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尋尋覓覓猛回首
今天晚上可真是十足十的熱鬧。
說實在話,吳錫平父子回來的事情,在葉青釉的心裡,可遠比王秀麗為攀高枝用其他人身份替嫁的事兒重要。
畢竟吳家待人一等一的和善,春紅姐又真是一條性命。
葉青釉和白氏當即走出堂屋去迎,白氏遠遠瞧著人來了,開口便問道:
“錫平他娘怎麼沒來?”
沒有回答。
吳家父子幾乎是一見面,就痛哭流涕的跪倒在了地上。
這模樣,看的連葉青釉都是一驚,更別說是白氏,當即就有些站不穩:
“難道,難道是出事兒了?”
雖然不知道出事的是春紅還是吳王氏,光看這倆人的模樣,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葉青釉避開兩人的跪拜,想讓單叔將這兩人扶進家中,卻沒想到,吳家父子壓根不願意起來。
吳匠人老淚縱橫:
“勞嫂子關心,錫平他娘病了,在家裡。”
“說來不怕大夥兒笑話,我們,我們今天來,是又有事兒求老哥哥的。”
既然不是吳王氏的事兒,那就肯定是春紅。
葉青釉一貫獨挑大樑,聽此時哭聲不斷,心中微沉,還是儘可能平緩的寬慰:
“我阿爹不在家中,在窯口上,不過有什麼事兒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怎麼說春紅姐原先也對我多有照顧,有什麼事兒是咱們能幫著做的,一定幫忙。”
許是因為‘春紅’這個名字刺激到了吳家父子,兩父子的背脊都塌了不少。
吳錫平原先雖然不英俊,卻也是個精氣神具在,看著挺溫柔一人,此時臉頰瘦削,顴骨高凸,看著老了絕不止十歲。
更別說是吳匠人年過不惑,如今卻是撐著滿頭的白髮,一字一歇,彷彿儘自己所有的力氣說話:
“我們去永州府打探,花費了不少的銀錢,才打聽到了買下春紅的娼頭婆子在何處,可那個...那個窩裡面的人都說,那個王婆子如今從良,不在永州府。”
“花街裡面的人人來人往,沒人同她多有情誼,自然更不知道她將人賣去了何處。”
“錫平這孩子心裡藏不住事情,才那地方哭了許久,將所有人都哭了出來,才有幾人偷偷告訴我們可以去找一個從前同王婆子關係不錯的婆子,我們去見了那娼粉婆子,婆子也說可憐他一片痴心,願幫我們問問春紅究竟賣去了何處,看看能不能花銀錢將人贖回來.......”
葉青釉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
這不就是騙人的戲碼嗎?
她試探問道:
“那打聽出來些什麼了嗎?”
果然如葉青釉所料,吳家父子倆對視一眼,臉上哀痛中帶有一絲麻木:
“那婆子給王婆子遞信,收到王婆子的回信說春花果然早就賣了,若是要贖,得,得......”
吳匠人‘得’了好幾聲,嘴唇顫抖,終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吳錫平回想當時的場面,臉上蒼白如紙,好半晌才接話,繼續說道:
“得咱們出五百貫銀錢。”
五百貫?!
這麼大一筆?!
普通人家一家三口辛苦勞作一輩子,也不見得能夠見這個錢!
如果伸手討要一百貫二百貫,沒準還可以咬咬牙,割肉放血試試救人,五百貫銀錢怎麼湊?
刮肉那也做不到!
葉青釉吃驚之餘,終於有些回過味,覺察出些許不對來:
“錫平哥,你們多久前到的永州府,又是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
吳錫平臉色煞白,兀自留著淚,彷彿一具行屍走肉:
“四日前離了你家中就動身了,日夜兼程,兩日到的永州府,得到消息之後,又是兩日趕回來的。”
趕路辛勞,但心中的痛卻更是難受。
怎麼好好地,如今卻成這樣了呢!
吳錫平仍有些回不過神來,而葉青釉則是聽後面色微變,沉聲繼續問道:
“那,那個替你們問詢的婆子說給你們遞信,遞了多久,你們可是知道?”
吳錫平愣愣回答:
“我們一直就在花街門口等著,一直等了半刻鐘,也沒有什麼小廝打扮的人出來傳信。”
“咱們料想那個王婆子應該還在花街裡面,只是那個婆子不同我們說,想要再拿一筆,所以我們才急忙再次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