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1:地堡(10)(第2頁)

 “那要看和什麼相比了。”麥克尼爾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檢查自己攜帶的工具,“你算一算,每年十幾起謀殺案,那麼平均每個月就要有一起。咱們要往好處想,至少在這裡我們不會見到一大群黑幫衝上街火併。”

 在傑萊裡派來的探員們的帶領下,麥克尼爾和伯頓來到了這家有些破敗的商場二樓的一個公共廁所旁,並在外面見到了全副武裝的佩特雷斯庫。一向對兩人沒什麼好臉色的老探長此時的面容卻淡定得可怕,他看到法國同行們抵達現場,只是略微點頭示意,而後以原來的姿態紋絲不動地站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輕易進出。

 “發生了什麼?”麥克尼爾隔著很遠就聞到了血腥味,他猜想路過的顧客估計也聞到了,說不定明天各大媒體就會把關於這件事的猜測報道塞到醒目的位置,“這可是商場啊。”

 “我們在廁所裡發現了一具被吃得支離破碎的屍體。”佩特雷斯庫看了一眼腕錶,“據初步估計,敵人可能已經乘著火車逃跑了。”

 “這可是商場啊。”伯頓復讀了一遍麥克尼爾的話,他也感到十分驚訝,因為法國還沒出現過類似的案例記錄,“居然跑到人員如此密集的場所吃人……敵人不僅囂張,而且手段非常熟練。”

 麥克尼爾試圖請求佩特雷斯庫允許他們進入現場,但老探長就是不答應。雙方爭論了兩分鐘左右,穿著迷彩服和戰術背心的傑萊裡同其他幾名探員一起走出了衛生間,每個人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蒼白。為了不引起過路人的注意,這些對付食屍鬼的探員們每次公開行動時都把自己打扮得和警察一樣,這樣一來市民們就不會產生足以影響行動的集體恐懼心理。

 康斯坦丁·傑萊裡走到佩特雷斯庫身旁,摘下頭盔,小聲問道:

 “查出來了嗎?”

 “是個沒什麼社交關係的普通人。”佩特雷斯庫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沒有穩定工作的單身父親。”

 “……我傾向於認為這次的捕食事件或者說謀殺,是蓄謀已久的。”傑萊裡捏著下巴,他嘗試著用自己的邏輯尋找出合適的解釋,“通常的情況下,食屍鬼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指不引起路過的顧客尤其是那些要進入洗手間的人們的注意——的情況下這麼快地把一個人吃得只剩下殘肢斷臂的,除非它或它們還攜帶了相應的工具。既然要大費周章地特別攜帶工具去捕殺人類,這就不是簡單的覓食,而是帶有某種個人因素的報復。”

 “你看,我猜對了。”耳朵很靈的伯頓笑著對麥克尼爾說道,“上一個是單身母親,這一次是單身父親,連食屍鬼都知道講究男女平等。”

 “喂,有什麼想法可以明著說,別私下裡議論。”相比傑萊裡的小心翼翼,伯頓的毫不掩飾無疑引來了佩特雷斯庫的不滿,“你們從法國來,住在巴黎那樣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見識過的案例一定比我們的更加豐富、兇險。”

 戴著墨鏡的青年往前走出兩步,隔著敞開的門向衛生間內望去,試探性地對傑萊裡說道:

 “其實,這可能只是一起隨機事件。到處流竄的食屍鬼因為被飢餓折磨,所以下了車並在車站附近吃人然後逃逸——”

 “這說不通。”傑萊裡立刻表示反對,“他們必然事先做好了準備,這是我們剛才分析得出的結論。”

 “沒錯,而且他們吃的受害者也是固定的。”伯頓插嘴道,“6·28殺人案的受害者是單身母親,這一次我們的8·24殺人案或者說食人案的死者是單身父親……這群異形怪物很明顯是專門盯上了一些特殊群體,想要從這個角度動搖羅馬尼亞公民對你們的信任。”

 麥克尼爾環視四周,他走到衛生間裡,碰了碰洗手檯上的灰塵,而後沿著原路退出,對著自己的同伴們解釋道:

 “首先,如果敵人只是決定在這裡犯案的話,他們根本不必特地挑選作案目標。會到這種哪怕地處火車站旁卻還是半死不活、接近倒閉且基本只出售廉價的快過期的商品的商場裡來購物的,都是些窮人,而且恐怕都有著一些不幸的經歷。”從伯頓和傑萊裡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絲信服後,麥克尼爾才繼續說下去,“第二,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敵人完全能夠在午飯時間或晚飯時間等特殊時間點前後高效地殺死一個人並且將其吃得什麼都不剩。舉例來說,你們在逛商場的時候如果發現衛生間門外放了個的警示標誌,會鑽進去看看是否真的在清掃嗎?會因此去特地找商場管理人員核實嗎?”

 “不會。”傑萊裡點了點頭,他這時已經相信了麥克尼爾的一部分說法,這些解釋指向的不是個體,而是有組織的食屍鬼犯罪活動,那正應了傑萊裡效力的羅馬尼亞國家機構的名稱,“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這附近可能有一個專門招待路過同類的食屍鬼犯罪組織,他們會在有同類經過並且急需進食的情況下隨機地挑選目標……就像我們開設飯店那樣。”

 見自己的長官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了外國同行的說法,佩特雷斯庫不由得皺了皺眉,但他沒有表現出反對意見,只是順著傑萊裡的思路繼續往下說。老探長向長官建議說,他們該到附近的垃圾堆進行搜索、尋找敵人丟棄的工具,也許那會成為尋找敵人下落的關鍵。

 儘管羅馬尼亞警察們聯絡了商場管理人員並試圖查閱監控錄像,只可惜監控攝像頭恰好沒有覆蓋到二樓公共廁所外圍走廊區域,這個盲區的出現令眾人惱火萬分卻又無可奈何。為了不耽誤羅馬尼亞人的工作,麥克尼爾主動提出幫他們承擔一部分不那麼緊要的搜索工作,免得佩特雷斯庫一直襬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孔對待他們。

 半個小時之後,險些被堆積如山的垃圾給掩埋的麥克尼爾和伯頓只得掃興地呼叫羅馬尼亞人趕來支援他們。

 “我們有點自降身價的嫌疑。”伯頓嘆著氣,他腦袋上的那一撮金毛也無精打采地耷拉了下來,“咱們兩個是來羅馬尼亞調查跨國行賄的,結果現在卻像個警察一樣東奔西走、做著羅馬尼亞人自己都不願意做的工作。”

 “但我記得你和我說過,最厲害的間諜經常藏在不起眼的地方。”麥克尼爾蹲在地上休息,他的體力消耗沒那麼嚴重,只是從堆積如山的垃圾中尋找帶血的工具這件事還是有點難為他了,“比如一個開批發店的商販通過總結潛艇基地外派人員購買物資的規律推斷其活動情況,從而為本國的趁虛偷襲提供了絕佳的機會……”