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1:合流(17)(第2頁)

 “桑松教授說,他和他的學生兵很快就能控制住局勢、搗毀叛亂武裝的補給設施並摧毀其指揮系統。”尼古拉斯·王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其中既有對鍾復明痛失立功良機的嘲諷,也有對未來的新同僚的警惕,“哎呀,等到他們控制住局勢之後,我們好像就變得多餘了。”

 “我會讓我的兄弟們抓緊時間——”

 “鍾社長,到了這時候,我們是無法裝作自己從未收到過這條通訊的。”尼古拉斯·王端正了態度,他面前的顯示屏上同時出現了多個媒體上公佈的內容,“事實上,就在一分鐘以前,桑松教授已經把消息發送到了公共網絡和社交媒體中,他還號召全市的公民們踴躍進攻這些叛軍據點……”

 縱使鍾復明一再告誡自己要時刻保持體面和冷靜,他也無法忍受這種明目張膽的挑釁。他不信桑松教授不知道他的作用、他的目的,把手伸到別人的地盤上並自詡同心協力辦事向來是喜歡多管閒事的權力動物的一大愛好。跟這樣一群熱衷於名利的傢伙同流合汙,興亞會怎麼能搞好復興事業呢?

 多虧桑松在緊要關頭修改了麥克尼爾原本的計劃,尼古拉斯·王和鍾復明才失去了隱瞞消息的藉口。想要讓東盟軍和血盟團有所顧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公民們相信東盟軍已經掌握了迅速擊潰叛軍的最佳策略。那麼,一旦東盟軍無視了這一策略,它的缺陷自然會迅速暴露在公民的視野之中。

 這並不是搶奪了麥克尼爾和舒勒的功勞,相反,桑松教授堅信他的特殊身份有助於逼迫尼古拉斯·王接受現實。麥克尼爾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僱傭兵,他在阿薩姆闖出的名聲到了東盟就不好用了;舒勒縱使身為頭頂多項光環的專家,也不可能以局外人的身份要求東盟軍改變行動計劃。只有作為興亞會高級幹部的桑松才能做到這一點。

 一種愧疚感浮現在桑松的心頭。他的學生們還在體育館裡自相殘殺,遠在數據中心的麥克尼爾和舒勒的貢獻也被他安在了自己的頭上。他可以悄無聲息地銷燬所有證據、讓自己成為名副其實的英雄,以此來鞏固呂宋島的在東盟中的地位。但是,那會讓他以後再也無法直視自己的理想。

 “巴拉尼,我是桑松。”桑松聯繫上了另一位重要幫手,“你的人離大學城還有多遠?”

 “我們已經攻入大學城了,多虧餐館據點始終沒有失守。”湯約·巴拉尼身後的建築物不是街道上的居民樓和辦公樓,而是大學城裡常見的教學樓,“很高興看到您安然無恙,桑松教授。”

 “……這裡有一個地址,你們要負責保護好他們的安全。”桑松停頓了一陣,“慶功宴不能少了主持人。”

 當桑松忙於利用自己所能掌握的資源將叛軍的機密公之於眾時,伯頓和被釋放的囚犯們成功地在體育館中發起了一次反擊。體育館裡的黑衣人儘管竭盡全力地試圖將脫籠的囚犯關回去,無奈囚犯數量太多而守衛又不足以在囚犯同樣持槍的情況下壓制囚犯。沒過多久,地下部分的黑衣人便被迫撤退到了地上,這使得他們處於極大的危險之中。先前,伯頓和一些半路上決定參與進攻的武裝人員能夠輕而易舉地抵達地下部分的原因便是大部分黑衣人都躲在下方,如今情況倒是完全反轉了。

 戰場上的失利伴隨著更大的危機,東盟軍的無人機像是長了火眼金睛一般緊追著共和護國聯盟的資源儲存地點進行追殺,黑衣人們精心設計的偽裝手段徹底失去了效用。有些倉庫藏在地下,普通的無人機無法將其擊中,東盟軍便調集履帶式地面無人機冒著炸斷城內各類管道的風險進行強攻,很快將這些補給中心一一剷除。反正戰後重建工作和他們無關。

 雖然偶爾有些無人機不聽使喚,這些微不足道的意外並沒有影響因節節勝利而士氣高昂的東盟軍不斷地縮小包圍圈。市區中響應共和護國聯盟並一同進行叛亂的市區不僅沒能將深陷巷戰中的東盟軍和血盟團分割包圍,反而令自身處於困境之中。為了儘快結束戰鬥,東盟軍不斷地對被圍困的叛軍進行勸降,其中果真有不少參與叛亂的武裝人員決定朝東盟軍投降。有些叛亂武裝組織見勢不妙,反戈一擊,攻擊共和護國聯盟的據點並在自己的控制區升起了興亞會的旗幟。

 儘管勝利的天平已然朝著東盟軍方向傾斜,謹慎的尼古拉斯·王仍然不敢輕易派遣地面部隊深入大學城。這項任務被交給了由湯約·巴拉尼指揮的血盟團民兵,其中有一些人員正是在叛亂髮生前不久因察覺到異樣而逃離校園的學生。這些年輕的民兵和他們那些被困在大學城內的同伴裡應外合,打通了一條穿透共和護國聯盟防線大動脈的貫穿傷口。

 無人機不僅扮演著東盟軍指揮官們的眼睛,它也同時是埃貢·舒勒的五官。藉助無人機傳送回的數據和情報,舒勒得以對戰場局勢有了更清醒的認識。可惜,無論是他還是島田真司都不是真正的職業軍人,而身旁唯一能派上用場的軍事專家卻在門外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而和敵人拼死奮戰著。

 通向數據中心的道路有多條,而麥克尼爾只給敵人留下了一條道路。如果逃走的保安返回來從其他方向給被阻攔的黑衣人打通障礙,或許那些人抵達最後一道大門的時間還會提前一些,但他們無法真正跨越障礙並配合從其他方向前進的同伴夾擊麥克尼爾。

 只要有人試圖闖過那裡,爆炸就會將通道摧毀,以至於前行的道路將被倒塌的各種障礙物完全封堵。麥克尼爾還不想被困在地下,所以他也只得為敵人留下了一條用於進出的道路。希望以後的工作人員在清理建築時不會發現這是他幹出來的好事。

 藉助昏暗的燈光和地形的掩護,麥克尼爾開始對攻入地下的黑衣人展開伏擊。第一名從樓梯衝下來的黑衣人被麥克尼爾準確地擊中了小腿骨,骨骼斷裂造成的劇痛讓他當即一頭栽倒在地;第二名黑衣人沒有發現前方的突變,仍然按照原來的節奏前進,結果不慎踩上了跌倒的同伴,連人帶槍一起摔了下來。麥克尼爾沒有信心在敵人匍匐倒地時射殺他們,便靜悄悄地等待著敵人的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