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1:合流(17)(第3頁)
這條走廊較長,即便是力氣相當大的士兵也很難從連接樓梯的走廊另一側將爆炸物投擲到麥克尼爾所在的位置。因此,即便已經有人被擊中,後面的士兵也只能前赴後繼地進入走廊並朝著麥克尼爾射擊。然而,他們的槍法與麥克尼爾相比有著很大的差距,混合使用步槍和射釘槍的黑衣人們除了在牆壁上留下一連串的凹痕以外,並沒能給麥克尼爾造成任何致命傷。有個黑衣人試圖投擲煙霧彈封鎖走廊以便接近麥克尼爾,不料他那隻手臂剛舉到半空中就因他本人的胸前被麥克尼爾擊中而垂了下去,煙霧彈反過來把黑衣人們弄得狼狽不堪。
步槍的子彈打光了,麥克尼爾還有手槍;手槍的子彈也用光了,那就和敵人用匕首肉搏。邁克爾·麥克尼爾關掉了附近的電源,只保留了數據中心內部的供電(他相信就算是自己在外側斷電了,裡面也會有備用電源),繼續等候著鍥而不捨的黑衣人們。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中,他感受到了敵人的恐懼,感受到了面對未知時的茫然。曾幾何時,二十多歲的麥克尼爾也有著同樣的困惑,而他的意志終於在殘酷的時代中被打磨成了鋼鐵。
不能讓敵人握住他的武器。刺中一次後就必須迅速轉換攻擊目標,同時要避免刺中容易將匕首卡住的部位。前方傳來了敵人的呼吸聲,這促使麥克尼爾下定了進攻的決心。訓練有素的戰士沒花費多少力氣就劃破了一名黑衣人的喉嚨,那人由於遭受攻擊而扣動扳機胡亂射擊,槍口的火光照亮了他附近的地面,也幾乎使得麥克尼爾暴露。趕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麥克尼爾迅速地在地上打了個滾,接近另一名正用射釘槍朝他開火的黑衣人,快速地向著對方的腹部連刺兩刀,而後撤出三步,再猛地用匕首迎擊正面衝來的第三名敵人。
不,還有其他人藏在附近。麥克尼爾屏住了呼吸,尋找著攻擊敵人的機會。他不能讓敵人明確地發現他所在的位置,一旦他直視敵人的槍口,那就是他迎接死神的時候。他可以嘗試從地面上撿起一把槍,只要他足夠幸運地沒有引起敵人的注意,就能獲得更多的生存機會。
本應保持熄滅的燈突然再一次點亮,幾乎和敵人的槍口打了個照面的麥克尼爾飛快地向下彎腰並朝著前方滑動,子彈緊貼著他的後背劃過,刺痛感刺激著他的大腦。過長的步槍影響了敵人的反擊,在麥克尼爾第二次把匕首刺進對方的下腹部之後,那人就徹底失去了反敗為勝的機會。他翻著死魚眼倒在地上,仍然握著手中的步槍。
一隊身穿褐色制服的民兵出現在另一側,為首的民兵指揮官發現麥克尼爾一瘸一拐地站在血泊中,驚喜地前來擁抱他。
“……你的腿怎麼了?”湯約·巴拉尼皺起了眉頭。
“被射釘槍打了,等我們出去之後我得立刻做消毒處理。”麥克尼爾用撿來的步槍支撐著地面,“……要是你早一點開燈,我也和他們一樣躺在這裡了。”
見麥克尼爾還是保持著警惕,湯約·巴拉尼便解釋說,叛軍已經大敗,而他的工作是護送麥克尼爾和舒勒等人安全離開。聽到巴拉尼親口這麼說,麥克尼爾終於決定告訴舒勒從裡面打開安全門。舒勒的工作接近完成,儘管和麥克尼爾預想中的有一定偏差,桑松教授成功地協助他們阻止了東盟軍對大學城和馬尼拉其他市區的破壞。
“我的朋友——就是他——幫我想了一個辦法。”麥克尼爾指著剛走出來的島田真司,“把地下設施的其他道路全都炸斷,只留下一條路,這樣就不用擔心敵人從其他方向進攻了。”
不知為何,想出這個主意的島田真司卻有些靦腆,他甚至沒有和巴拉尼交談就匆匆地在血盟團民兵的保護下離開了。舒勒本來打算和麥克尼爾談一談他在操控無人機的過程中發現的情報,但巴拉尼卻說舒勒應該先前往遠離戰場的安全地帶接受保護,於是舒勒也不得不在一群血盟團民兵的看護下遠離了現場。麥克尼爾和巴拉尼對數據中心裡面的情況毫無興趣,在留下數名民兵保護現場後,他們也決定前往地表。
“這場鬧劇差不多該結束了。”太陽西沉,回到了地表的麥克尼爾透過玻璃窗遙望著籠罩在血紅色的晚霞中的城市,感慨油然而生。
“多虧了桑松教授和你們的努力,它才僅僅是一場鬧劇而不是慘劇。”湯約·巴拉尼也感嘆著。
麥克尼爾在巴拉尼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返回地面樓層,繞過了複雜的走廊,找到了通向外界的出口。忽然,他感到從巴拉尼的手臂上傳來了一股強大的推力,這股力量讓他向著左側跌倒並滾了出去。沒等麥克尼爾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後方已經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幾秒後一切又歸於沉寂。有些驚慌的麥克尼爾在其他血盟團民兵的協助下爬起,卻見湯約·巴拉尼已經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胸前多出了一大片紅色的血跡。
“巴拉尼支隊長!”麥克尼爾一瘸一拐地跑到巴拉尼面前,他明白自己被巴拉尼救了一命,“……有什麼要我去辦的事嗎?”
“湯都區……第二醫院……”
湯約·巴拉尼腦袋向右一歪,離開了人世。
麥克尼爾仍然半跪在地上,正有幾名血盟團民兵拖著已經被亂槍擊斃的伏擊者的屍體從他身旁路過。年輕的戰士不經意地撇過頭,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那是剛剛被他放走不久的那名保安。
“我都做了什麼啊?”他垂頭喪氣地跪倒在巴拉尼的屍體旁,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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