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2:坦途(3)(第3頁)
“這聲音聽著挺近,像是西北區的警報。”舒勒拎起公文包,和麥克尼爾打招呼告別,他今天還得趁著夜幕降臨之前去拜訪別人,“聽說最近那裡的犯罪情況不容樂觀。”
“……不,這是中央區的警報。”麥克尼爾也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繞路回去,不然你會碰上麻煩的。”
“明白。”
西比拉系統的建設工作需要鋪天蓋地的各類監控設備,這些設備會在公共場所全方位地監視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以便描繪出最真實的。毫無疑問,西比拉系統是一種以思想和動機而非行為來定罪的管理手段,事實上它即便是在麥克尼爾的同伴們之中也沒有受到普遍歡迎。彼得·伯頓就和麥克尼爾說過,誰敢在合眾國推出這種東西,那人怕不是要第二天就暴屍街頭。
用隱私換取安全,似乎是一筆公平的交易。伯頓所生活的時代的合眾國公民們大概不會滿意,但麥克尼爾對gdi治下的藍區可沒有類似的自信。那裡的居民們會將每一個被懷疑是nod兄弟會信徒的傢伙抓出來活活打死。
一大群血盟團民兵從街道上跑過,一輛裝甲車緊隨其後。被阻攔了去路的市民們不敢高聲抱怨,也許他們對血盟團的敵意很容易使得他們被認定為下一個罪犯。
“麥克尼爾,血盟團衝著咱們的餐廳來了。”還走在半路上,麥克尼爾接到了伯頓的電話,“我下去看一看,應該不會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邁克爾·麥克尼爾大為驚駭,他嚇得差一點把手機扔出去,趕快胡亂地把手機塞進口袋裡,頂著接近40c的高溫跑步趕回他的餐館。路上的行人紛紛向這個居然在這麼熱的天氣還穿著長袖襯衫的白人青年投以一種難以理解的目光,他們想不通怎麼會有人穿著這身衣服出門。
招募員工時,麥克尼爾和伯頓延續了他們在馬尼拉時的策略:給那些幾乎活不下去的人活下去的機會。伯頓本人是個揮金如土的傢伙,他願意慷慨地用金錢來收買員工的忠誠,而這種手段被證明是拉攏僱員的最佳辦法之一。當然,博尚對他們僱傭了大量無業遊民充當僱員這件事產生了不小的反對意見,但在麥克尼爾發起的一輪投票中,舒勒和島田真司的棄權導致博尚提出的嚴格規範僱傭人員來歷一事泡湯了。
要說這些僱員中有人突然被認定為了潛在罪犯,麥克尼爾完全不會感到奇怪。抓出一窩也不是不可能。
他還是來晚了。麥克尼爾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餐館門口時,附近擠滿了圍觀的市民和全副武裝地維持警戒線的血盟團民兵。由於路線被封鎖而動彈不得的裝修工人們尷尬地站在新擴張區外面,等待著麥克尼爾的返回。彼得·伯頓站在一樓大廳內部靠正門的位置和一名血盟團民兵指揮官理論著,另有多名血盟團民兵正在把一個矮小的僱員扭送進用於押送犯人的裝甲車。
麥克尼爾推開圍觀的市民,來到了警戒線前方。醒目的全息投影警告標誌就在他的頭頂正上方懸掛著,宣判著某個不幸者未來的命運從此一片黑暗。
“您不能進去。”外面的血盟團民兵攔住了他。
年輕的戰士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向血盟團民兵們出示了剛從口袋裡拿出來的金質興亞會徽章。金色的花環包圍著紅底色上映出的詭異的人臉——麥克尼爾一直以為這個圖案更像是隻有鼻子和眼睛的面具。
見到這個徽章,面前的血盟團民兵立即向後跳了兩步,為麥克尼爾讓出了道路。只有被獲准出入於國家重建最高會議大廈的人員才能獲得金質興亞會徽章(如今其徽標也成為了東盟新國旗的圖案),偽造則是根本不可能的:興亞會有特殊的檢測方法。
“杜德嚴啊,我前幾天剛請你來吃飯,你今天來拜訪怎麼不提前通知我呢?”麥克尼爾大步流星地跨過了警戒線,走向還在和伯頓爭論的血盟團民兵指揮官,“……伯頓?”
“正好麥克尼爾回來了,咱們把事情說清楚些。”伯頓看到麥克尼爾出現,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你來我們的餐廳裡隨便抓人,非常影響我們的生意和名聲。再說了,我們每個月都會組織員工到專門的檢測機構進行體檢,那看來你是信不過專業檢測機構咯?”
“你少說幾句。”麥克尼爾急忙向伯頓使眼色,“杜中隊長,在我們這裡工作的都是守法市民,怎麼能是罪犯呢?剛被你們抓進去那個,他今年才16歲,父親去世了,母親癱瘓了,家裡再沒別人,這才輟學來我們這裡工作……”他望了望後面表情各異的血盟團民兵,又補充道:“……你要是現在把他抓進去了,就算最後按規矩把他放了,等這一套流程走完,他在世的最後一個親人大概就會餓死。”
杜德嚴把腦袋上的筒帽壓低了一點,免得麥克尼爾能看到他的眼睛。
“麥克尼爾,上級最近查得太嚴了,我也不想丟工作……你體諒一下罷。指標名額分派下來,抓得太少是要出問題的。”
麥克尼爾愣住了,他確實沒有能力在必要情況下保住眼前這名血盟團中隊長的職務。
“……沒別的辦法?”
“沒有。”
邁克爾·麥克尼爾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轉過身摟著伯頓的肩膀一起回到了餐廳裡。
“別看了,回去幹活。”他沒好氣地衝著瑟瑟發抖的員工們說道,不去看正在把他的員工運走的裝甲車,“……伯頓,改天把工資結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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