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血蘭花(3)(第2頁)
沒半天時間,他們就覺得疲憊不堪,為防生變,兩人決定提前返回部落。
然而,變故就在一瞬間。
長了蛇草的土地確實不會受蛇的青睞,可要是蛇草快被拔光了呢?當土著的人味蓋過了蛇草的氣息,巨蟒的到來就成了理所當然。
可以說,每一種生活在野外的掠食者都有其獨特的狩獵方式,它們也具備著相當的狩獵經驗和智慧。
地上有蛇草,那就從樹上走。雨林多的是參天巨木,多的是粗壯枝幹,掛一條1噸重的蛇並不在話下,還為它的狩獵提供了高效快捷的途徑。
只見一條粗大的綠色森蚺穿行樹間,它很聰明,竟然應和著樹葉的“沙沙”聲前行,沒讓經驗豐富的土著聽出異常。
潛行、接近,它悄無聲息地繞到土著的頭頂,從他們的視線死角緩慢掛下。近了,更近了,它吐出信子,收縮起頸部,準備彈射出去。
蛇一出擊可彈出身體長度三分之一的距離,若獵物在該距離內,被擊中的概率幾乎是百分百,除非對方的反應力能快過蛇的攻擊速度。
但很可惜,人類無法成為巨蟒的天敵,委實應對不了它的殺意。
當土著察覺到“森林過於寂靜”時,已經太晚了!巨蟒從天而降,張開血盆大口由上至下地咬住了一名土著,立馬把他拖了上去。
剩下一人連同三個孩子失聲尖叫,前者一手夾起一個孩子往部落跑,而薩滿的繼承者大抵是見過大場面,她在短暫的失措後立刻鎮定下來,抓起蛇草糊在自己身上。
可就在這時,大地突然發出“咚咚咚”的鼓點聲,像極了薩滿的蛇皮鼓發出的悶響。
轟隆聲止步在他們身邊,下一秒,掛在頭頂的巨蟒突然被扯成兩截。大量蛇血淋漓而下,卡在蛇嘴裡的土著掉在地上。
女孩趕緊上去把他拉出蛇口,卻聽見他們的頭頂傳來了瘮人的咀嚼聲。
兩人同時仰頭,就見一頭巨大的銀灰色怪物雙爪扯著半截蟒身,正張開深淵巨口撕扯吞嚥。血肉渣滓從上頭流下,淋了他們滿身,也淋出了兩種反應。
女孩大聲喊道:“阿魯塔姆!”
語氣充滿了憧憬與興奮,於她而言,與阿薩思的重逢即是喜悅。
而從蛇口脫險的土著則兩眼一翻,被嚇得徹底暈死過去。誰也沒想到,阿魯塔姆是一頭比蘇庫還恐怖的怪物!它看上去比蘇庫還會吃人!
作者有話要說
ps:阿薩思看著暈過去的土著:哼,山豬吃不了細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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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的死亡再次為部落蒙上了陰影。
土著們明白,大蟒蛇已經嗅到了他們的氣味,也找到了他們新的落腳點。為了在繁殖季獲得足夠的食物和體力,它們會循著人味過來狩獵,或許部落中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又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們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搬家還是留守家園,這著實是個問題。
土著輕易不搬家,即使有人不幸葬身獸口,族人也會把他的屍骨從野獸的肚子或糞便裡挖出來,埋在離家不遠的地方。
在他們的文化中,住在埋葬著祖先、戰士和同伴的土地上可以受到亡者的庇護。他們的火石將永不受潮,每一次帶回家的長矛都將掛滿獵物,吊起的鍋裡會一直煮著熱湯,而新生兒不會被疾病侵擾。
同時,離開家園意味著不安與紛爭。
一旦失去祖先的庇護,他們只能依靠自己。或許火石再也打不起火,或許食物會變得稀缺,或許會因領地問題與別的部落起衝突,又或許……他們會先一步死於疾病。
因此,土著如果選擇搬家,那一定是部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可眼下,他們已經搬了一次,難道還要搬第二次嗎?
“加薩莉。”這是他們對薩滿的敬稱,“請求神靈和祖先給我們指引吧!”
