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全金屬狂潮:自由之旗 OR6-EP4:歌利亞(5)(第2頁)

 故意保持著那份傲氣的日本青年停下了敘述,他選擇讓舒勒自行領會其中的結論。別人就算猜測到了結果也不一定敢說出來,但埃貢·舒勒不一樣,況且他們經歷過了這麼多離奇事件,就算得出更離譜的結論也實屬意料之中。

 “這不可能。”舒勒驚訝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特定情緒形成的生理環境有助於食人症病毒的繁殖?恐懼?”他馬上想到了自己的經歷,並且從中找到了某種共同點,“也就是說,即便是你所稱的10%的無症狀感染者也不安全……假設你的這一條結論成立,那麼我們無從推測無症狀感染者究竟會不會在特定條件下變成食人症患者。”

 “奇怪的是,後續那些病毒樣本的研究並不能為我的觀點提供論據——沒錯,和你想的一樣。”島田真司揹著手,來回在室內踱步,“所以我不得不認為,你們在三月份發現的病毒不僅不是,反而是在某項功能上經過了特別定向改造的加強版,只是由於安布雷拉認為它在戰場上起不到什麼明顯作用才使得它現在幾乎很少能在附近的食人症患者身上見到了。”

 島田真司的提醒讓舒勒進一步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安布雷拉可以悄無聲息地使用各種手段將病毒傳播到各地,而毫無察覺的被感染者只有在被疫情擴散的消息引發恐慌後才會真正變成食人症患者。這樣一來,安布雷拉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先製造大量看似正常的病毒攜帶者,而後再將這些不穩定因素瞬間引爆。倘若他們的陰謀得逞,不管是核武器還是舒勒引以為豪的激光武器在安布雷拉的生化武器面前都變成了幼兒園特供版玩具。

 兩人沉默了許久都沒想出什麼應對的辦法,倒是讓站在島田真司身後的喬治·中森苦不堪言。兩位學術前輩都站在,他也不敢坐下,只得像個哨兵一樣筆直地站在門口。直到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時,舒勒才看出了喬治·中森的窘迫,善意地告訴對方,自己已經沒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了。

 “如果你能迅速找到對付他們的手段,那我們也許還有勝算。”舒勒自己也沒什麼把握,“我們得分工合作,我來尋找他們的蹤跡,你試著解決他們最有力的武器。”話音剛落,舒勒那套白大褂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光頭學者剛接起電話就發現是哈羅德·布朗找他,於是他只得拋下手頭的工作並和島田真司道別、趕去接受布朗的指點和新一輪工作安排。

 舒勒一走,剛打算回去工作的島田真司發現一個尷尬的任務落在了自己的肩上。他原本指望著肩負監督as機甲測試項目這一工作的舒勒把消息轉告給伯頓,不料舒勒半路上又被哈羅德·布朗叫去開會了,眼下他得自己把其中一部分勉強能讓人聽懂的結論告訴那個腦袋裡只裝著享樂的傢伙。

 不過,島田真司有自己的辦法:吉歐特隆公司把僱員管理得再怎麼嚴格,也還總是要允許他們在吃飯的時候互相交流的。趁著這個機會,島田真司不管對伯頓說了些什麼都不大可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四十多分鐘之後,跟島田真司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的伯頓吃驚地張大了嘴,旋即強迫自己把燉牛肉塞進嘴裡以掩飾失態。

 “……我說的有錯嗎?”島田真司狐疑地望著伯頓。

 “對極了,這下全都對應上了。”伯頓擦著嘴,忙不迭地說道,“太對了!沒錯,他們需要讓駕駛員用強烈的情緒去激活λ式驅動儀,而一旦這些被注射了食人症病毒的駕駛員們這麼做,他們就會在不久之後發病。麥克尼爾跟我說過這一點:除了憤怒之外,恐懼或是其他任何一種能夠強烈到某個閾值的情緒都可以有助於人腦提供的……精神力量達到能夠操控λ式驅動儀的程度。喂,我有個新觀點,你聽聽看。”他停頓了片刻,“在我們看來,食人症病毒損壞了大腦並導致人體機能受損,但是那種極端的食人慾是不是也是的表現呢?說不定,食人症病毒被安布雷拉當做興奮劑來使用。”

 “要不是我現在得為了保住手頭的身份而優先為吉歐特隆公司解決病毒的問題,我還真的想要去研究你們所說的那個λ式驅動儀。”島田真司一本正經地答道。每當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並以柔和的語調這麼說話時,伯頓總會覺得對方還是個沒走出學術象牙塔的儒雅青年而不是雙手沾滿鮮血的白衣屠夫。不過,伯頓最好永遠都別知道島田真司剛才在心裡默默地鄙視了他一番。

 雖說伯頓有班門弄斧之嫌,他的提議讓手頭缺乏高效率人力資源的島田真司提起了興趣。午餐快結束的時候,島田真司以真誠的口吻邀請伯頓協助他進行一些測試。面對伯頓的懷疑,他直白地解釋說,10%的概率聽起來令人恐懼,但放在人類治療某些重大疾病的背景下幾乎算得上是較高的成功率了。

 “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伯頓嘿嘿一笑,他那半分遲鈍半分熱切的表情讓一旁路過的其他僱員產生了伯頓正對著某個不存在的女人獻殷勤的錯覺,“放心,麥克尼爾肯定願意幫你這個忙。等我把他找回來,你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他可不一定願意。”島田真司嘆了一口氣,“一個僅僅因為擔心生成同自己一模一樣的ai就拒絕進行測試的傢伙,怎麼可能支持我的建議呢?”

 “他——還算是開明的。”伯頓的語調詭異地扭轉了,“別看他平時總會在這些不起眼的小事上和你們爭執,到了關鍵時刻,他永遠能分得清什麼才是優先事項。哎呀,他可是能和我一起把敵人變著花樣斬首和肢解的那種好男人,你在擔心什麼呢?”

 彼得·伯頓看了一眼手錶,三下五除二消滅了餐盤裡剩下的所有飯菜,心滿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向著島田真司笑呵呵地道別。望著這個大個子美國佬拎著盤子以六親不認的姿態遠離自己視野的動作,戴著眼鏡的日本青年心平氣和地挑著拉麵,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