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碎瓷片(第2頁)
用明礬水寫字,乾涸後字跡會隱去。這項間諜技術起源於十三世紀,直到一戰、二戰時開始頻繁被間諜使用。
陳跡思索了許久,他篤定自己找到了答案:景朝諜探是用明礬來書寫秘信的,周成義將這個東西藏於家中與鹽放在一起混淆視線,放在離自己這麼近、這麼方便的地方,說明秘信往來應該非常頻繁,那麼……周成義家裡一定有他與其他諜探往來的秘信吧。
他立刻從廚房取了醋罈子返回書房,將一張張雪白的宣紙鋪在桌子上,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沾著醋輕輕擦拭宣紙的每一處。
連續擦了五六張宣紙,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寒秋時節,陳跡的額頭結出細密的汗珠。
他轉頭看向周成義,只見對方面色平穩,並不慌張。
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絕對沒有錯!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那梧桐樹上的枯黃葉子如下雨般落下,雲羊露出微笑:“你的運氣不夠好啊……”
“找到了!”
“嗯?”雲羊目光被吸引過去。
陳跡在抹到第十二張宣紙時,被淡黃色醋液抹過的地方,顯出一行紅字來:“城東麗景巷李記甜水鋪子,有危難可立即前往。”
雲羊看見這些字跡,雙目頓時炯炯有神:“這是景朝諜探建了新據點,搞不好有景朝軍情司大人物來洛城了!”
說著,他看向皎兔:“有大功!”
皎兔想了想:“把這小子宰了,功勞歸我們。”
“不行,我答應不殺他了。反正他也不是咱們密諜司的人,功勞總歸會算在你我頭上。”
“好吧……”
反觀周成義,這位景朝諜探面如死灰。
他不再偽裝,當即從腰帶中抽出一柄隱藏的軟劍向陳跡撲來,竟是要拼死殺人。
這位景朝諜探快速奔襲間,眨眼便褪去剛剛的狼狽姿態,兇狠如猛獸。
陳跡向後飛退,而另一邊的皎兔突然如魅影似的閃躍而起,宛如蝴蝶飛舞。
卻見她攔住周成義去路,雙方身影一閃而過時,她兩指之間的銀針如蜻蜓點水似的在周成義腰間一刺。
轟的一聲,周成義失去力氣摔在地上揚起一陣灰塵。
也正是此時,一股冰涼的氣流從周成義身體裡翻湧出來,黑夜裡如一頭灰白、流動的蛟龍,鑽入陳跡的身體裡。
這是他十七年人生中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那冰流如雪山之上的冰川水,清冽又澄澈,在他血液中不停遊走。
這冰流從何而來?因何而來?陳跡不知道。
今晚所見這一幕幕,往日只會出現在電影裡,這個世界與他認知的世界完全不同!
陳跡觀察皎兔與雲羊,發現這兩人好像並沒有看見剛剛那一幕,難道只有自己能看見嗎?
雲羊見周成義再無反抗能力,饒有興致的轉頭看向陳跡:“你一個醫館學徒怎麼會懂這些?”
陳跡不假思索解釋道:“明礬可以入藥,有止血、治療潰瘍、止痛的功效,所以我對這東西有所瞭解。”
“哦?”雲羊從罐子裡捏了點明礬塞進嘴裡:“正好最近上火,嘴裡長了潰瘍。”
皎兔筆直的站在周成義背上:“什麼時候了還閒聊,先遣人去麗景巷,將那李記甜水鋪子端了。”
當即,八名待命的黑衣漢子出門上馬,直奔麗景巷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