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一面是巨蟒吃掉了族人,即將找到這裡;一面是瀑布水潭中浮起了另一具蛇屍,而之前跑“我遇到了阿魯塔姆,祂像一陣狂風颳過森林”——
是離開此地躲避蘇庫,還是留駐等待阿魯塔姆的援助,他們需要一個明確的啟示。
於是薩滿戴上面具,接過蛇皮鼓,放在身前敲擊起來。
她的嘴裡發出林鳥的鳴叫、野獸的嘶吼和幼鹿的呼喚,應和著鼓聲的節奏,這些清晰的聲音逐漸融成了一種誰也沒聽過的隆隆回響,如同暴雨前的悶雷轟鳴。
薩滿的頭垂落下去,頭頂鮮亮的羽毛變得灰暗,她說:“等著祂,等著祂,你們交出信任,祂會帶走祭品。”
“阿魯塔姆注視著你們,祂要的祭品是蘇庫,是蘇庫裡,是雅庫媽媽……是水之母守護的花……”
不知是哪個詞觸及了土著的恐懼,他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害怕到不能自已,一個個嘴裡發出奇怪的音節,像是在祈求寬恕。
薩滿渾身抖動,四肢不自覺地抽搐著,有涎水從面具內流下,繼續道:“祂在森林裡,走向曾經的禁地,祂‘看’到我了。”
林深處,循著蛇腥味走的阿薩思淌過一條淺河。因腳掌太大,在路過一處溼地時不小心踩死一窩小蛇。
雨林中的蛇實在多,她一路行來不知看到了多少種。
大概是蛇的繁殖季到了,有水的地方總能見到一兩個交纏緊密的蛇球。它們動作得無聲無息,喜歡混著泥巴和植被進行,而她的頭顱離地有五米,自然發現不了蛇球,所以她常因踩到它們而感到晦氣。
可不正是晦氣嗎?
一踩踩死一窩,她又不吃混著泥水的小肉,多浪費。
要不是森林裡吃蛇的動物也多,它們很快會聚過來將小肉分食乾淨,她沒準會可惜很久,有一種掉了米飯的肉痛感。
不過,“米飯”是什麼?有點熟悉,是實驗室裡的研究員吃過的食物嗎?
拋開雜念,阿薩思從蛇球上收回腳,正準備撥開樹木進入更幽暗的地方時,忽然她似有所感地轉過頭,就見一陣清爽的風穿過山澗,撲面而來。
它拂過她的臉頰和脊背,像一雙乾燥的大手抹去了她身上的蛇腥味。而樹木的枝幹與藤蔓的糾葛交織出一隻眼睛的輪廓,它看著她,帶著喜悅的情緒。
什麼東西?
又一陣風來,草木摧折,“眼”的輪廓散去了。
阿薩思認為那是錯覺,長尾一甩,就地把踩爛的蛇球掃到一邊。接著,她繼續深入,沿著河道直走。
期間,她嚇壞了不少在河邊飲水的動物。
可動物也是有好奇心的,它們從未見過恐龍,不知這大塊頭是何來歷,便縮在陰影處觀察著她,直到她再也不見。
也不知走了多久,阿薩思總算在日落前找到了一處有“人跡”的地方。在這裡,她看見了幾艘破敗的舊船,以及一些外來者留下的建築。
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船體灰撲撲的,佈滿了藤蔓、爬滿了蜘蛛。門窗破碎,器具凌亂,她在船的甲板上看到了掉落的槍和刀,而它們獨特的造型已經被一些昆蟲築了巢。
她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只有一本畫了圈的發黃日曆。上面寫著1995年6月,紅圈連續畫到了12日,之後便沒有了。
阿薩思細想了會兒,乾脆透過窗朝裡吹了一口氣。
她的肺活量極大,吹出的氣像是颳了一陣風,一下子把厚實的塵埃吹了起來,露出地板上沉澱了數年的抓痕和一兩片散在角落的蛇鱗。
很明顯,抓痕是人類的,蛇鱗是巨蟒的,事發時間記在日曆上。也就是說,巨蟒早在很久以前就出現了,而這些船、這些建築,都是人類死在蛇口中的象徵。
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人類怎麼會拋棄一大堆建築跑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