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測量者:無罪辯護 OR5-EP5:共榮(20)
or5-ep5:共榮(20)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哪怕他們此前針對種種可能發生的意外而準備了多套預案,敵人仍然從中找到了機會併成功地在香巴拉浮島中掀起了不小的混亂。這其中固然有以尼古拉斯·王為首的敵方間諜在東盟各大機構(包括但不限於東盟軍和東盟國家憲兵隊)的滲透破壞所起的作用,但從根本上來說,興亞會既要保持權力又要想方設法以體面的手段贏得支持的態度變相地削減了許多本能採取的更有效的安保措施。
用依靠西比拉系統識別目標的無人機管理城市看起來更安全,不過問題正出在興亞會從來就沒有完全依賴西比拉系統,而是將其核心集團及維持秩序必不可少的士兵和其他群體列入豁免名單,為敵人制造了渾水摸魚的機會。一旦敵人成功地找出了漏洞,興亞會很可能陷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窘境之中。
直到這時候,逼得·伯頓才終於意識到他們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實屬幸運中的幸運。各部門的有效配合讓以無人機為核心的反擊部隊能夠恰到好處地擊潰敵人又不危及自身,只要敵人的主力部隊被擊潰,清理殘兵敗將的工作可以交給部署在城市內的東盟軍和國家憲兵們來負責,而他們可以順理成章地繼續屏蔽一部分無人機信號——尤其是專門用來暗殺重要目標的微型無人機——避免敵人找到反敗為勝的機會。
“舒勒博士,我有個疑問。”伯頓躲在掩體後方,等待著下一次發起進攻的機會。雙方都不敢在反應堆建築內使用手榴彈或威力更大的武器,這會帶來難以想象的後果,即便是馬卡洛夫的手下和鍾復明的青衣人也不願意在完成計劃前因自己的失誤而喪命,“他們為什麼不在幾個小時以前用微型無人機去暗殺參會代表?那不是比這種公開襲擊更有效嗎?”
“有兩個原因,其一是他們的無人機只要進入香巴拉浮島就會被我們發現,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其二,也許麥克尼爾所說的尼古拉斯·王的計劃是暗殺包括韓處安在內的東盟首腦並將之取代為生化機器人從而實現奪權,但鍾復明和馬卡洛夫的計劃都與之不符,所以這兩方根本就沒考慮過暗殺東盟首腦。”躲在地下室裡的舒勒推了推他的眼鏡,“但比起這種戰後再說也不遲的細節問題,伯頓,優先需要處理的問題是反應堆過載。”
彼得·伯頓咬緊牙關,忍受著上方接連不斷的令他頭皮發麻的撞擊聲,“我說,你這反應堆顯然是缺乏防護措施,為什麼一夥外行都能讓它開始過載!?”
