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4:戡亂(19)(第2頁)

 好在有伯頓給出的種種商機說服了胡坦班達的大人物們,博尚再想辦法讓伊德里斯沙阿用其他方法投資這裡也不算太困難的工作。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安穩地等待吳蘇拉帶著戰利品滿載而歸。一旦吳蘇拉離開了這裡,老谷縣和北圻州北方的其他縣只需要再經歷一段時間的過渡期就能在新投資的作用下重新充滿活力。至於那些在青衣人的叛亂中被殺的東盟公民,屬於他們的正義將會永遠遲到。

 廣場上的戰利品規模已經足夠驚人,但這還不是吳蘇拉全部的收穫。早在行動開始之前,對金融市場的變化異常敏感的伯頓就在追蹤被他懷疑的賬戶和交易平臺。興亞會開始對鍾復明及採取行動後,伯頓馬上決定將這些線索當成特殊形式的保護費交給手中掌握著驚人權力的實權人物。得到了情報的大人物們各憑本事競爭,能夠從敵人手裡扣押下多少財富,就看他們自己的能力了。若不是有這種變相的賄賂,吳蘇拉還真不一定願意放過中南半島北方的那幾片自留地。

 軍官們大聲地報告繳獲的各種物資的數額時,博尚仍在回想著他參觀老谷縣時所見的一幕又一幕。麥克尼爾跟他在電話裡交談時總會吹噓他們在老谷縣取得的成果是多麼地驚人,以至於博尚身臨其境之前懷揣著過高的期望。現在看來,老谷縣確實有了很多的進步,但與博尚想象中的寧靜、樸實無華的縣城還有很大的差距。新近的災難讓市民們的臉上又一次浮現出了陰雲,光是這種對希望的否定便足以令博尚對麥克尼爾的工作成果產生更糟糕的印象。

 做的很不錯,但還不夠好。

 “真不敢想象他們原先要準備這些物資用於什麼活動。”博尚見吳蘇拉心情正好,又動了別的心思。麥克尼爾憑藉近乎要挾的方法終於把吳蘇拉正式地和他們綁在了同一輛戰車上,而博尚想做的是讓吳蘇拉連跳車的機會都沒有,“……幸好他們缺乏善用這些儲備物資的能力。您這一次的收穫大概抵得上您管理自己的多年的總和了。”

 吳蘇拉的情緒確實很好,他得意地對博尚說:“別這麼說,我管理自己的轄區所用的辦法又不是沒收別人的非法財產。這只是一次意外收穫,這些物資本該在市場上流通並且被用於更有意義的項目,而不是在他們的倉庫裡囤積直到爛掉。”

 “我想,您可以找到一條更快捷地獲得類似規模利益的道路。”博尚拋出了他的真實想法,最好是將疑似屬於韓處安嫡系將領的吳蘇拉轉變為桑松派系的盟友,“為了恢復中南半島北方的經濟,蘇丹陛下近日也會進行一些投資……不管是工業、商貿還是金融,在亟需發展的地方從事這些行業能為我們帶來暴利。”

 然而,博尚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吳蘇拉只猶豫了片刻,便馬上回答道:“不,雖然我也很想賺更多的錢,但是身為軍人卻去經商會違反韓將軍的命令。此外……”他有意無意地拍著身邊的槍套,“直來直去地殺人更符合我的脾氣,像這樣明明同樣要喝血吃肉卻還要裝點上一層美名的迂迴措施在我看來沒什麼意思。”

 “沒關係,蘇丹陛下隨時歡迎新的合作伙伴。”博尚只得尷尬地打圓場,他看得出吳蘇拉仍然是一個願意固守其根基的東盟軍將領。比起那些急於在新加坡或是未來的香巴拉浮島爭得一席之地的東盟軍將領,堅持把目光放在中南半島的鄉村地區的吳蘇拉顯得有些古板而不近人情。

 清點戰利品的工作或許還要進行一陣,吳蘇拉或許正要藉助這個機會讓當地的居民們看清那些青衣人平日囤積物資、擾亂市民生活的真面目,這些直白的利益衝突比關乎東盟生死存亡的大事更能讓市民們意識到敵人的危害。如果說自由南洋聯軍因其宣傳內容而具有一定影響力,那麼在它的組織本身之外幾乎不能拉攏到任何支持者,這也給了興亞會一個反過來借用自由南洋聯軍的宣傳手段對付敵人的機會。

 博尚不介意站在這裡看一整天,但他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正當他趕去用餐時,阿南達打來的一個電話又讓博尚不得不草草吃完午飯並坐上趕往老谷市郊區的轎車。原來,阿南達決定把一些他自己無權處置而又必須解決的問題扔給博尚,反正他已經在胡坦班達隱約瞭解到了博尚的重要性。聽了阿南達的解釋後,博尚只想跳起來破口大罵,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並且委婉地表示他願意前去料理那些被拘禁在麥克尼爾私自設立的俘虜營裡的可疑人物。

 所謂的俘虜營是麥克尼爾指揮老谷縣防禦戰期間臨時設立的民兵指揮部,同時也承擔著關押被俘的自由南洋聯軍游擊隊員的功能。許多游擊隊員在這裡進進出出,他們之中的一部分被送往同樣由麥克尼爾設立的矯正機構後得以悄無聲息地迴歸社會,另一些人則被長期關押在各處拘留設施中。據說,麥克尼爾從未允許私自處決游擊隊員,他認為那隻會加重當地居民對現狀的仇恨。

 但是,並非所有被關押的危險人員都是游擊隊員,比如現在被看守設施的民兵們抬出來呈現在博尚眼前的這個精神失常、口鼻流血、雙目無神的男人就絕對不是其中一員。此人剛被抬出來時博尚便聞到了濃烈的臭味,一看這傢伙果然已經大小便失禁。

 “……這是怎麼回事?”他疑惑地望著阿南達,想要得到一個解釋,“這是你準備的驚喜嗎?”

 “麥克尼爾先生派人把他送到我這裡,可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阿南達侷促不安地辯解著,“關鍵是,他看起來不像是能對我們造成危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