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安度因 作品

第42章 這到底是篇新流派的開山神作還是譁眾取寵的牟利小說?(二合一)(第3頁)

 自從幾次被竹內教授抓去當壯丁後,她們現在不得不成為北川秀作品的“被迫評論家”,因為竹內教授想收集年輕群體對北川秀的看法。

 然而進來後她一直找不到和竹內教授說話的機會,接著被那位很和藹可親的木村惠子奶奶拉到一邊聊起了家常,再然後,竹內教授和市古院士就吵起來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有好奇偷聽的行為,畢竟涉及到了她的新偶像北川秀老師,她實在忍不住啊。

 竹內治現在沒空“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得意門生,視線又回到了市古貞次身上,繼續咆哮般說道:“可當《球》這篇小說開始連載後,我們能聽到讀者對它有了準確的感知。

 ‘尋找’這一主題被明確運用,讀者們都能感覺到它!也即是說,北川秀使用了一種非常簡單的主題,傳遞給了讀者們他所要表述的思想內容。正如他在增刊序言裡所說的那樣。”

 “我為什麼要寫這篇小說呢?因為我們普通人成為了資本社會最大的受害者,宛如遊蕩的幽靈般,在人世間尋找著自己的歸途...”竹內治幾乎快把北川秀的增刊序言給背出來了。

 他站在一群教授面前,卻像個瘋了似的狂信者,看著天花板,低聲複述著這句話,然後熱淚盈眶。

 “是的,他寫的是青春戀愛小說,而且俗不可耐,在《球》裡公然寫到主人公和一對雙胞胎姐妹花同居,過著沒羞沒燥的生活,自己還有個名義上的女友...小說裡也充斥著和我們推崇的‘古典’、繁瑣、‘批判’等主題相違背的俏皮話,黑色幽默,簡直就是個粗製濫造的三流故事。”

 “可就是這樣一個誰都能看,好像誰都能寫出來的三流故事,讓迷茫的,不知所措的,找不到人生道路的大眾們,感同身受了。”

 “難道這還不叫開創流派嗎?”

 竹內治再度口乾舌燥,然後他的得意門生又送過來了一杯水。

 這次他沒有瞪蛇喰麗,而是悵然若失的盯著手裡的杯子,說完這些後,他一時間有些腿軟和失落。

 因為他很清楚,在市古貞次出言反對時,這個討論的結果就註定了。

 日本學士院文學科的院士一開口就給北川秀的這一系列小說蓋棺定論了,饒是他說的舌燦生花,也沒法扭轉這些老傢伙們的決定。

 市古貞次也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自打耳光,來推翻自己的結論,附和他的觀點。

 一切終究是徒勞的。

 只是心裡一旦念及這些東西,竹內治就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自己怒噴芥川獎的時候。

 類似的情景,類似的討論,同樣的結果。

 好幾年過去了。

 怒噴芥川獎帶來的惡果還在持續。

 他也想過退讓。

 但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這嘴巴,是真管不住。

 “竹內教授的這番見解,實在引人深思,您對小說的研究遠超我啊,令人慚愧。”市古貞次聽完後不住點頭,還輕輕鼓了鼓掌,隨後話鋒一轉,

 “可是。剛才您也說了吧。北川秀這位小友是準備寫三部曲的,其中還有一部尚未面世。他是第一次寫小說的天才,可這些年來,學士院見證過的隕落的天才太多太多,我們把他的處女作抬到這等高度,萬一第三篇小說失敗了...”

 “是啊,這對他不是一件好事。”其他人也低聲附和道,“開創流派,就意味著他該站在我們這個地方,對新人真是好事嗎?”

 教授們又活躍了起來,紛紛點頭,交頭接耳說著類似的話。

 蛇喰麗站在木村惠子身旁,忽然心裡很堵。

 這算什麼事情?

 他們一個個都說北川老師寫的很好,沒有一個人不認可他的小說。

 可為什麼,卻非要否定他開創流派的事。

 還一副我是為了他好的表情?

 進入東大文學部後,她從不少學長學姐口中得知了日本文壇的殘酷,“上流作家”們的固化。

 但那也就是聽過而已。

 可親眼見到時,一種龐大的無力感忽然洶湧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好想衝過去大喊“北川老師的書明明就是開創了新流派,是我心目中的神作”。

 可那樣有什麼用?

 連竹內教授的觀點都被輕易否定了。

 她的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