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魚 作品

第 117 章 不得已之下,他少...

 第117章不得已之下,他少

 戴天南一夥人前一天確實是被衝散,今天白天才陸續匯合的,匯合之後還上了一回魘山,試圖找出魘神廟的山腸入口。

 然而地震之後,山上的地形有變動,一干人白忙一場、一無所獲,怕天黑又出么蛾子,趕在日落前回了寨子,早早關門閉戶,在屋裡燒火塘休息。

 祿爺一行進寨,他們是真沒留意,等到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獵頭的那夥人又出現了,一時間慌了陣腳。

 本想堵前門、從後頭的小門跑,及至聽到外頭呼喝,才反應過來不是那群怪東西。

 ……

 那麼駭人的蜘蛛網都見識過了,祿爺也覺得這趟透著古怪,但“一大群戴著牛頭骨的人在獵頭”這事,還是讓他難以接受:“獵頭這種事,早就絕跡了吧?而且那麼多人,要吃要喝,但這一路進來,哪像是能住人的樣子?”

 戴天南苦笑:“我們也覺得不像,但肥七死了是事實。聽你的說法,鐵頭也沒了,我們少的三個人,死了倆啦。”

 言下之意,梁世龍的處境也不會很妙。

 梁嬋紅了眼圈:“祿爺,咱能不能趕緊出去找一找啊?”

 祿爺為難,有點不忍,又不得不硬起心腸:“小嬋啊,大家這一天馬不停蹄的、都累了。環境陌生,又是晚上,外頭還不定有什麼危險,還是養足了精神、等天亮再說吧。”

 梁嬋不吭聲了。

 ***

 地方夠大,依傳統格局,除了雙火塘所在的大客廳之外,還有隔出的其它房間,什麼大小臥室、廚具處、留東西處,但都破敗得躺不進人。

 於是兩撥人各佔了一個火塘,都在大客廳裡打地鋪,剩下的幾個隔間按需分配,分別用作男女洗漱和男女廁所。

 分派完畢,算是有了規章秩序,近二十號人各忙各的,有洗漱的,有鋪地鋪的,也有忙著開飯的,一時間倒也熱鬧,只是,大家似乎都忌憚外頭,說話不約而同壓著聲,動靜也很小。

 “人石會”這頭的吃食是常昊給準備的,除了各種乾糧、營養劑之外,還有新鮮的玉米,扔火塘裡燒著吃,特香。

 陳琮本是和“人石會”的人一起吃的,無意間瞥到,花猴和大燈兩個遠遠蹲在角落處,就著礦泉水,嘎吱嚼著乾巴巴的能量棒。

 他抓了幾包吃的過來,還給兩人拿了根烤熟的玉米。

 花猴也不跟他客氣,大喇喇接過來。

 玉米剛烤熟,挺燙手的,花猴籲著氣,掰了一半跟大燈分享。花猴這同伴,名叫“大燈”,長得也確實像個倒置的胖大燈泡,然而這大鴨梨身材,倒也沒妨礙他身形敏捷、動作利索。

 陳琮就勢坐下:“剛那木鼓聲,挺怪的。”

 怪的不是聲響,是聲勢:鋪天蓋地,像是從四面八方捲過來的,鼓聲沉悶,一點都不高亢,完全分辨不出聲源所在。

 每個人心裡都清楚,如果只是尋常擊鼓,絕對敲不出這種聲勢。

 花猴忙著啃玉米,答得含糊:“走一步看一步吧,再怪,總有個原因吧。對了,我們待會想出去看看,你要一起嗎?”

 陳琮一愣:“不等天亮了?”

 花猴抹了把嘴:“有點擔心,怕真有人獵人頭……我們沈先生還在外頭呢,這人跟你們不一樣,腦子好使,武力值基本沒有,年紀又大了,所以,不出去看看不踏實。你呢,你不擔心你那朋友?”

