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瑾 作品

第59章 057 生死有何難(第2頁)

 我死死抱住陳靖深的身體,可能是我在這段時間哭的次數太多,真見到了他我反而成了失語的啞巴,他被我抱著不敢動,又不捨得推開,只好僵硬著微笑凝視我。 

 他對我說,“我留了遺言給你,在去臺城的路上。” 

 我趴在他肩頭,用指尖輕輕摩挲他的下頷,“可我看不到,當你犧牲消息傳來,我已經毫不猶豫墜樓陪你了。” 

 他聽到我這句話身體狠狠一顫,他開闔的唇似乎有話要說,最終只是沉默得將我更加用力抱緊。 

 陳靖深在醫院休養了一個星期,要出院那天,我正在床邊收拾東西,忽然有人敲門,我打開門看到了一名年輕而陌生的男人,他手上提著巨大的果籃,還有兩盒包裝精美的禮品,他非常友好的微笑說,“陳太太,聽說陳局因傷入院,這是我們祝總一點心意,以表慰問。” 

 我回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文件的陳靖深,他並沒有聽到這邊在說什麼,我想到他和祝臣舟非常敏感奇怪的關係,便將門立刻合住,我剛要對男人說話,忽然看見站在門口他身後不遠處的祝臣舟,他穿著黑色大衣,正用手掃著肩頭落滿的白色雪花,他整理好自己後,抬起頭看到了我,他笑著說,“沈小姐還親自出來迎接我嗎。” 

 我定定看著地上融化的水漬,過道冷風淒厲,他朝我走過來時,我能感覺到他身上夾雜的寒氣,“外面下雪了嗎。” 

 祝臣舟跺著腳下的雪汙說,“很大的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場。” 

 我的手指沿著冰涼的門板輕輕滑動著,“我家鄉整個冬天都未必下一場雪,那邊總是四季如春。只會冷,凍得手指通紅,男人臉上是皸裂,女人臉上是紅霜,可眨眼間就放晴,像人的心思一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 

 祝臣舟眯著眼睛聽我說完,他將脖頸上繫著的灰色圍巾解下,搭在腕上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撫摸它的毛絨,“難怪沈小姐如此與眾不同,原來是多變氣候造就。” 

 我被他噎得一怔,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很愉悅的笑了幾聲,我將手臂攔在他身前,回頭示意性的看了眼病房裡。 

 “靖深沒有大礙,祝總不用記掛。” 

 祝臣舟嗤笑了一聲,“沈小姐哪隻眼睛看到我記掛了。我來這裡探望他,也是不得不盡的禮數而已。如果不是巨文與美索商業牽連太微妙,我連這份薄面都不會給。” 

 我扭頭看著他不屑一顧的臉色,“靖深到底得罪了你什麼,讓祝總這樣咄咄逼人不肯罷休。” 

 祝臣舟冷冷一笑,卻抿唇不語,他沒有顧及我的阻攔便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他的助理在他身後跟著,將那些東西放在床頭,擺放得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