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上頭後的胡言亂語(第2頁)
“蓋爾,你很沉默。”阿不思開口說道。
似乎是明白格林德沃的沒有說話的原因,阿不思親暱地挽著他的手,“那是必要的活動……我不認為那個麻瓜會把我們當成特別的客人。至少,我們能夠在村子裡自由活動而不受到質疑,他會把我們想要傳遞的消息在村子裡散播出去的。”
“我知道。”格林德沃悶悶地說,“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不愉快。”
阿不思只是微微一笑。“你的沉默寡言的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過了半晌,他突然說道。
格林德沃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的誓言咒研究得怎麼樣了?”阿不思問道。漆黑的村莊小路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慢慢地走著,房子裡影影綽綽的燈光讓它們看起來像是山谷中的棲息的生物的眼睛。他們距離老房子不遠了。
格林德沃呼出來的氣化成了一團白霧消失在黑夜中,“我想不出如何讓物體消失的辦法……或許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我記得你在海心城時施展了範圍性的魔咒,”阿不思說,“實際上,物體就是代替巫師施展範圍咒語的載體……”
“你是說,”格林德沃停頓了,“就讓巫師繼續成為誓言咒的載體,可是,這並不符合我們最初不希望主觀意志參與其中的想法。人會產生不必要的情感,我認為,想要不偏不倚,必須使用客觀的,而非主觀的。”
“但,誓言咒並不是客觀存在的,”阿不思說,“那些能夠達成咒語效果的也是因為巫師把魔法強加在上面……”
格林德沃看向他,“我可能忽略了這一點,是不是?”
“什麼?”阿不思問道。
格林德沃拉開門,讓阿不思先走進溫暖的房子,“必須讓誓言咒不受立場和情感的影響,而不是考慮誓言咒需要附著的載體。”
“你能做到這一點?”阿不思脫下大衣,讓它自己掛在衣架上。
“誓言咒的本質就是對自己所說的話做出承諾——”格林德沃指了指血盟,它在他的胸前閃閃發亮,“——就像這樣,但是如果話語出現歧義,誓言咒並不會因為理解的偏差而改變它的原則,它始終會根據說出話的人的意思產生作用。”
“你說得沒錯,我認為是這樣的。”阿不思點點頭,“牢不可破的誓言並不多見,因為它的後果非常可怕……但是沒錯,我認為它的原理是這樣的。”
“如果我寫下一段誓言,”格林德沃說,“並把它傳遞出去,這個咒語就會以我的立意……如果我這麼說,把魔法部制定的法律變成誓言,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地讓法律約束人。”
“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只要我們在這上面寫上了‘禁止傷害麻瓜,且不受麻瓜傷害’,就能實現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願望。這聽起來確實太簡單了些,我想他們可能不會相信的,這顯得他們一直以來都非常愚蠢,就連我也在其中。”阿不思舒舒服服地躺進了沙發上,“但是這部法律需要很多人的智慧和審校,不能出現一丁點的錯誤。否則,如果日後有人意識到這部法律存在錯誤,甚至失去了變革的可能。”
“那就重新制定法律吧。”格林德沃輕鬆地坐在阿不思身邊,彷彿移走了壓在身上的重擔,他的語氣變得輕快起來,“要知道,我們是要向法律表示順從,而非被剝奪了改變它的權力。我們可以在法律頒佈之後,重新將這些誓言刻入我們需要遵從的那部分。而且,你當然不愚蠢,阿不思,我們當時沒有想到過牢不可破的誓言這件事,不是嗎?我們從來沒有去過埃及。”
當說出誓言的是最為公正的法律和道德規範,它們就失去了搖擺不定的立場。當然,他們很清楚自己是理想主義者。但是,他們本不應該插手這些與權力和利益有關的問題。
阿不思把格林德沃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寫了下來,懇請尼可在聯合會上討論這個提案。
阿不思寫完這封長信,格林德沃已經在桌邊睡熟了。金黃色的頭髮鋪散在桌子和他的手指上,修長的雙腿垂在椅子邊,阿不思搞不懂他怎麼能以這麼難受的姿勢入睡。不過,他輕輕一揮魔杖,格林德沃的身體像是被看不見的手託到了空中,四肢柔軟無力地恢復了自然伸展的狀態,阿不思讓他躺在床上,被子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