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 47 章 晉江正版閱讀(第3頁)

時書:“嘖,找你哥去說吧,不過謝御史可不喜歡小孩子,他見小孩就打。”

“什麼啊?”楚恆說,“我也只比你小了五歲。何況,我的心智早已成熟,將來要為大景安生立命!”

“真厲害,小王子。”

時書順毛捋捋這個小王子,不知何時謝無熾自走廊下而來,手裡拿著一卷書。裴文卿上前兩步:“謝御史,我聽說陛下的新政聖旨早已發往大景全國州府臺司,以本次秋收為例,督令徵集全國的糧稅。是嗎?”

謝無熾嗯了聲:“本次秋收的水稻,便是改革田稅的第一刀。”

裴文卿問:“謝御史出發先去什麼地方?”

“潛安府。潛安府地最肥沃,也是大景的糧倉所在,但更是官紳侵佔土地最盛之處。人都說潛安多舉人,中舉的官爺還鄉後便大肆斂財收購田土。這幾l日和陛下查了從開國至今的總賬,潛安府在武宗年間還能收千萬之稅,現在只能收不到十分之一。可見疾深至此。陛下撤了潛安府的安撫使和府尹,已經派新人去了。”

裴文卿露出笑,恰好桌上的菜品火鍋早已擺好,他指著簸箕裡的豆腐:“聽聞潛安黃豆肥嫩,產出的豆腐豆乾豆乳,都是一絕,在東都也十分風靡。”

時書盯著這塊豆腐,揣摩中。

謝無熾側過視線:“裴兄有何指教?”

裴文卿眼中閃閃:“京城中還有人和豆腐有個美譽,傅相就是潛安人,據說曾經病中想吃家鄉的燒豆腐,悲鬱之中做了一首思歸詞,驚動太后,連忙差宮廷禁軍星馬從潛安府送來豆腐。”

謝無熾一點頭,平靜道:“早已風聞這件雅事了。”

“那就好,我怕你不知道,特意來提醒你。不過你思慮得深,離了東都要你做的事多了,我的話有限。”

謝無熾:“無論如何,多謝提醒。”

“那我和楚恆就先回去了,”裴文卿喚了來福,“過來過來過來,跟我走了。”

來福嗚嗚兩聲,衝時書搖搖尾巴,跟在了裴文卿的背後。

時書:“這就走了?”

“你們兄弟難得團聚,明日還要啟程,今天恐怕忙碌得很,不便打擾。”

人影消失在門口,時書坐回椅子上:“他專門趕來提醒你,這次新政的利益相關麼?”

謝無熾也坐下了:“裴文卿人不錯。只是我早已知道了。東都外地來京城當官的差

() 事(),都得花幾l個小錢請衙門的奴才喝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打聽這京城裡的規矩,哪些人有背景哪些人沒有,誰可以碰誰不能碰。我剛接下這份活,便整理出了名單,各州府的利益背景。”

時書頭皮發麻:“這不是電視劇裡的保護傘嗎?”

“正是,如今大景朝廷分為兩派,一派想要新政,另一派只想要安閒和富貴,懶得搭理那些糟心事。”

謝無熾問:“時書,假如是你,有用不完的錢和美人,但有一群人天天叫你關心別人,佔用你的時間,侵奪你的財產,還罵你醉生夢死,你會願意嗎?”

時書:“他們為什麼不想想自己的錢哪裡來的?”

謝無熾:“命好,投胎投的。”

桌上的火鍋咕嚕咕嚕滾起了泡,時書吃飯不老實,東張西望,拿著筷子看天上的飛鳥,有時候低頭數著螞蟻。

謝無熾往他碗裡夾塊肉:“吃飯,今晚早些睡覺。”

時書沒聽,接連幾l次謝無熾失去耐心:“讓、你、吃、飯。”

“……你喊什麼?”

沉聲嚇了時書一跳,端著碗下意識往後縮,這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跟在家被老媽拍桌子呵斥一模一樣。

穿越來半年多,對家的印象沒有減弱。

一間亮著燈的飯廳,時書刨兩口飯看看電視,沿著桌子轉圈,東跑西跑,還投了個籃球,順便拍拍媽媽肩膀,柏墨女士先好聲好氣說:“吃飯。”

忍無可忍,便把筷子一拍:“叫你吃飯!”

她吼人時,時輪不敢吭聲,把飯刨得更大聲,時書連忙回到椅子裡,拿起碗把臉藏住,悄悄看老媽的臉色。

現在,時書被謝無熾這一聲激得靈魂共鳴,小腿肚子發軟,下意識端起碗扒拉米飯,露出一雙少年的褐色眸子看他。

謝無熾似乎只是隨口一聲,早換了話題:“怎麼決定和我一起去了?”

這兩個奴僕,按法律派給了謝無熾,但這個世界上距離最近的,好像只有自己和他。

時書咕嚕咕嚕吃:“別管,哥心情好。”

謝無熾嗤聲。

時書:“跟你沒什麼關係,主要是大景江山我還沒看過,當出門旅遊一趟,順路和你一起。”

謝無熾:“你隨便。”

時書吃了兩口青菜,見謝無熾在看一張名單,神色帶著沉思,還是沒忍住:“你剛才那句話,好像我媽。”

“嗯?”

謝無熾側頭,時書早把目光轉開,夾一旁的豆腐了。

日月東昇西落,院子裡陷入黑暗,魚肚白後的亮光再籠罩整間院子,光影變幻,門前響起步行的動靜。

時書凌晨三點陡然睜眼,跳下床打水洗臉洗漱,換上謝無熾給他裁的新衣服,門口,謝無熾一身緋紅羅袍的官服,身高腿長,眉壓著眼略帶陰冷,也走出了院子門來。

周祥和李福備好早餐的粥,時書就著包子火速喝了一碗,謝無熾單手託著下頜盯著他吃飽了,站起身。

門口,早有官府的人在等候:“謝御史,出來了嗎?”

時書往那一望,嚇得後退一步。

門口不僅有堂倌,書辦,左右副使,還有皇帝從禁軍中調撥的帶刀侍衛,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不甚明晰的夜色中垂頭等候。

“好多人!”

時書社交恐懼症快犯了,但這群人神色十分肅靜,帶著官府辦差特有的不苟言笑。

謝無熾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微笑,滿是新官上任要殺人的戾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