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 45 章 晉江正版閱讀(修)(第2頁)

時書知道謝無熾想支開那人,但幫他洗澡還是略為複雜。但想不到拒絕的話,答應,侍從打水送到了牢獄間壁的屏風後。

時書想起了那盒子裡的刺青,忍不住心裡波瀾起伏,那顯然是謝無熾秘密給他報平安的東西,只是這也太有謝無熾淫|魔的個人風格。

門口站著的人退去,時書替謝無熾解開衣裳,眼前一暗,謝無熾後背肌肉上紅痕交錯,皮膚紅腫,血痂斑駁,居然是好幾條結結實實的鞭痕!

“嗯?”

謝無熾穿越前便是精英家族、眾星捧月的繼承人,即使來了古代也處處受人敬重,被清流人員稱為“蘭臺控鶴”,可見獲得了高傲和清名,沒想到居然被人抽鞭子。

時書看向他的胸前,同樣有酷暑天氣還未消去的鞭印,從胸膛印到喉結的地方,隨著皮膚的滾動而起伏,紅痕交錯在麥色的衣服上。

時書怒從心頭起:“他們對你動刑了?”

謝無熾轉動視線,似乎還在思考中:“皇帝的旨意還沒送來,幾個小吏處事操切先動了刑具。豺狼當道,安問狐狸?”

時書:“太過分了,你快說是誰,半夜我往他院子裡扔磚頭。”

謝無熾似笑非笑看向時書,手指一鬆,將紮在腰際的方巾撤去。

“…………”

謝無熾,都什麼時候你還能騷?

時書俊秀的臉蛋呈現出直男正色,不再往下移眼,扣著瓢將冰涼的井水沿他脖頸衝下去,皮膚本來蒙著的晶瑩的汗讓水一衝。

時書別過眼神刻意控制視線,將一瓢冷水再舀起:“所以這幾天怎麼回事?皇帝怎麼沒殺你——水冷不冷?”

“不冷,很像冰塊。”

謝無熾一隻手抓住他手腕,將那冷水淋在皮膚和骨骼,硬生生淋出了流連褻玩之感。

時書:“………………”

“出示豐鹿的罪證並不足以讓陛下怒而鋤奸。宮廷裡的人大多自私,唯一不能忍受背叛、和自己的利益被挑釁。”

時書手腕被滾熱的手握住,想掙開,一動手冰冷的瓢身便抵在謝無熾腰腹,漣漪連他腹部的起伏都順帶遞送過來。

時書滿臉休想亂我道心:“那你說服陛下了?怎麼保住命的?”

“十年前,陛下由豐鹿親手從梁王府接到皇宮,他很特別,但陛下和太后卻有血海深仇,讓他知道豐鹿這條見風使舵的狗表面恭恭敬敬,實則把太后捧在第一位,當然受不了。”

“受不了”三個字帶著性感的尾音,時書這才發現謝無熾的聲音也很澀,根本躲不開。

為什麼!……

我也病了?我為什麼覺得他聲音澀……時書若無其事:“然後呢?”

“然後,陛下是個沒心氣懶惰成性的廢物,更願意冷眼旁觀。所以我前幾日再找裴文卿寫了封書信,集所有新學黨人大成的變法諫書,只有把正確答案明明白白擺在他面前,他才會動彈手指抄寫。”

時書心裡一凜,想起了裴文卿說的事,這才反應過來。

謝無熾一隻手把著瓢往腰際放,觸碰到滾熱的溫度,謝無熾聲音很輕,越是輕、越像靠在他耳邊呢喃。

“幾天不見臉色變差了,擔心我?”

時書無比正直地說話,對他發騷充耳不聞:“擔心你是應該的,先說正事——所以陛下給你機會?讓你十日之內蒐羅豐鹿罪證?”

“嗯,”謝無熾低頭,睫毛沾著淡淡的水霧,“這十日也是他考慮的時間。喻妃不會再幫豐鹿說話,激起民變朝廷奏摺如雨,陛下難再饒他。”

一瓢水下去,涼水衝到後背刺激到了傷口,謝無熾蹙了下眉:“疼。”

“……我幫你問藥去?”

“不用,摸我傷口。”

“摸你傷口不是更疼嗎?”

“哈。”

謝無熾低低笑了一聲,他本來很難微笑,但現在似乎心情不錯,單手搭住了晾帕子的架子上,姿勢把時書圍入桎梏。

時書視野被擋住,眼中全是裸著的皮膚還有他傷口的斑痕,時書似乎能聞到他身上的熱氣,一種十分曖昧的味道。

時書只好更加正義天使目不斜視:“你怎麼挑撥的喻妃?”

“和說服王妃一樣,這權力中的每一個人無不想榮顯,只有利益能動人心。喻妃想當皇后,但跟奸宦豐鹿勾搭成義女,太后和滿朝文武不會答應。讓和她打牌的丫鬟說閒話,放大欲望吞噬理性——踹了豐鹿讓陛下勵精圖治,她就是皇后。”

時書:“想起來了,我那天在亭子裡看到你和一個女生說話,就是她?”

“嗯,用錢收買就行。”謝無熾用時書的手背貼著腹部的傷口,“陛下陽痿不能產下皇嗣,世子隨口挑撥說是豐鹿主導宮中故意讓陛下服用避子湯,權力繼承要換別家,王妃怎麼會甘心放過這天下的富貴?便答應在湯里加壯陽的補藥。她算計她的、世子算計世子的,只是為了引出‘舒康府民叛’的政事。”

時書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精彩,真是精彩。”

時書推謝無熾的肩頭往後,觸到溫暖的皮膚:“你們這些人還挺了不起~為了達成目的,各方面都打點到位。”

謝無熾涼薄的眼珠看他:“可你表情冷淡。”

時書後背一悚,被尾音勾住了。沉默,謝無熾沉聲:“說話。”

“說就說。那你豈不是騙了喻妃、王后、皇帝?騙他們也無所謂。但你還騙了裴文卿,在他眼裡,你是能匡扶社稷的好人。”

“他?難怪你滿臉不以為然。”

時書:“他沒有說什麼,我自己這麼想。”

謝無熾安靜了下來。

他盯著時書,監獄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暗流,陽光雪白

,照亮幽暗室內的塵埃。

“哦——?”

氣氛陡然詭異。

謝無熾勾了搭盥洗架上的雙喜帕子,打溼後將臉埋在淌水的布里,等掌心一空,謝無熾犀挺鼻樑上沾滿冰冷的水痕,長睫黏成了幾縷,唇也抿成了一道平直的線。

謝無熾垂眸平靜地審視時書,目光中毫無情緒的打量讓時書一瞬間想起和他初遇,謝無熾分開竹海在細雨中走來,海青僧衣在身,腕戴佛珠,目光冷冽內斂如同匣中之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