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求相守，不求長久(第2頁)

 “我願意。” 玄霖毫不猶豫，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霜。

 “你的修為。”a051繼續道，目光在玄霖身上停留，那目光彷彿能看穿人的靈魂，“從今日起，你將再也無法修煉，永遠停留在凡人境界。所有的功法、所有的法力，都將消散。你可願意？”

 玄霖平靜地說：“我願意。”

 “最後...”a051的聲音忽然變得極輕，如同耳語，“你與他之間的記憶，從初見的那一刻起，到最後分別時的淚水，都將消散。你...還願意嗎？”

 玄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笑容帶著幾分釋然。

 他抬手，輕輕撫過佛像上的符文：“那些記憶雖然會消失，但我相信，那些感受永遠都在。”

 風雪從破損的屋頂灌入，在兩人周圍形成一個若有似無的屏障。

 玄霖的聲音很輕：“即便失去記憶，我的魂魄也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就像他留在這佛像裡的那一縷神識，雖然微弱，卻始終守護著我。”

 “所以...”玄霖抬頭，我願意。“”

 a051注視著他良久，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見過太多生離死別，看過無數段情緣聚散，卻從未見過有人願意付出如此代價。

 “你當真想好了？”他輕聲問，“這個代價不僅是你的付出，更是一種煎熬。每一天都會比前一天更痛苦，每一刻都會質疑自己的選擇。”

 “我想好了。”玄霖堅定如初。

 殿內的燈火突然劇烈晃動，投射出詭異的影子。

 “有趣。”a051端詳著玄霖片刻，嘴角微微上揚。

 他抬手，一道瑩白的光芒自指尖流出，如同月華般落在玄霖身上：“從今日起，你便在這神子廟中等待。每一天都將面臨考驗，每一刻都要承受煎熬。”

 那光芒落在玄霖身上的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直透心扉。

 “四百五十天。”a051繼續道，“每一天，你都會看到不同的幻象。有人會告訴你他已經死了，有人會說他從未在意過你，更有人會讓你看到他與他人相守的場景。”

 “你的內心會被一點點侵蝕，信念會被慢慢動搖。直到最後，你會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

 “可若你能熬過這四百五十天，付出那些代價，我便讓你見他一面。但若是中途放棄..”

 “我不會放棄。”玄霖再次打斷他，“這一路走來，我已經死過二十三次。每一次都是靠著他留下的那一縷神識重生。既然他願意為我付出一切，我又有什麼理由退縮？”

 “很好。”a051微微頷首，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許，“那便...開始吧。”

 話音未落，殿外的風雪驟然大了起來。

 寒風呼嘯著灌入神像殿中，吹得燈火搖曳不定，彷彿隨時會熄滅。

 c088在一旁都要急哭了，這個事情走向很明顯不對吧！他找了個能說會道的前輩是想來勸導一下玄霖的，咋就突然變這樣了？？！！

 小光球變成了藍色。

 但很快，c088就明白了a051的用意。

 在尋找樊星的路上，玄霖殺人了，身上背了不少血債。

 從一個慈悲為懷的高僧，淪為了一個不惜殺戮的瘋魔之人。

 那些攔在他路上的人，無論是想要勸阻還是惡意阻撓，最後都難逃一死。

 a051是這個星球的秩序者。

 殺戮終究要有代價，罪孽總要清算。

 玄霖現在所遭受的，是自己該受到的懲罰。

 樊星走出修復倉的第一天，就察覺到了不對。

 那個總是聒噪的c088帶他來的時候異常沉默，每當他提起玄霖，光球就會變成深藍色，電子音裡帶著幾分哽咽。

 系統們私下議論紛紛，說那個瘋和尚在神子廟外跪了四百五十天。

 風裡來雨裡去，連續死了二十三次又二十三次重生。

 就為了等一個，或許永遠都等不到的人。

 還說他為了這一面之緣，付出了太過慘烈的代價。

 修為盡失，壽元大減，甚至連與樊星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都徹底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