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2:尼布甲尼撒(11)(第2頁)
“最近,庫爾德人的情緒非常不穩定。”瓊斯上尉很有威嚴地舉起右手示意身旁的麥克唐納中尉暫停,“庫爾德斯坦到處都在流傳著關於局勢失控的流言,任何發生在這附近的新意外都會刺激庫爾德斯坦國內兩派武裝。只想著防守庫爾德斯坦,那麼我們就無法阻止來自伊拉克的危機蔓延到我們的控制區。”
“長官,也許我們應該適當地讓庫爾德人得到一些鍛鍊的機會。”麥克尼爾徵得瓊斯上尉同意後,站起來發言,“想避免他們的內部壓力因為外部刺激而持續積累的最好辦法就是使其得到釋放渠道,例如讓庫爾德軍隊有限度地參與維持治安的作戰行動——我國本來就認可這一點。伊拉克人就是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了,結果成為了扶不起來的殘廢,那我們可不能讓庫爾德人也被養成這模樣。”
麥克唐納中尉輕輕地笑了一聲,旋即又用他的眼鏡遮擋住了眼角的戲謔。
“營裡的意思也差不多。”瓊斯上尉笑逐顏開,“正巧,我們這裡有一些軍用醫療器械要轉交給伊拉克人,你就用這個名義去接觸他們,他們就算看到你帶著庫爾德人也不會反對的。”
麥克尼爾欣然領命,於是瓊斯上尉擺手讓他坐下,繼續說起了下一件事:
“好,另外是對我方轄區境內可疑據點的排查。一些俘虜聲稱他們在中東地區幾乎所有國家境內都有能夠隨時支援他們的據點,也就是說庫爾德斯坦肯定已經被他們滲透了。”一旦談及的事情純屬公務而無關自己的私事,瓊斯上尉的情緒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消極。他的舌頭也像是打了結,反覆念著含混不清的詞彙,“……世界上不存在無法查明的聯絡手段,更不必說庫爾德人大多支持我們。為此,我計劃對以下區域進行重點搜索……”
其實,麥克尼爾本人也對瓊斯上尉所說的第二件事缺乏興趣,那倒不是由於他同樣不在乎公務,而是他不太相信安布雷拉的俘虜會說真話。過去的兩個月裡,他們難以打探到安布雷拉的半點情報,甚至連這個名字還是從被俘虜的斯捷潘·米哈伊洛夫嘴裡打聽出來的。被俘虜的安布雷拉作戰人員大多精神失常並被吉歐特隆公司關進了實驗室,唯一神志清醒的米哈伊洛夫堅稱自己對內情一無所知,而新近被抓獲的俘虜並不見得比米哈伊洛夫瞭解得更多(有些人甚至不知道組織的名字),卻願意開口供出情報,那這情報多半也是假的。
話說回來,以轉移斯捷潘·米哈伊洛夫為目的的欺騙作戰在安布雷拉發動突襲後就失去了存在必要性,倒黴的米哈伊洛夫又被關回了海軍陸戰隊第一師的私設監獄裡,而且忙於招待其他新俘虜的士兵們沒時間理睬他。
那傢伙從頭到尾也沒受什麼罪。美軍手裡只有他一個俘虜的時候,唯恐他出現意外而不敢動刑;等美軍抓到了更多的俘虜後,虐待他也變得沒有意義,每個人都選擇性地把米哈伊洛夫遺忘了。然而,麥克尼爾決不會相信一個剛和敵軍指揮官見面就主動報上自己所在組織名號(這是他後來聽瓊斯上尉說的)的僱傭兵會是等閒之輩,他私下裡讓負責管理俘虜的士兵注意觀察米哈伊洛夫的近況,以便嘗試著從米哈伊洛夫身上找出安布雷拉的秘密。
會議結束後,麥克尼爾先把會議中通知的事項告訴了伯頓,並提醒伯頓別錯過外出尋找安布雷拉據點的機會。做完了準備工作後,麥克尼爾必須等待著瓊斯上尉所說的庫爾德士兵抵達後才能出發,等庫爾德人接近時已經是夜間了,於是麥克尼爾只能選擇第二天凌晨動身。
相比伊拉克人,庫爾德人更讓麥克尼爾放心一些。沒有合眾國就沒有庫爾德斯坦,任何一個庫爾德人都沒有理由做出對合眾國不利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麥克尼爾開著車子向伊拉克駛去,跟隨他同行的是負責翻譯工作的葉海亞·本·艾哈邁德,除此之外再無來自美軍的戰鬥人員。麥克尼爾事先向瓊斯上尉聲明,士兵應該留給搜索安布雷拉據點的突擊行動而不是派去南邊遛彎,況且他對自己的保命本事也有足夠的自信。
“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信仰衛士團能在安巴爾省北部活動。”葉海亞·本·艾哈邁德說這話時的語氣就好像他不是一個恰好來自伊拉克安巴爾省北部的阿拉伯人而是個與此地毫無關聯的外國人,“聽起來很不可信。”
“他們沒必要欺騙我們。”麥克尼爾自己駕駛著越野車,本來自告奮勇要幫他開車的士兵被他打發到了後排座位去休息,“艾哈邁德先生,信仰衛士團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敵人,因為這些人是不能用利益打動的。你,我,還有像哈瓦少校這樣的伊拉克軍官,在信仰衛士團眼裡都是應該被剷除的渣滓。”
剛越過邊境線沒多久,麥克尼爾就碰到了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設下哨卡攔截行人和過路車輛的伊拉克士兵。他只需亮出自己的臂章就能讓那三名負責防守此地的伊拉克士兵馬上變得唯唯諾諾,趁著這些伊拉克士兵對自己的敬畏還沒消退,麥克尼爾讓葉海亞·本·艾哈邁德幫自己問幾個簡單的問題以便了解真實情況。
有麥克尼爾撐腰,葉海亞·本·艾哈邁德頓時神氣起來,他趾高氣昂地走到幾名伊拉克士兵身前,以傲慢的口吻開口詢問。片刻後,他跑回麥克尼爾身旁,把自己的收穫告訴了他的保護者。
“他們說,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艾哈邁德怕麥克尼爾不滿意,補充說道:“就是說,他們接到的消息也是這附近出現了信仰衛士團的活動蹤跡。”
“沒事,我們就是專門來殺信仰衛士團的。”麥克尼爾咧開嘴笑了,“信仰衛士團再厲害也沒俄國人厲害……告訴他們讓路。”
這幾名伊拉克士兵顯然早就發現了麥克尼爾帶來的衛兵都是庫爾德人,雙方之間誰也沒有先對另一方開口說話,而是保持著頗有默契的沉默。直到車子駛離哨卡很遠,麥克尼爾仍然能從庫爾德士兵的眼中看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北方的庫爾德人,南方的阿拉伯人,在伊拉克敵視、廝殺了幾十年,這份仇恨不是能夠輕易化解的。
那卻不是仇人之間見面時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的情緒,更像是陌路人冷漠地注視著彼此從對方人生的軌跡中消失。
車子向前繼續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又被下一個哨卡攔住了。望著不遠處全身裹在防化服裡的伊拉克士兵,麥克尼爾心頭一緊。
“到底發生什麼了?”他向前來檢查的伊拉克士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