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4:歌利亞(5)
or6-ep4:歌利亞(5)
“真有意思。”
埃貢·舒勒明智地沒有向島田真司詢問這事到底有什麼意思,就像島田真司也從來不對他的專業研究問題指手畫腳一樣。從忙碌著的島田真司身上,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夜以繼日地尋找v型細菌的利用價值和漏洞時,舒勒的工作狀態和現在頂著厚厚的黑眼圈翻閱著文獻和實驗記錄的島田真司沒什麼區別。認真地說起來,那時舒勒或許採用了某種同島田真司近似的研究思路以確保自己不會在一個陌生領域中出現差錯。
在他面前,頭髮茂密的日本青年將視線從電子顯微鏡旁移開,很有風度地拍了拍白大褂,自言自語道:
“速度太快了……”
“你是說病毒變異的速度嗎?”舒勒慎重地開口,“這是可以預見的,敵人會想方設法地強化他們的生化武器以保證我們無論何時都沒有根本上的反制手段。”
“即便如此,速度還是太快了。”島田真司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這笑容被常人看到,或許會讓那人毛骨悚然,不過舒勒向來不會為島田真司的這些小動作而苦惱,他也從來不想理解日本人為什麼過分地看重所謂的氣氛,“經過了最近一段時間的研究,結合我在信仰衛士團的所見所聞,我有了一個很危險的猜想……不說這些了,現在我來向你介紹一下我這幾天的成果。”
說罷,島田真司把白大褂的扣子解開,鬆垮地披著這件外套,讓站在屋子另一角里的喬治·中森帶他們到隔壁的房間。舒勒見狀,站起身跟隨著這名同他見過幾次面的生物研究員向前走,並在靠近房門的位置領取了一套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的防毒面具。本應同樣戴著防毒面具入內的島田真司好像完全不擔心自身被感染,他大踏步地邁進了屋子,在喬治·中森驚恐萬分的目光中走到了其中一個關押實驗品的玻璃房附近。
“這是最基礎的病毒。”他指著躺在玻璃房內部地板上那個看起來同常人沒什麼區別的中年阿拉伯男子,“入侵人腦後通過一系列逆轉錄過程最終造成食人症,但是患者除了喪失大部分感知能力且被壓倒性的食人慾支配外,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光頭的瑞士人把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目光不經意地從這些用於關押實驗品的房間外側的標籤上掃過。他注意到島田真司把這些實驗品按照病毒出現日期進行分類,但這傢伙居然一進來就從中間開始介紹,把急於從島田真司口中瞭解到安布雷拉的生化武器進化過程的舒勒也弄糊塗了。天馬行空的思維模式不一定在所有條件下都是好事。
他決定暫時放下心中的顧慮,先聽島田真司說完那些關鍵內容。總體上而言,安布雷拉所研製出的食人症病毒的功能正在逐漸增強,被感染的食人症患者越來越傾向於變得只保存必要的傳播病毒的能力。不僅如此,這種逆轉錄病毒除了嚴重破壞人腦之外,還以意想不到的形式干擾了食人症患者的生理活動並使得調節人體活動的大腦因變異而為被感染者帶來了外觀上的明顯變化。
“不過,如果他們研究出來的只是這種小玩意,那還不算太糟糕。”說到這裡,島田真司話鋒一轉,“真正讓我迷惑的是你們在今年三月從部分被抓獲的安布雷拉駕駛員還有一度被安布雷拉擒獲的吉歐特隆公司as機甲測試團隊成員身上提取出的病毒。我敢肯定,那種病毒比他們現在所製造的所有病毒都危險,而且更可能真正用作製造災難的生化武器。”
舒勒吸了吸鼻子,他這幾天又感冒了,“那時候我也在關注吉歐特隆公司的研究進展。從我的角度出發,我傾向於認為他們把病毒製劑充當不穩定的興奮劑。”
“最開始聽說你們的那些案例時,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島田真司帶著舒勒從房間的盡頭往回走,來到了靠近門口的玻璃房旁,那裡面拴著一個大概只有十幾歲的阿拉伯少年,“看到這個食人症患者了嗎?我會讓你明白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走馬觀花地將關押各種不同實驗品的危險設施參觀了一遍的舒勒嘆了一口氣,他可不覺得能製造出裡面那些猙獰恐怖的怪物的病毒不值得提高警惕。然而,吉歐特隆公司也好,同吉歐特隆公司有著密切合作關係的美軍也罷,他們不僅沒有把險情告知公眾的意圖,甚至完全不打算按照對待一場戰爭的方式來應對病毒的蔓延。再這樣下去,一旦事情發酵到了無論用什麼方式都不能阻止受害的平民向外透露情報的程度,合眾國的威信將會大打折扣。
當然,他也沒必要為美國的事情操心。
喬治·中森領著舒勒來到了保存實驗影像資料的房間裡,翻出了島田真司所說的那份錄像。錄像剛開始播放,舒勒就看到方才那個阿拉伯少年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手術檯上,而這個可憐人的身邊全是由機械操縱的各種鋒利刀具。還沒等舒勒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下一秒,從最開始就一直不停地嚎叫的阿拉伯少年像發瘋了一般地顫抖著,那頻率之快讓舒勒有些眼花繚亂。他只能隱約感到屏幕裡的實驗品試圖全力掙脫束縛並奔向一旁冷眼旁觀著的研究員們,但這專門用來固定重量級精神病人的裝置又哪裡是一個營養不良的未成年阿拉伯人能掙開的呢?
二十幾秒不過眨眼之間。唯恐自己漏掉了重要細節的舒勒讓喬治·中森重新放一遍,而後又叫對方放了第三遍。
“……他的食人症突然發作了。”舒勒用右手食指點著自己光禿禿的額頭,“讓我猜猜,他應該是你所說的病毒攜帶者或是無症狀感染者,而你們用了一些特殊的方式讓他身上的食人症發作了。”
島田真司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永遠都掛著完美的笑容,哪怕表現得憂慮和憤怒時也會不由自主地讓別人覺得他只是為仇敵的自甘墮落而心痛,“……不太準確,因為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不同種類病毒所對應的無症狀感染者群體是否存在重合。這個孩子被我們用一頓飯騙進來的時候,已經得上了肺炎。我們用三月左右的早期病毒將他感染後,他在一個星期內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同食人症患者的早期症狀相似的特徵。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我們擺放在這裡的東西——”他用眼神暗示著舒勒,“——當天他就出現了早期症狀。所以,我派人把他關在實驗室並威脅要將他解剖,最終讓他進入了食人症晚期階段,也就是變成了美國大兵們俗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