 陳琮想了想:“有點擔心,但也不是太擔心。”

 確切地說,一半一半吧,有時很擔心,有時又覺得,瞧不起誰呢,她肯定能應付啊。

 花猴沒明白,納悶地看他。

 陳琮解釋:“她人聰明,反應快,遇事……比我有經驗,不瞞你說,我反倒是沒什麼冒險經歷,這次……算正兒八經第一遭。”

 花猴驚訝:“那我看你適應得挺好啊,一點都不拖後腿。”

 陳琮笑:“不適應,那不得被淘汰嗎?拖後腿的,基本都是先遭殃。我這人,膽小、惜命,不想遭殃,所以努力跟上節奏、絕不拖後腿。對了,忘了跟你說,芥子應該跟神棍在一起。”

 “她說過,神棍是個靠譜的。這兩人組隊,多半可以1+1>2。他們昨天都能提前預判危險、在樹上平安過夜,那今晚,也不大可能半夜在外頭遊蕩。八成藏在哪一處不起眼的茅草屋裡,堵著門,做好防禦準備了。”

 花猴沉吟著點頭,復又嘆氣:“你說的是有道理,

但萬一呢?”

 是有萬一,萬一肖芥子突然又發病,萬一沒藏好之前就遭遇了那群獵頭的,那一切就不容樂觀了。

 這世上所有的擔心,都源於“萬一呢”。

 陳琮說:“那……回頭我也跟你們一道,人多點,遇事也好辦。”

 ***

 梁嬋沒心思吃東西,她帶上牙筒、拎了瓶礦泉水去“女洗漱間”洗漱,想洗完了儘早躺下。

 正刷著牙,徐定洋進來了。

 她也是進來洗漱的,不過洗漱之前,要先卸妝:梁嬋真服了她了,這種鬼地方,她居然還有心思化妝!

 粱嬋嫌惡似地往邊上站了站,匆匆漱了口,低頭看身上,心念一動,把套頭的衛衣給脫了。

 底下只穿了件小吊帶,徐定洋雖是對著鏡子,注意到這頭的動靜,還是有意無意似地往這瞥了一眼。

 心裡有點羨慕:到底是年輕的小姑娘,身上的皮膚白皙飽滿,鮮嫩地跟水蜜桃似的,不像她,補是補了,鬆弛的皮膚也比先前緊緻了,但跟真正絕對意義上的少女相比,還是差了點什麼。

 徐定洋收回目光,對著鏡子細看左臉:傷處恢復得不錯,上妝基本能遮住,但卸了妝,還是有肉紅色的痕印在。

 她心頭膈應,不覺皺眉,就在這時,突然眼前一黑。

 是梁嬋,冷不防就把那件衛衣套在了徐定洋腦袋上,同時抓起衣袖,團起了往她嘴裡猛塞。

 沒預謀,完全是剛剛、倉促間起的念頭:她不管,這女人之前滿嘴噴糞、詆譭她爸,她非揍她不可,塞她的嘴,是不想讓她喊出聲,這樣,可以多揍幾下解氣。

 她自後箍住徐定洋,手團著衣袖拼命捂住她的嘴,使盡渾身的力氣將她往後倒拖、但又不致讓她摔倒鬧出動靜,另一隻手攥成拳,沒頭沒腦、狠狠往她身上揮打。

 徐定洋不算功夫好手,但比起梁嬋,還是要高一籌的,從最初的慌亂中反應過來,她真是怒從心頭起,左肘重重往後一撞,同時右手上抬後抓,一把揪住了梁嬋的頭髮。

 梁嬋本就被撞得倒吸涼氣、痛得齜牙咧嘴,頭髮又被重重揪住,頃刻間形勢倒轉:本來是她箍著徐定洋,現在,徐定洋薅著她的頭髮,反把她拖到身前。

 徐定洋騰出左手,想把矇頭的衛衣拽掉,就在這時,一股大力襲來,那件衣服反又罩將下來,同時脖子一緊,是有人拿衣袖勒住了她的脖子。

 梁嬋上一秒還被拽得眼前發黑,下一秒,頭上那股兇狠的拽扯力道忽然就沒了,她伸手捂住頭,愕然回看。

 居然是顏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