“我得說句公道話:破壞什麼東西比製造它更簡單,甚至不需要任何智力。”舒勒冷漠地回應道,“我的觀點不變,你想說我沒考慮安全性,等這場戰鬥結束後隨便你怎麼說都行。現在我希望你儘快奪取反應堆控制權,然後我來告訴你怎麼讓它恢復正常。”
伯頓其實更希望舒勒本人出面解決這個問題,他實在認為遠程操控不靠譜,因為外行人永遠不可能真正理解專業人士的描述,除非專業人士那一方用近似傻瓜式的說法事無鉅細地寫了一整部的參考書。
在建築外側或其他位置,伯頓能夠依靠友軍的火力支援肆無忌憚地打擊敵人。到了反應堆附近,他必須小心再小心,免得意外經由他之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能讓敵人直接放下武器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伯頓也不打算完全放棄這種希望,他在確保自己的位置較為安全後,用揚聲器向另一頭喊話:
“裡面的俄羅斯人聽著,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他用勸降的口吻說著,連他自己都相信這種優勢了,“我計算過,你們現在還有五十多個人,根本沒有取勝的希望。不要聽你們的老大胡扯,他只想讓你們去送死,這樣他才好躺在你們的屍骨上完成他的業績!現在放下武器頭像,我以東盟國家憲兵隊的名義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傳回來的是一句標準的俄語國罵。
“原來俄國人也罵別人是*娘養的。”伯頓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對著躲在另一側掩體後方的士兵們吩咐道:“既然他們的抵抗意志無比堅決,那就不必留俘虜了。我已經讓我們最優秀的戰士去抓捕他們的首腦,想必那人頂得上一百個從犯。”
伯頓把那場戰鬥想象得太簡單了。邁克爾·麥克尼爾固然是伯頓所見過的最優秀的戰士之一,伯頓本人也自愧不如,不過無論是伯頓還是麥克尼爾都對馬卡洛夫的真實個人戰鬥能力存在不小的錯誤認知。他們上一次見到馬卡洛夫本人參加戰鬥時還是在新加坡北方的倉庫遭遇戰中,那時麥克尼爾只是隱約見到一個像是馬卡洛夫的人影輕而易舉地殺死了壯實得宛如人形坦克的謝爾蓋·彼得洛夫。考慮到當時倒黴的彼得洛夫剛剛逃出爆炸範圍,也許只是一時失手才死於馬卡洛夫之手。
麥克尼爾又一次逼退了馬卡洛夫的進攻,喘著粗氣後退幾步,尋找著敵方的漏洞。他遇見過根本無法抵抗的對手,例如根本不能算是正常人類的薄紅;也遇見過需要幾人合力對付的對手,例如裝備著波塞冬工業集團最強大的武裝義體的明海俊;當然,也有像阿道夫·諾德豪格一樣會被他輕而易舉地殺死的跳樑小醜。
馬卡洛夫的刀刃離麥克尼爾的眼睛只有幾釐米的距離,但麥克尼爾又一次擊退了他。當麥克尼爾試圖向馬卡洛夫刺去一刀時,馬卡洛夫敏捷地連續後退幾步以避開麥克尼爾的進攻,同時預備著朝麥克尼爾的頭部踢上一腳。還不想在這場格鬥中首先掛彩的麥克尼爾只考慮了片刻就決定停止攻勢。
“不錯的身手。”麥克尼爾甚至吹了個口哨,“阿爾法特種部隊還是信號旗?格魯烏?”
“你沒必要知道。”馬卡洛夫表情凝重地觀察著麥克尼爾的一舉一動,“而且,我能感覺到你似乎手下留情了。”
“我的任務是把你活捉,不是宰了你。”麥克尼爾的實際心情不像他表現出來得那麼輕鬆,“如果讓你死在這裡,那我也算是輸了。”
“我頭一次被人這麼小瞧,你可把我惹火了,美國佬。”馬卡洛夫聽了麥克尼爾的解釋,勃然大怒,這對他來說等於前所未有的侮辱,“那我要請你當心一點,因為我可沒有相同的打算。”
邁克爾·麥克尼爾咧開嘴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隨即上前迎擊馬卡洛夫的新一輪攻勢。這種械鬥對二人體力的消耗都相當驚人,這也是麥克尼爾起初決定採取防守姿態的原因。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活捉馬卡洛夫而不是將其殺死,對如今的麥克尼爾而言是一個有些挑戰性但算不得完全無法達成的任務目標。
俄羅斯人又上前向著麥克尼爾的胸部和腹部刺去,都被擋下了。雙方誰也沒有把握在自己不受傷的前提下擊中對方,僵持姿態還將持續下去。
弗拉基米爾·馬卡洛夫一連又進攻了三輪,始終沒法突破麥克尼爾的防守。這樣對峙下去,結果最終有利於哪一方,取決於他們的同伴的最終戰果。鍾復明或馬卡洛夫的其他俄羅斯人同伴得逞,那麼馬卡洛夫就是勝利者,即便麥克尼爾將他打倒也無用;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