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求相守，不求長久

 在這片大陸最北的邊陲，矗立著一座破敗的神子廟。

 傳說每到風雪之夜，就會有異界之人在此出沒。

 他們或為完成任務，或為尋求救贖，最終都會在這座荒蕪的廟宇中消失不見。

 更有傳言說，這裡是通往異界的門。

 只是那門開啟的代價，從未有人能夠承受。

 當地人都說這座廟是不祥之地。

 香客絕跡多年，只有呼嘯的風雪日日光顧，彷彿在為誰哭泣。

 蘇柒提到這裡時，神色中帶著一絲敬畏。

 她說這裡守護者名為a051，是維繫世界平衡的存在。

 如果a051願意，或許，能夠幫助玄霖。

 三天三夜沒有得到回應。

 玄霖也不離開。

 僧袍早已被風雪浸透，手指因為握著那尊小佛像而失去知覺，可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

 他知道，若是錯過這次機會，或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求你了。”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祈求。

 “這世界本就是一盤棋局。”清冷的聲音在殿中迴盪，“你們這些人啊，不過是一枚枚棋子罷了。”

 玄霖抬頭，看到一個白衣男子從供桌後走出。

 他面容俊美，眉目間卻透著一股超脫世外的淡漠，彷彿在注視著芸芸眾生的生死輪迴。

 這就是a051，這個世界的秩序者。

 在他的注視下，無數世界生生滅滅，無數段因果聚散無常。

 “聽說有個和尚在尋樊星。”a051的目光落在玄霖身上，“已經死了二十三次了吧？每一次都是靠著那一縷神識重生。”

 “我只求見他一面。”玄霖直視著a051的眼睛，“不求相守，不求長久，只求，見一面。”

 “見他一面？”a051輕笑，周圍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你可知道他現在的樣子？魂魄幾近破碎，意識時有時無。就算你進了修復倉，他也未必認得出你。”

 玄霖沉默片刻，聲音微顫：“那也好，至少...我能看看他。”

 “即便要付出代價？”a051在玄霖面前蹲下，目光如炬，“你的修為、你的壽元、你的記憶，甚至...你永遠的輪迴。這些加起來，或許都不夠。”

 “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嗎？”a051繼續道，“可你想過沒有，若是真的見到他，你要說些什麼？要解釋什麼？”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冰冷：“又或者說，你是想聽他親口告訴你，那些都不過是完成任務的手段?”

 玄霖卻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解脫：“若真是如此也好。至少我知道了答案，也就不用再找下去了。”

 神像前的燈火忽明忽暗，照亮了他被風雪打溼的臉。

 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雪水，一滴一滴落在已經凍僵的手上。

 a051從神像後緩步而出，月光照在他一身白衣上，彷彿不沾人間煙火。

 他看著跪在雪地裡的玄霖片刻，忽然輕笑：\"你可知道，等待的滋味比死更難熬。

 玄霖的僧袍結了一層薄霜，面容因為寒冷而顯得愈發蒼白，嘴唇微微發紫，可那雙眼睛卻依然清亮。

 “四百五十天。”a051繼續道，指尖劃過供桌上厚重的灰塵，在上面留下一道淺痕，“他要在修復倉裡待四百五十天。每一天都在承受著三重詛咒的折磨，每一刻都在與魂飛魄散抗爭。”

 “那個修復倉，是介於虛無與現實之間的空間。在裡面，連一聲嘆息都發不出，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破碎的魂魄一點點重組，感受著詛咒帶來的痛苦。”

 玄霖握緊了手中的佛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我願意等。”他的聲音因為長跪風雪而有些嘶啞，卻透著堅定。

 昏暗的殿內，一盞殘破的油燈忽明忽暗，映照著兩人的身影在牆上搖曳。

 “等待只是其次。”a051的聲音愈發清冷，在空曠的殿中迴盪，“你若想見他，便要付出代價，一天，換你一年的壽元。四百五十年的生命，你可願意？”

 他每說一個字，殿內的溫度就降低幾分，到最後，連那盞微弱的油燈都幾乎要被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