倒打一耙,真是讓人歎為觀止。以後啊,可得更加小心,千萬別觸了這位的黴頭。”

 李雲龍先前非要跟團座較勁,結果立竿見影,立刻就嚐到了苦頭,成了活生生的反面教材。他本想找陳浩理論,但那股屍體燒焦的氣味隨風飄來,瞬間讓他胃中翻湧,只得扶著牆角,繼續與胃酸作鬥爭。

 按理說,燒焦屍體的味道,對老兵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根本不足掛齒。但這陳浩,實在是太狡猾了,先前還故意用烤肉串來“調味”。兩種氣味如此相似,讓李雲龍在未經提醒時還能勉強忍受,但此刻一經風吹,那微妙的差別便如同鉤子一般,在他胃裡攪動,讓他忍無可忍。

 陳浩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會玩了,連老朋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