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2:尼布甲尼撒(8)(第3頁)

 “也許是我想多了。”卡薩德決定放下不必要的顧慮。

 即便身處地下室,卡薩德也沒有忘記在恰當的時候做禮拜。在他虔誠地定位麥加所在的方向並打算叩頭時,一個奇怪的念頭從他的心底冒出。假若敵人當真從北側進攻,憑著麥克尼爾和伯頓的能力,加之美軍也絕非弱旅,縱使他們多受一些損失,也是能化險為夷的;然而,萬一那支可能從北線進攻的敵軍其實根本不是信仰衛士團,而只是安布雷拉的另一個盟友,那美軍就會面臨著被兩線夾擊的窘境。這等程度的挑戰不足以讓美軍傷筋動骨,只是完全能夠製造出讓安布雷拉趁虛而入的機會。

 卡薩德的內心逐漸變得有些焦慮,而他絕不能暴露真實身份。沉默不語良久後,他最終決定先做完禮拜,而不是馬上和戰場上的指揮官們交流情報。如果事情僅僅因為差這麼一次禮拜的時間就被他搞砸,多節省幾次禮拜的時間也無濟於事。

 某個揹負著血海深仇和復國迷夢的王子做禱告時,乾脆利落地從側翼發起襲擊、同黎凡特旅一起終結了這個在舊伊拉克的屍體上誕生出的怪胎的子嗣們的哈瓦少校正在指揮手下清理戰場,同時他也要求儘可能地搭救敵方俘虜以便詢問一些內部情報,這是他和瓊斯上尉的共識。長期以來,拿不到情報、只能在戰場上發現敵人的屍體或準備自爆的敵人,成為了美軍和伊拉克軍隊共同的痛。

 “跟他們說,從左到右輪流問話,誰答不上來,我們就隨機擊斃被問話的人身旁的某個俘虜。誰搶先招供,就可以成為唯一的倖存者。”哈瓦少校稍加思考,沒有直接試圖用俘虜自身的性命來要挾這些瘋狂的敵人乖乖地供出情報,而是打算在他們內心播撒下不信任的種子。哪怕只有一個人產生了出賣別人就避免被他人搶先出賣進而存活下來的念頭,哈瓦少校就算大功告成了。

 焦糊味和血腥味爭先恐後地往他們的鼻子裡鑽,就在熊熊燃燒的車輛殘骸旁,一字排開的俘虜們接受著黎凡特旅士兵和伊拉克士兵們的輪流招待。其中一部分俘虜咬緊牙關,憑藉著內心對天國的信仰和嚮往來度過死亡前最後一段難熬的試煉;當他們仍在堅守著信條時,黑洞洞的槍口和那再直白不過的暗示,讓涉世未深的年輕人開始動搖。

 終於有一名穿著長袍的信仰衛士團士兵做出舉手投降的姿態、向著對手認輸。在他旁邊的同伴們憤怒地一擁而上之前,眼疾手快的伊拉克士兵配合著旁邊的黎凡特旅士兵將這人從俘虜的行列中拽了出來,免得好不容易找到的知情者又被莫名其妙地滅口。

 最終解釋權在哈瓦少校手中,他決定了這名俘虜能否享受剛才他所稱的合作者待遇。

 “信仰衛士團的人?”謹慎起見,哈瓦少校首先嚐試著確認對方的身份。和他們在這裡交戰的,並不一定是信仰衛士團。

 “我們是真神的軍隊。”留著大鬍子的年輕人強調了一遍。

 “那就等於承認了。”哈瓦少校的臉變得更長了,“你們打算去什麼地方?誰給你們下達的指示?”

 緊接著,哈瓦少校又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而且越來越不耐煩。見哈瓦少校面色不善,已經無路可退的俘虜瑟瑟發抖,他唯恐哈瓦少校反悔,於是儘可能快速而簡潔地回答著問題。通過這名俘虜的敘述,哈瓦少校瞭解到,信仰衛士團下達的命令確實是要求這支部隊騙過美伊聯軍的檢查後混進庫爾德斯坦境內發起襲擊,而且類似的準備工作在過去一兩年內也進行過多次了。庫爾德人既是異族又是異端,不成為信仰衛士團的目標才叫不正常。

 至於襲擊的具體理由、戰略意義以及戰鬥結束後的善後工作如何進行,俘虜口中那名神秘莫測的上級一概沒說。以哈瓦少校所熟知的信仰衛士團的垂直指揮結構而言,神秘主義作派在其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應用。

 “你們就打算用這麼一支甚至打不過我們的部隊去攻擊美軍?”哈瓦少校氣得笑了起來,他真不知該說信仰衛士團的參謀們(假如有這個職務)無所畏懼還是缺乏頭腦。“連伊拉克的邊境都出不了……真是胡鬧。”

 這時,旁邊的一名黎凡特旅士兵走向哈瓦少校,和他商量是不是該把這些死硬派俘虜全部處決。哈瓦少校想起那些被關進監獄的信仰衛士團士兵死不悔改、經常組織越獄的行為後,也同意了盟友的要求。就在兩軍士兵拖著俘虜們到一旁的灰塵堆附近、準備解決掉他們時,俘虜中忽然又有數人高聲呼喊著要提供情報。本著來者不拒的想法,哈瓦少校決定一視同仁地對待他們。

 “原來如此,你們的長官承諾派來友軍支援你們。”自己的整張臉比俘虜們的臉加大鬍子的總長度還長,這一點讓哈瓦少校有些難堪,“這友軍到底是什麼?你們組織內的其他部隊?不屬於你們組織的其他民間武裝?”

 俘虜沒有答話,而是驚恐地抬起了頭。被突然掉落在軍服上的血滴驚嚇到的哈瓦少校也抬起了頭:數不清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從半空中憑空出現,向著他們如瓢潑大雨般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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