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學者

“說起來,我雖然稱不上博古通今,但肚子裡面也算是揣著兩支筆的墨水。”陳樹生輕笑一聲,眼神中閃爍著幾分回憶與自豪。

他緩緩坐下,身體微微前傾,彷彿在準備講述一個悠長的故事。

“以前還在求學的時候,我還真的嚮往成為一個不錯的作家學者呢。那時候,我總夢想著能用自己的筆,記錄下歷史的點點滴滴,讓後人能夠從中汲取智慧與力量。”

葉卡捷琳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帶著幾分好奇與質疑。

“那你說一說你瞭解什麼樣的歷史?”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語氣中充滿了挑戰與期待。在她看來,陳樹生身上並沒有那種傳統歷史學家所具備的儒雅與傲氣,反而更多的是一種隨和與幽默。

陳樹生並不在意她的質疑,反而更加興奮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娓娓道來。

“你知道嗎?歷史其實就像是一本厚重的書,每一頁都記錄著人類的悲歡離合、興衰更替。從古老的文明起源,到帝國的崛起與隕落,再到現代的科技革命,每一個時代都有它獨特的魅力與故事。”

葉卡捷琳娜有些懷疑……陳樹生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並不像個歷史學家,說真的她還真的沒從陳樹生的身上看到半點歷史學家的影子……他沒有那種文人墨客的儒雅隨和,沒有那種發自骨子裡面的那種對外的驕傲與傲氣。

雖然“狂妄自大”、“孤芳自賞”、“狹隘偏執”這些詞彙無一不帶著貶義的色彩,但葉卡捷琳娜發現,在她所接觸的那個文人墨客的圈子裡,這些似乎成了某種不成文的徽章,被眾人堂而皇之地佩戴著。

他們像是一群自我封閉在象牙塔內的君王,以一種近乎傲慢的姿態,將世界劃分為“我們”與“他們”,對後者充滿了難以名狀的輕蔑與排斥。

即便是最尋常的交談,在他們眼中也彷彿是對其神聖領域的侵犯,足以引發一場無聲的抗議。

一次聚會上,葉卡捷琳娜無意中提到自己在軍隊中的經歷,立刻引起了他們的一陣輕笑。

有人甚至般冷漠地回應。

“軍隊?那與我們古老的文字和深邃的思想有何關係?”這種態度讓她感到極大的挫敗與無奈。

葉卡捷琳娜,作為這個圈子邊緣的旁觀者,常常感到一種深深的困惑與疏離。

她像是誤入了一片密林,四周充斥著陌生而複雜的符號與暗語,那些文人嘴角掛著的名詞、引用的典故,對她而言,就如同遙遠星系的語言,既神秘又難以理解。

她嘗試傾聽,卻只能捕捉到零星片段,無法拼湊出完整的意義畫卷。

在一次文學沙龍中,她聽到了關於某位偉大詩人的討論。

那些文人用各種複雜的詞彙和理論,旁徵博引地分析詩人的作品,但她卻感受不到其中的情感與靈魂。

其中一位文人用幾乎不可理解的學術術語談論著詩歌的隱喻結構,另一位則在角落裡細細品讀著某個古老的詞典,彷彿只有這些文字才是世界的真實。

這些文人,他們似乎生活在一個完全由自我構建的精神烏托邦中,那裡的一切規則、邏輯乃至美學,都是由他們內心的獨白所塑造。

他們對世界的觀察,不是通過客觀的鏡頭,而是透過一層又一層的情感濾鏡,將現實扭曲成符合自己心意的模樣。

在他們眼中,世界不是多彩的畫布,而是一塊空白的畫布,等待他們用主觀的色彩去填充,去定義。

更令人費解的是,他們對於未知或未曾親身體驗的事物,總是急於用那套自我構建的認知框架去套解,彷彿一切不符合他們預設答案的存在,都是對智慧的褻瀆。

即便偶爾有人帶來了新鮮的知識或見解,也往往會被他們以一種近乎頑固的態度加以曲解,使之符合他們既有的世界觀。

有一次,一個年輕的學者介紹了一種新的文學理論,結果卻被老資格的文人駁斥為“滿紙荒唐言,不值一提”。

這種對真理的刻意扭曲,讓葉卡捷琳娜感到既悲哀又無奈。

在這個圈子裡,知識與智慧似乎成了某種特權,被用來鞏固小團體的地位,而非促進交流與理解。

這便是葉卡捷琳娜對於那些自詡為歷史學家之人的深刻印象了……這絕非她個人的誇大其詞,實則,在她看來,這樣的評價已算是相當剋制與客觀。

畢竟,在她的經歷中,那些所謂的“歷史學家”所展現出的種種行徑,往往比她所能言說的更加離奇與荒誕。

在一次歷史研討會中,她親眼目睹了一位年邁的教授,眼中閃爍著近乎狂熱的光芒,講述著自己家族的輝煌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