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超時空要塞:NEXUS OR4-EP1:皇家煙火(6)(第2頁)

 “記憶抹殺。”麥克尼爾低著頭繼續前進,“想想古羅馬的尼祿。元老院會把那些被認為應當從歷史中消失的記錄全部刪除。”

 “原來如此,他們的意圖是要讓這個組織從所有人的記憶裡消失。”

 但是,麥克尼爾仍然不能理解新統合軍的用意。好在他們一旦忙起來就沒有心思為此而煩惱了,那跟隨著他們前進的士兵倒是吵鬧得很,許多剛加入軍隊沒多久的年輕人興致勃勃地交流著各自的愛好和生活中的趣事,只有這時麥克尼爾才會隱約產生一種錯覺:這不是以性命作為賭注的戰場,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作場所而已。

 缺乏成為殺戮機器的心理準備的人,也許永遠不該主動走上戰場。

 早已有人留在樓梯間附近等待著他們,那是個中等身材的青年,有著黑色的捲髮和茂密的鬍鬚,更為立體的五官令麥克尼爾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他觀賞過的某些雕像。描繪古希臘英雄的畫卷和雕塑永遠是受歡迎的,即便類似的題材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地獲得新的解讀方向,它仍然是構成歐洲的重要部分之一。

 “您就是法內力·伊揚諾·亞科武(phanuelioannouiakovou)中士?”麥克尼爾首先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然後才決定把這些新兵交給他,“我是麥克尼爾上等兵,這位是伯頓上等兵。長官要這些新兵到您這裡來進行一些訓練……”

 “是的。”亞科武中士頭也不抬地答覆道,“你們可以回去了。”

 “呃,事實上我打算留下來,看一看現在的新兵還得接受哪些連我都不瞭解的特殊訓練。”

 亞科武中士無神而呆滯的眼睛緩慢地轉動著,在兩人的身上停留良久,而後那沉重的頭顱呆板地上下晃了晃,權當是答應了麥克尼爾的提議。仍然保持著樂觀的新兵們跟隨著新的嚮導前進,對前方即將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的麥克尼爾和伯頓也亦步亦趨地隨著隊伍而前行。

 這名彷彿失去了靈魂的軍人不屬於nexus,他是galaxy船團留在索米-3的駐防部隊的一員(這是豐塔納中尉在通訊頻道中傳來的消息)。僅僅十幾個小時以前,亞科武中士還是叛軍的階下囚,被關在同一座牢房中,叛軍既沒有使用酷刑來折磨他,也沒有試圖從他口中打探消息,只是簡單地把他關在這裡,因為叛軍那時尚且沒有就對待俘虜的方式而達成統一意見。現在,雙方之間的身份逆轉,亞科武中士帶著他的戰友們返回了這裡。

 為了更好地報復叛軍,亞科武中士理所應當地決定暫時加入nexus的作戰部隊之中。

 有幾十名俘虜被留在地下2層並受到監禁,這些士兵在明知勝利無望、抵抗只是拖延時間的情況下選擇了放下武器,並在被繳械後由馬林上尉指揮下的其他士兵送往此地。望著這些突然闖進臨時監獄中的士兵們,剛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慶幸的俘虜們不知所措。

 “你們兩個要不要示範一下?”

 “沒興趣。”麥克尼爾後退了兩步,“我們只是來當觀眾。”

 “好吧,沒關係。”亞科武中士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著後面的新兵們說道:“聽好了,對於士兵來說,想要鍛煉出作為軍人的血性,就要做到真正忘記敵人還是人——不僅敵人不能被當做人來看,任何可能成為敵人的合作者的平民也一樣。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更多人的自由,就要用最殘酷的手段來震懾那些潛在的敵人。你們的作戰服當中應該都有用於近戰的兵器,現在輪到它們發揮作用了。”

 望著面面相覷的新兵們,亞科武中士又補充了一句:

 “……那種隔著屏幕開火的戰鬥,不能讓士兵對戰爭有更直觀的感受,也不能讓你們理解敵人到底有多麼險惡。來吧,證明你們是在這個光明而偉大的時代捍衛著自由的勇士,拿他們的頭蓋骨和腿骨回家當收藏品吧!”

 話音剛落,不請自來的觀眾已經明白無誤地表示了反對。

 “我沒聽說過有這種規矩。”麥克尼爾走出隊伍,站在亞科武中士前方,“他們確實參加了叛亂,確實殺了人,也確實毀壞了許多人的財產,但他們已經放下武器了,而且已經被我們關起來、再也不能殺害我們的戰友。沒有必要這麼做,長官——一個擅長把俘虜割喉的士兵可能只會在敵人的激光下當場人間蒸發。”

 伯頓剛打算告訴麥克尼爾保持冷靜,見麥克尼爾已經表明了態度,也不得不上前相助。他來到麥克尼爾身旁,什麼也沒說,只是警惕地隔在麥克尼爾和亞科武中士之間,免得雙方忽然打起來。

 “別和我說,向長官去抗議吧。”亞科武中士沒有發火,“……這可是必要的儀式感,讓士兵保持戰鬥力需要一種嗜血的衝動。”

 麥克尼爾不會就此放棄,他仍然想要勸說亞科武中士放棄這種堪稱荒唐的儀式。雖然麥克尼爾以前確實聽說過gdi的某些作戰部隊依靠虐待黃區平民來維持理智,那終究只是一些沒能讓他見識到的謠言,而且也只會是小範圍內傳播的不良嗜好。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靠著嗜血而打贏戰爭,在麥克尼爾的印象中,只有nod兄弟會符合這樣的概念。

 一名士兵離開了隊伍,啟動了作戰服上自帶的近戰武器——主要用於切割障礙物的鏈鋸。亞科武中士見狀,顧不得和麥克尼爾爭論,連忙打開了其中一間牢房的大門。裡面的俘虜看到手持鏈鋸的新統合軍士兵逼近,嚇得魂不附體,只顧著蜷縮在角落中發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儘管其他牢房中的俘虜不停地大喊大叫並鼓勵戰友進行反抗,他們的行為收效甚微。

 片刻之後,刺耳的切割聲和令人顫抖的慘叫聲迴盪在外面的走廊裡。麥克尼爾面無表情,他注視著那些新兵中已經表現出些許畏懼的年輕人,閉上了眼睛。

 “走吧,伯頓。”

 “好的——喂,我也覺得這沒用。”伯頓拍了拍亞科武中士的肩膀,“我知道你被他們關了幾個星期的滋味不好受,可他們也只不過是一些按照別人的命令行動的普通士兵而已。既然他們沒把你直接處決,你自己就應該慶幸了,甚至還得感謝他們留了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