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這到底是篇新流派的開山神作還是譁眾取寵的牟利小說?(二合一)(第2頁)
他甚至把這個流派直接命名為“北川秀”流派!
竹內治語出驚人,話一出,頓時把在場的眾人都嚇壞了。
此時擁擠在這間教職工辦公室的不僅有東大文學部的教授們,還有來自其他大學的教授,以及一批文學界的泰山北斗。
大家都認可北川秀的小說是佳作,但說是開創流派,好像有點過了。
幾個年紀比較大的老教授戴著文藝氣息濃郁的氈帽,當即開始附和市古貞次:“我們認同市古院士的觀點,可開創流派這個說法,是否太武斷了?”
“為什麼會太武斷?大家都已經看過北川秀寫的小說了吧。《且聽風吟》的風格獨特新穎,無論文風還是故事劇情都是我們現在純文學界根本看不到的新東西。”
竹內治教授臉頰通紅,因用力過猛像是渾身血液都湧到了腦袋上似的,說話時唾沫飛濺,手舞足蹈,看起來十分激動,
“可以看出來,在他寫這篇小說時,還沒有創作自覺,屬於想到什麼寫什麼,總體頗為零碎和鬆散。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們從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對孤獨感的描繪,對吧?
不然大眾也不會如此追捧這篇小說。我聽講談社的人說,它的精裝文庫本已經賣出去至少11萬冊了!”
大概是覺得之前的那番話說服力還不夠,竹內治又補充了一句,
“上本能這麼暢銷的書,好像還得追溯到戰後的50年代。”
“竹內,文學作品的質量不該用膚淺的銷量來衡量。如果賣得多就是好書,那《我愛吃**》豈不是日本文壇最出色的小說了?”一名教授忍不住說道。
《我愛吃**》是60年代風靡全日本的一部“官能”小說,所謂“官能”小說就是以描寫不倫、色情為主的x愛文學,也就是所謂的“小黃書”。
60年代,日本人處於戰後迷茫期,為了讓民眾從戰爭痛苦裡徹底解放出來,日本文壇放開了對“官能”小說的限制,不僅偷偷鼓勵作家們寫,還大搖大擺放在大書店裡銷售。
這一行為帶來的影響也是顯著的。
壓抑的社會確實得到了全面解放,《我愛吃**》據說總計賣出800萬冊,這還不包括盜版和手抄本。
但同時,日本人的壓抑天性被釋放後,社會上的x犯罪也多了起來,那時候的日本監獄裡,每十個犯人就有一個是強姦犯。
80年代開始,日本經濟回暖,官方也就漸漸收攏了這個題材的創作。
因此《我愛吃**》成了絕唱,也一度被人戲稱為日本文壇最暢銷的書籍,沒有之一。
那名教授提到這書,在場眾人立即輕笑出來,唯有竹內治神色十分難看。
“什麼時候文學作品的質量評定開始脫離大眾和銷量了?各位都是獲得過各種文學獎的文學家。難道你們的寫作初衷不是為了得到大眾的廣泛認可嗎?!”
竹內治聲色俱厲,沒等那名教授反駁,就繼續機關槍般輸出道,
“還有,諸位請讓我說完再評論可否?
剛才談到《且聽風吟》雖然構思不算完善,但已經得到了大眾讀者們的認可,誠然,只是這麼一篇小說,我肯定不會說他開創了流派什麼的,畢竟曇花一現的作家數不勝數。
但是!
你們難道都沒有發現嗎?
北川秀在《且聽風吟》中是把自己的情思、理念、思考之網任其自然地、商業化地散開,卻在《球》中漸漸收攏起來,還將其集中聚斂於彈子球機這一對象上!
也就是說,他的創作開始由不自覺轉向了自覺,從無主題往真正有主題去過渡了!”
“諸君!我不知道你們是否去過書店,去過大學的圖書館,是否有聽過那些讀者對它們的評價。如果有過,你一定會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市古貞次皺眉問道。
“在討論《且聽風吟》時,讀者們大多在議論‘風究竟說了什麼’這個主題,有一部分人看出了他所描繪的迷茫與孤獨,也有很多人只是純粹沉迷於有趣的愛情故事中...”
竹內治說的口乾舌燥,這時一隻白皙的小手伸了過來,他拿起手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很舒暢,然後有些愕然的看向蛇喰麗。
蛇喰麗立即閃到角落,躲避著竹內教授殺人般的目光。
她也不想旁聽這些文學界大佬們的爭吵啊!
她本來是過來上交自己和夢子關於《球》這篇新小說的長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